两股红色且温热的液体顺着何穗岁饱满的耳垂逐渐滴落,落在雪白的蕾丝连衣裙上,格外扎眼。
女人的耳朵在不断流血。
向北辰一下子慌了手脚,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满意了么?”何穗岁微微偏过头去,却不看他,目光清冷却不含一丝怨恨。
脸上神情淡淡的,仿佛她根本感受不到疼一样。.七
说完,她抬脚便走,不顾身后人讶异的神情,顺便关上门。
【宿主,宿主你耳朵没事吧?】
【007这里有药宿主你要不要用一下?】
【宿主,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么?】
无论007怎么说,何穗岁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听不到。
没错,她听不到。
除却能感知到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流出与锥心刺骨的疼痛翻涌之外,那两个耳朵就像摆设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很疼,但也不是特别疼。
较之以前的那些事,这点伤还是仁慈太多。
何穗岁垂下好看的眉眼,纤长的眼睫在灯光的映照中撒下一片青灰色的阴影。
众人看到何穗岁这副可怜模样,心都要碎了,势要为她讨一个说法出来。
“美女姐姐受伤了,我好心疼!”
“穗姐没事吧?好想冲进屏幕里给小姐姐疗伤,心疼死了。”
“这个男的真的是小天使吗?我怎么觉得他是大恶魔?看过原著的人出来解释一下呗?”
“原著里向北辰真的很好啊,女主救赎他以后他又乖又奶,超级可爱的。”
“可能原主女主光环太强大了吧,现在穗姐就是个炮灰小妈。”
“要我说拯救这种人有什么用啊,你对他好他不念着你的好,纯纯狗咬吕洞宾了。”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大病吧。”
***
饭厅里,看着手中的助听器,向北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是不是真的太蛮横刁钻了?
助听器被扯下来一定很痛吧?
白枝她没有事的吧?
少年抿了抿红润的唇,转身将助听器放在餐桌上,兀自捡下碗碟,走到洗碗池里擦拭碗碟。
他的自理能力为0,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盘子上的油污。
向北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用海绵擦了那么多遍,盘子上还是黏糊糊油乎乎的,搞得他手上也黏糊糊的不舒服。
怒火一下子窜上心头。
“啪——”
清脆的声响过后,精美的盘子裂成了两半。
向北辰静静地望着盘子锋利的碎裂处发呆,就像看见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脑中勾画出一幅妖冶的场景。
他忍不住蹲下身子去溅起一块碎片,在自己掌心狠狠化下一道深红。
血液顺着掌心的纹路溢出指缝,滴在雪白的盘子上,格外艳丽妖媚。
很疼,但也很轻松。
向北辰看自己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心中压抑了许久的烦躁与郁卒仿佛在一刹那烟消云散。
“真美啊……”他伸出温热粉红的舌尖,轻轻舔舐自己指缝上的伤口。
是甜腥的,带着浓浓的铜臭味。
原来血的味道真的不一样。
向北辰目的想起了何穗岁缠着纱布的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左手。
对,是左手没错。
她刚才还用那只手切牛排。
想起女人离开前看他的最后一眼,向北辰的心中忽地升腾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但这种情感跟原先的不同,尤其是在白枝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生活不再那么无聊了。
胸腔以内,原本只充盈着一团空气的那处忽地有了一种跳动的起伏感。
向北辰惊讶地抚着自己的心口,也不怕血污会弄脏自己最心爱的白衬衫。
难道,这都是那个狗女人所造成的么?
就在向北辰还在思考这些中二问题的时候,何穗岁早已回到卧室。
还是像以前那样,开灯,关门,反锁。
一套动作行云如流水,可见做过不下千八百遍。
她无论在什么陌生的环境中都能这般熟练。
耳朵传来的剧痛还在延绵不断,何穗岁疼得甚至想把耳蜗直接挖出来。
她指尖缓缓积攒了一道血红色的光,咻地一下钻到了耳朵里。
不痛了。
何穗岁缓缓舒了口气。
没想到哪怕换了副身子还可以照常运用法力。
这里应该就是白枝平时住的地方了吧?
她缓缓起身,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白玫瑰。
素描纸。
水彩。
小提琴。
看得出来是一位很有艺术气息的小姑娘啊,只可惜,灵魂中透露着一股死亡腐烂的气息。
何穗岁缓缓捡起阳台上散落的画纸,上面有白枝自己,有向如海也有一些花草树木。
独独没有向北辰。
为什么呢?
作为向如海未来的续弦,她不应该和向北辰没有一丝交集啊。
她是掌控未来与轮回的神,却不是掌控过去的神。
况且原著里对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妈的描写少得可怜,不然自己一定能追寻出蛛丝马迹。
何穗岁想不清楚,也不打算想。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她下意识先透过监视器看看门外的人是谁。
在发现是女管家后,她很轻柔地开门,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让人看上去如沐春风。
但管家并不是如此。
在看见何穗岁正在流血的耳朵时,她惊讶的像一只麻雀叫喳喳:
“天呐,您的耳朵怎么流血了?您的助听器呢?”
何穗岁只当没听见她吃惊的话语,依旧盯着她看,蹙着一双细眉,笑容无奈。
知道她听不见,女管家立即用老爷交给她的手语同面前这位可怜的小姐交谈:
“我想您或许应该同我去医生那里看一看。”
她边比划着边说道。
何穗岁默许地点了点头。
可还未等她走出一步,一个熟悉且稚嫩的身影急匆匆地向自己走来。
当她看清来者之后,管家忽地尖声叫道:“少爷,您的手是怎么回事?”
向北辰不答她,只是抬头看着何穗岁,一言不发。
就这样,两人被一起领到了家里的医务室。
向北辰伤得不是很严重,简单撒点消炎药包扎一下伤口就好了。
但何穗岁的伤可没有这么轻松,耳朵一直在出血,看样子应该是耳膜穿孔了。
戴助听器因为耳内压强低于耳外压强,就好比吸盘似的。
一拽,压强不均匀,就会导致鼓膜穿孔。
在医生帮自己看耳朵的时候,何穗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素描纸和一根炭笔,在那里不停地画着。
“哗啦哗啦——”
屋子里很安静,向北辰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以及炭笔划过粗糙纸面的声音。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正在画画的女人。
那人很认真,仿佛完全沉浸在画中的世界里一般,眼神流露着可以拉丝的温柔。
如果自己的母亲没有死,也应该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吧?
白枝到底在画什么,这么温柔?
向北辰咬了咬下唇,没吭声,将满心疑惑吞进了肚子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大概在几分钟后,那种有段落感的“哗啦”声停止。
何穗岁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画像,画像上的少年有着东西方结合的面孔,神圣得宛若天使一般。
“送给你。”何穗岁看着面前低头闷声不语的向北辰笑了笑。
在对上他讶异的目光后,她又弯起薄唇,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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