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给的功德

故事回到胡昔初遇徐光前一天的寅时，镇子上的诅咒已确认消除完毕，接下来就是“灾后重建”，绕着镇子巡查了一周，嗯，一切正常，伸完这个懒腰就收工回去咯。

等等，我这是踩到了什么？目光扫向西街边最阴暗的一个小角落，那里刚才有个影子晃了一下？跳到隔壁的屋顶去看看！

嗯？这是……灰红色的小狐狸？怎么看起来那么狼狈，像是逃难过来的。

“喂，那边的小狐狸，我看到你了。”

“……”

“你这个阵眼以后别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啊，我路过而已就给你直接踩稀碎了。”

“……”正常人谁会路过屋顶啊！

“嗯？不会说话吗？”兔儿爷蹲下来看着他，“欸？别哭啊，哭什么？”

好快，什么时候过来的，瞳孔放大，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根本说不出话来，好想逃，可是已经害怕地动不了了。

“别怕，已经没事了。”兔儿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那人的眼睛也是红的。”感觉到从了从兔儿爷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小狐狸开口道。

“什么？”兔儿爷随即反应过来，问他：“你是说，你看到了下诅咒的那个人？”

小狐狸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再见到，你能认出来吧。”兔儿爷这用的是肯定句式。

“嗯，我鼻子很灵。”小狐狸不自觉吸了吸鼻子，说，“那味道绝对忘不了。”

兔儿爷站起身，望着收回的手愣了一会，手心灰扑扑的，心想，要不要把这只小狐狸带回去呢？

不对，不妥，但就这么留下的话，又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这只小狐狸虽然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也化不成人形，但是能交流，会摆阵，关键是还看到了下诅咒的那个人。

“兔儿爷，事儿办完了吗？”这时兔儿爷身后冒出一个负责来传话的小灵官。

“我今天这儿能记多少功德？”兔儿爷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回兔儿爷，目前大概三十不到点吧。”小灵官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掐着手指算了一下，说：“但您要是能给受伤的老百姓们施个法加快伤情的恢复和给其他老百姓搞个免疫什么的，肯定能有三十整。要是愿意再露个脸安抚下全城百姓……”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其实可以，但生老病死皆为定数，逆天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既然逝者方面做不了文章，那就给活着的多做点事。

“还没成仙就记了的功德可以用吗？”兔儿爷又问。

“还没成仙就记了功德的话，可以把功德按照一点功德等于一百年道行的比例置换成道行来使用，也可以先存着等到飞升了以后再用。”灵官答道。

这个规定貌似看起来挺“人性化”，但其实是伪命题。

因为根本就不会发生在没飞升前就干出了什么拯救苍生的事儿，能干出这等事儿的人在这事儿发生的时候也能飞升了。

也就是说你能有本事拯救苍生那你就能飞升，这功德直接就记你账上了，压根就不用存。

“那我这功德可以都给他吗？”兔儿爷指着角落里的小狐狸，说：“反正现在应该还没记吧？记了我知道是改不了，现在还没记，可以直接记在给他名字上吗？”

“如果这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是您一个人解决的就不可以记给其他人，但现在嘛……”这不是还没全完事儿吗？

“好的，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接下来再施法、安抚百姓就不能我来了。”兔儿爷蹲下到与小狐狸的视线齐平的位置，望着他，问：“你可以帮我两个小忙吗？”

其实是三个，两个小的外加一个大的。

小狐狸下意识点了点头，兔儿爷满意地笑着把唇凑到他耷拉着的狐狸耳朵边说出了他的计划。听的我们小狐狸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能办好吗？”兔儿爷温柔地问道。

“嗯。”小狐狸点了点头，他还没发现自己此刻已经化身成一名红衣美少年。

“待会别人问起来，你就一口咬定说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明白吗？”兔儿爷再三叮嘱，“我跟你说的话也绝不要告诉别人。”

“好。”红衣少年点头如捣蒜。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兔儿爷又问。

“我就叫光吧。”小狐狸抬头看向东边开始微微有些泛亮的天空说：“我所属的那个分家姓徐。”

“你原本没有名字是吗？”妖和人一样，一般只有大家族的重要成员才会有所谓自己的名字。

而那些一生都没开或者是开不了灵智的极大多数“家族成员”，则连个小妖怪都算不上。

“好的，那你记住，你就叫徐光了。”说完，兔儿爷又转向那小灵官道，“这个……需要登记一下吗？”

小灵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兔儿爷的意思。接着他向徐光额头的位置伸出右手。徐光的额头正中央浮现出一个的红色的火焰图腾，大小约莫一寸。

等小灵官收回右手后，徐光额头的小火焰也随之消失。

然后他又向兔儿爷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搞定。

兔儿爷也对着小灵官点了点头，表示好的，谢谢，他明白了。

接着，他朝徐光伸出了手说，“你的手给我一下。”

徐光乖乖伸出手，发现自己的爪子变成手了，他从兔儿爷的红眼睛里看到一个少年，身着长衫，眼睛细细长长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一下，那个在兔儿爷眼睛里的少年也摸了摸他自己的脸又捏了一下。

徐光既惊讶又兴奋，把脸转过来转过去的看。

“你把我的眼睛当镜子照了？”兔儿爷觉得自己成了工具兔！

“啊……我太失礼了。”徐光感觉到了脸上来自兔儿爷的鼻息，才惊觉因为“照镜子”照的太认真，他几乎快贴到兔儿爷的脸上了。

徐光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本能地往后一倒。

“欸？”兔儿爷伸手去拉他，徐光就顺势靠在了兔儿爷怀里。

“嗯！我这儿的契也结好了。”兔儿爷放开了他的手对灵官说，“那我们这就回去吧！”

此时，徐光还保持着靠在兔儿爷怀里的状态。

“啊？”徐光的脸更烫了，他微微抬头，看到了兔儿爷的侧脸。

我们的兔儿爷个子很高，长相的话如果放到现代来讲，属于正太款，眼睛又大又圆，有苹果肌和小酒窝，还有小虎牙，看着就让人想到……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小狐狸，别看了，赶紧去干活吧，争取在天完全亮起来之前安抚好全镇的老百姓。”兔儿爷突然开口道，“你的右手掌心上有跟我结的契，等于你现在是我的人，哦，不，我的狐。你要给人做治疗或者免疫的时候，用你这个手对着别人就可以，发动的术语刚才也告诉过你，我说的话‘都’记好了吗？。”

兔儿爷在“都”这个字上加了重音，徐光突然有种好像他跟兔儿爷之间有了小秘密的感觉似的。

“嗯，好。我‘都’记下了。”徐光也在“都”这个字上加了重音，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然后徐光直起身子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等你完事儿了，给你记的功德会尽快到账，请耐心等待哦~”兔儿爷站起来指了指天上，说：“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言毕，兔儿爷和小灵官就不见了踪影。

兔儿爷和小灵官消失的速度之快，让徐光怀疑刚才的一些都是场梦。

他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小红点，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确实变成人形了。嗯，出发做任务去了。

赤狐：天生听觉、嗅觉发达，行动敏捷，喜欢单独在夜里出来活动，追击猎物时最高速度可达50多公里每小时。

徐光轻轻松松地在一个时辰内完成了救治伤患的任务且又在镇子的协同下，落实了给每家每户都发放并确认“防疫药汤”已被全民接收的任务。

这时太阳冉冉初升，全镇都被朝霞满满地笼罩着，众人皆感受到了劫后余生般的光明和希望。

一个红衣少年坐在城门头的顶梁上逆着光笑了起来。

镇长刚好抬头看到这一幕笑，于是就有了上文中镇长所描述的一位红衣少年从天而降彻底解决了这场像是瘟疫的诅咒的场景。

兔儿爷在上面看到这个场景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了起来，问身边的小灵官：“现在这样算是完事儿了吧？”

小灵官回答说：“对，就是还剩下诅咒的那个还没抓到。”

兔儿爷笑着说：“那个不是‘附加题’吗？先把这个‘解决诅咒事件任务’的功德给他吧。”

“小的现在就去办。”小灵官刚转身准备离开一下又被兔儿爷给叫住了，“怎么了，爷？”

“你看我的眼睛红吗？”兔儿爷突然想到刚才在下面徐光说那个下诅咒的人跟他一样有着一双红眼睛，这还直接导致徐光初见他时就把他认成了那个下诅咒的人。

小灵官一副先待我好好仔细观察下再答复你的样子凑到兔儿爷跟前，盯着他的圆圆的眼睛。

这个场景让兔儿爷又回想起刚才被那小狐狸当镜子“照”的场景，又笑了起来。

小灵官倒被他这突然的一笑给“渗”到了，就是那种怪渗人的感觉，想着赶紧干活去吧，就老实回答道：“不红。”

“那刚才在下面的时候，我的眼睛红吗？”兔儿爷想着这小狐狸分明说自己眼睛刚才是红的。

难道是只有他或者是只有狐狸才能看得到？

“刚才在下面的时候，爷的眼睛也不红。爷的眼睛不管是刚才在下面，还是现在在上面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灵官答道，“小人办事去了。”

兔儿爷点点头示意小灵官可以忙去了，谁曾想，小灵官刚抬起腿准备跨门槛出去就又被兔儿爷叫住。

“又怎么了，爷？”小灵官心想，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讲完。

“记完功德之后，你通知那小狐狸查收一下，顺便提醒他把功德兑换成道行先用着。”

兔儿爷顿了一下，说：“记功德的时候顺便帮我查一下跟这只小狐狸相关的情报，你刚才不是给他登记过了，能查到他是哪个‘徐家门’里跑出来的吧？”

这小狐狸怕是不简单。

小灵官点了点头，然后他这次终于可以真的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