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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遭遇

希夷与他同朝为官若非必要多爱称呼他“大人”,而其余人习惯称他的爵位,同是一品官吏,闻横川是皇亲国戚,地位难免高一些,希夷这么称呼,可以占些便宜,以同僚之礼对之而非对皇室之礼。

“请进。”希夷道。

闻横川自打开门就感觉一股暖意往外冒,进屋一看,这才几月份她连暖炉都点上了,想起前一阵子听老于海说的话,她身上竟然真的有旧伤?还畏寒到如此程度?

“闻大人请坐,不知此来,有何贵干?”希夷沏了杯茶,摆到对面,问道。

“自然是与灾情有关。我想问问大人,今年收成如何?”闻横川看她面色,隔着面具也看不出差错来,只是柳眉锁着,打量了一会儿才问道。

“中秋已过,秋收已有一段时间了,暴雨下时大多数有经验的人都把收成转移到了高处干燥之地,只是许多晒到一半的谷大多霉变,一些收尾的粮食淹了,如今来看,今年关汉两道秋收粮食要少四成左右,不过前几年都是丰年,今年受灾还能接受,我朝已有数年不兴战事了,如今的损失不伤元气。我只怕,青黄不接的寒冬,难熬过去了......”希夷道。

“射卿大人灾情处理的还算井井有条,只可惜我这里却不太顺。”闻横川半真半假的道。

“还能如何呢?难不成要现在连根拔起吗?”希夷摇头道。他最近是抓了不少人,但都是些小人物,弃就弃了,而且家人还在外头,也不敢说点什么。

“的确也只能慢慢来了,另外今早我收到消息,中游汝安副坝决堤,还淹了一座工地,恐怕明日一早我得连忙赶去看看。”闻横川道,赈灾之事是他的责任,但希夷也要实地考察修改政策,他特地来说,也只是因为这女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尽过力,如今她闲下来了,自然想寻她帮把手。

她只是不想管,不是不能管。

希夷也知道他特地上门来说一声自然不会简单,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决堤是大事,工地淹了还可能有新的人员伤亡,新的财产损失,于是点头道:“明日何时?”

“明日辰时二刻。”闻横川笑道。“大人似乎身体不太好。”

“只是一些老毛病。”希夷摇头道。“无伤大雅。”

希夷这样的人身世来历皆不清不楚,她的来历恐怕闻秩宇都未必彻底了解,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不容易了。闻横川查过一点,女子先天,天下间不敢说独一无二,至少也是十分好找的,怎会无有来历?岐地临近西武,他在西武的探子听过一个有趣的传闻。

“最近我听闻西武那里,江湖上在传一件很有趣的事。”闻横川道。

“哦?我也听闻了一些,看来七言府的公务还不够多,闻大人还有心思去听别国的江湖轶事。”

“与离国不同,西武尚武,民风豪放,江湖朝堂皆是如此。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西武太尉蒋惜年‘一门两先天,将门出虎子’之事,不过几年前,蒋惜年神秘死亡,其子蒋斌子承父志,与西瑜作战屡建奇功,如今朝堂上已是权倾朝野......”

“够了。”希夷冷声打断。“我累了,要歇息了,请闻大人回去吧。”

这是闻横川第一次见到她身上极重的寒意。

“茶还没喝完......”闻横川笑着想混过去,她伸手端起他面前的茶杯把茶汤倒了,对外头的离卫道:“送客!”

离卫一脸刻板的进来,把闻横川客客气气请了出去。

若言端着药回来时,只见房门紧闭,敲了敲,才推门进来,见到大人坐在窗前的梳妆台上,正在摘头上的钗子与绶带。

射卿是不戴官帽的,昔年虞瑾瑜将两鬓的发绕到后头缠成一个包,剩余的部分自然垂下,以紫绶做发带缠绕,代作官帽,这紫云髻,民间大逆不道的说法,叫女相髻。

希夷有一只极其爱惜的金钗,不是凤凰,是一只青鸟,永远带在身边。

即使若言进来,她似乎也并没有察觉,大人是习武之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哪怕是做了官,平常也是极其警惕的,每每大人在端详那钗子的时候,若言便知她心情不好。

“大人,药好了,浴水也已经备下,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吧。”如今戌时刚过小半,要歇息自然是早了些,只是大人没有公务时,也十分无趣,在府邸尚好,有小公子陪着,有时制药弄毒,一日很快就过了,可到了外头,大人忙的时候真的忙,闲的时候又闲得要命。

希夷如梦初醒,把钗子轻轻放在了桌上,若言走近些,道:“大人?”

“药拿来吧。”希夷轻声道,悠长的叹息一声,如今自己做的这些,其实也没有太多意义了,那人死后,她心底竟不知是痛是快。

可她放不下,放不下那场火,放不下漫山的月光下的蓝色乌鸢,放不下那首唱不完的歌谣。

若言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心里却在想那岐王到底是说了些什么把本来好好的大人搞成这样,大人喝药从来不拖泥带水,趁着温热喝了,对她道:“把暖炉熄了,下了雪再点。”

若言劝了两句,实在劝不动,也只能听命,刚洗了暖炉要备浴水,大人开口问她:“若言,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大人,我是长在堂子里的,哪知道啊?”她嗔怪的说了一句,京中也有官宦世家会如扬州瘦马一般,买回或是领回女子悉心教导,以给京中的大人物培养武功高强又通晓诸多的女侍,若非大人那日一眼相中自己,自己如今就在宫里头了,前一阵子废后柳氏的那一关还不知熬不熬得过,就如同王府府中几位夫人一样。

若言还是小姑娘家,自不想老死宫中,况且大人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啊。

她是狠得下心,只是人后又会自个儿心软。

听大人如此问,她倒是心下有些明白了,大人的过去,只有大人自己清楚,陛下与她自己也就知道个大概,其余如何,都沉在大人心里头了。

只是大人不说,她自然不会去问,不需要知道,好好照看着就是了。她调了水,试了下温度,希夷点头,摆手让她出去了。

大人从不让人侍浴的,那些私事一贯是自己处理。

若言把房门关了,也叹了口气。大人啊......

......

第二日,天阴沉沉的,似要下雨却也不似要下雨,若言辰时来了大人房内侍候,却见大人早换好了官服,正在梳发。

“大人起的真早。”若言道。

“辰时二刻,出发汝安。”希夷把梳子放回桌上,往若言那儿推了,“帮我挽发,时间有些紧了,昨日忘了与你说。”

若言也没多说,立刻熟练替她挽发,这紫云髻不算复杂,但一人显然难挽。她速度也算快,待发髻成了,希夷亲手把钗子插上,早饭用完,到门口,辰时二刻刚好。

“射卿大人真是准时。”闻横川笑道。

希夷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他,今日弃了马车,改换骑马,此去汝安道路太差,车马难行,若言替大人牵来白马,自己挑了匹黑的跟在旁边。

闻横川讨了个没趣,只好认真赶路,汝安不近也不远,只是路况较差,路上拍马之时,几个黑羽卫和离卫都因泥坑栽了跟头,连希夷也着了道,若非旁边闻横川眼疾手快,把她捞住,她虽凭着轻功可以稳住身形,鞋子和官服难免要毁了,只是她那匹白马已经变泥马了。

闻横川伸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扯到自己马上,希夷浑身僵硬,是在克制自己不把他踹下马,心知自己无处发作,不过经此变故他们也全都慢下来乖乖走过这段泥路了,一等他慢下来,若言读懂她眼神,立即稍快些驱马与那马并架,希夷真气勃发,荡开他的手,惊鸿一跃到了若言马上,在她身后坐下,抓住马缰道:“我来。”

若言依言松手,乖巧窝在大人怀里。

真是个忠仆......闻横川面色似笑非笑的把这个意思表达给若言,若言替大人扳回一城不由心下暗快。

希夷紧皱着眉头,刚刚一瞬之间,纵然闻横川刻意收敛,她也感觉到了气机交感,这个岐王竟然......也是先天?

那匹沾了泥的白马还灰溜溜跟在后面,若言是特地挑的白马,大人官服是紫色,白马更称大人风姿,没想到变成这样。

她作为侍从,穿的是离卫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再加上一匹黑马,更是不起眼到了极点。

希夷要缰绳更是因为坐在后面,过了泥地之后,策马时为了平衡难免不要抱住若言,明显不太合适。如今过了泥地,若她执缰绳,便可掌握主动。到了平坦的官道上,就更容易平衡了。

闻横川往日离得最近也有三拳之隔,那还是上次府中夜谈时她警告自己才离得那么近,刚刚揽了一会儿自然也就嗅到了佳人身上香气,似兰似荷,味道较淡,不靠近很难闻到。不过希夷从来不带香囊,她也不像以花香沐浴的人,这味道是哪儿来的呢?

他就这么琢磨,竟然琢磨了大半路,等到了汝安境内,走在高坡上,先见了黑水,才见到的城池,已经被水淹了,没到大腿根的水里,众多兵士在铺沙袋。

“嗯?”闻横川发出疑惑的声音,希夷向他望的地方也望过去,看出了他疑惑的根源。

“是杜向卓吗?”希夷问道,她没见过杜向卓,但岐地与当阳关相近,闻横川没道理没见过他的。

“没看见他人,但既然见到了杜家军,应该就在附近了,算算日子,他应该是上京遇见了洪灾,所以滞留汝安帮忙抗洪。”闻横川答道。

东离境内制铁工艺发达,希夷的两把佩剑寒桑和交夷都是东边剑都茂陵所铸,且都是入了百剑录的名剑,而且东离十道的冶铁技术都略有不同,西陈旧地以碎雪戎闻名天下,因此西陈旧地的兵马都是银甲红衣。

而北山既有乌铁矿又以猛壮铁匠为主,刀锋锐轻薄,剑大巧不工,金属偏黑,北地黑银枪名满天下,北边兵士也就都是黑甲素衣,狼皮披身。关汉与中原之地,差别不大,多以一种名为青霜的矿材为主,盔甲偏青,所以青甲白衣。

是哪里的兵马极其好认,那银甲红衣显然是西陈杜家军,闻横川看着水,道:“不深,我们先入城去吧。”

汝安外头这条三乡江是汇入东川的,如今涨成这样,东川如何可想而知。

远远的见一大队三四十人的人马赶来,外头负责的府承心里头自然有数这时候会往这赶的是谁,更何况后头还跟着大票黑羽卫和离卫,淌着水过来,行礼问道:“是王爷与射卿大人?知府大人与杜将军正在府内商讨救灾之策,还请容小人引路。”

因水太深,他也就没行全礼,不过闻横川与希夷都不是计较这个的人,也就一道跟着他进城了,路上的人挺多,大多都是扛着沙袋往城外去的,粥棚全都设在船上,人淌着水去打粥,不过如今没到饭点,只见粥船冷冷清清浮在水上。

水深到人腿,却只将将到马腹下,闻横川打趣道:“射卿大人没坐马车是对的,否则天黑也到不了这儿,到了也成船了。”

希夷不去理他,任他自己贫,等到了知府县衙,恰好知府穿着官服送一位黄衣男子出来,那男子看上去有些木讷,似乎比闻横川大些,见到了闻横川,拱手道:“岐王。”

知府这才吓了一跳,府承还没来得及通报怎知杜将军先认了出来,那黄衣男子斜眼瞥了希夷一眼,也没打招呼,踏上小舟离去了。

“杜家久于军前,一向最烦朝中大臣勾心斗角,克扣军俸,大人前一阵子斗倒柳氏的名声太猛,难免不招人待见。”闻横川传音入密对她说道,她也不见愠色,而且天凉了让她手脚都有些冰冷,肺腑又有些难受,点头算是知道了,专注调息。

“岐王,射卿大人。”知府赶忙见礼,因着台阶和门槛,府衙内倒是没进水,希夷不开口,闻横川便先问了:“听闻知府大人在与将军商议抗灾?”

知府廖常凯便点了点头,道:“如今灾情严重,沙袋要去山上取,将军听闻灾情立刻就让亲兵帮忙,如今要去山上取土取沙,路途较远,而且山中暴雨,可能会有滑坡,又太危险。”

“这副坝去年才加固过一次,今年怎么就垮了,况且副坝之上更小的绿柳坝还没事,副坝可是前朝名匠曹陷之督造,就算是昔年广文大洪灾也没有垮。”希夷开口的切入点果然很不同,但她管的就是这方面的事,知府先迟疑了一下,道:“这......下官也不太清楚,如今忙着救灾,自然忽略了详查因果。”

希夷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既是如此,守军与百姓一起,效率应该更高。”闻横川点了点头,正待入内详谈,希夷对他道:“我出去一趟。”

而后挥手叫上了离卫,若言也一言不发的跟上。

闻横川盯着她的背影,她如今叫上离卫,只可能是想查些什么,而她刚刚问起了副坝之事,既然赈灾她帮不上忙,那就该去查她该查的事了。

闻横川看向面前的知府,对他道:“知府大人与我来吧,本王有些事情的确也想核对一番。”

一行人又骑着马走了,虽然慢些,可过了积水之处,便快马往上游的山上去了,杜向卓看着他们一行人往山上去,不由思索了一阵,对后面交代了几句。

至了山下便再不能骑马,他们取沙是在东边下游,如今是往上游走,本是见不到的,可他们下了马,却发现了诸多足迹。

“昨夜刚下过雨,今早停的,足迹没有积水,是今天新的脚印。”一个离卫开口道,他是本地驻守的离卫,被希夷看见顺手抓来的,因为他比较熟悉当地地形与内情。

“他们取沙不来这儿,知府与我说没有来查过,看来有点问题。”希夷对若言道,问道:“都会轻功?”

这是离卫必修,武功可以不好,轻功一定要行,才能做跟踪调查之事。

众人点头,她一马当先跃上树冠,对那个离卫道:“副坝在哪?”

离卫立即跃上树冠带路,二十余人陆续都跟了上去,一炷香后就看见了大坝的残骸,两岸还有些许残余的坝体,等走到坝下,因为上面位置太小,只希夷与若言还有那个本地的离卫上去,她蹲下看了眼残骸,里头蛀了不少,她问道:“加固过的大坝,会是这样的?”

“回大人,绝不会,但凡我朝坝材加固,都会以夯土佐以横木进行加固,中间以白膏土隔开,尺寸也有要求,县志里都会记载。这白膏土明显是老土了。”那离卫也是一脸愤慨,加固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呢!就整这等幺蛾子!

希夷点了点头,刚欲吩咐几句,底下重弩剑破空,若言喊了句小心,当场把希夷扑倒。

厚重弩箭破空。

江湖大宗师实力如此高强,诸如希夷如宫行刺之事,朝廷怎会不防?这重弩便是针对先天的杀器,即使先天也无法用真气挡下几箭,而且射中了若无意外必是穿身而过。

希夷由着她扑倒,而离卫被两人一撞顺着台阶滚下坝去,希夷鬓间金钗松了,她从若言身下伸出手想去巩固,却见它终究坠了下去,往着汹涌着黑水的东川。

希夷当即滚下去,对若言喊道:“抓活口!”而后伸手摔入激流中,若言喊了句“大人!”外头箭雨零落她也只能闪避,对离卫下令:“杀!抓活口!”

希夷浸入寒凉的水中,她在空中并未能抓到金钗,庆幸的是入水前双手猛抓终是捞到了,她浮出水面,看清手中是真的金钗而非水草枝条,不由松了一大口气,人已被冲出很远,她立即上岸,慎之又慎的把金钗收入怀中,摸了摸衣下腰间,玉坠也在,不由再松一口气。

她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但凡喜欢的东西,一定会一直喜欢下去。她当即跳下水,除了珍视此物外,也是心知若不立刻追索,日后就算动用千万人,也是大海捞针了。

而她又担心对方既然知道用重弩箭对付她,若言他们会不会出事,当即找了回去,出林之时,双方仍在混战,离卫折损了三四个人,她亲自出手,战况很快一面倒了。

但凡能留活口的,都被她打倒,离卫扑上去擒住。

若言见她浑身湿透,虽是紫衣不至于失宜却也狼狈不堪,二话没说把自己外袍脱了,替她披上,道:“大人您也太乱来了!”

离卫们只见射卿落水,倒也想不到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而且第一次见这位传闻中的射卿出手,心下都有些震撼,东离名将,早年便是杜氏、潘华,杨之策,后至先帝,更多了祁晋,,符舟与先帝,先帝也曾与蒋惜年打了个有来有回,是名将,且是人间巅峰的高手,死在射卿手下,难免让人感觉有些虚幻感。

毕竟射卿是凭空冒出来的人。

希夷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人有些冷得打颤,道:“把人押回去,交到七言府上去审......”

刚说完,诸多人口吐白沫,死在地上,希夷眼神一凛找到了个慢一拍的,出手卸了他下巴令他无法咬毒自尽,真气一吐打落他藏了毒囊的牙齿,而后点了他周身穴道,道:“带回去!关到卫戍府!”

即使她雷霆出手也只来得及救下这一人,搜查其他死亡之人后,她把人关到了隶属离卫的卫戍府而非闻横川的七言府。大坝是她在查,又是她遇到的麻烦,此举并无不妥。

若言等她站起来,握了一下她的手,寒如冰,低唤道:“大人,快回去换身衣裳吧,这天气会害病的,况且您前几日还受了寒。”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来。

“你也不是铁打的。”希夷把袍子脱了还给已因雨水露出曼妙身躯的若言身上,看了眼逐渐变大的雨势,道:“这下你我有难同当了,走吧,走快点。”

离卫抛弃了尸体,扛着收缴的重弩和俘虏,跟在后面。

闻横川查完了账册,见外头下雨,想着那女人没带伞,又说身子畏寒,只怕要遭罪了。

过了快一个时辰,雨势虽然缓了,但一直没停,希夷与若言走进府来,闻横川看着她道:“后院已备了浴水,射卿大人有什么收获不如好好休整一下再说。”

希夷第一次觉得他顺眼许多,所以不太至于冷面相对,微微颔首道了声多谢,与若言在婢女的引导下往后院去了,连若言也在她耳边道:“这位岐王难得有次办了点实在事。”

希夷笑道:“这话你与我说就算了,切不可被他听见,若说实在事,柳氏那次他不也挺靠谱?”

若言吐了吐舌头,总觉得这岐王爱招惹她家大人,昨日也是,那时候中秋也是,却也不再多说,毕竟是别的地方,人多耳杂,她与希夷分开,各自去沐浴更衣了,等希夷备好了常服,对侍立的婢女们道:“出去,我不需侍候。”

“这......”那人迟疑了一瞬,却还是带着人出去了。

------题外话------

其实这本书我写了很久,一直存在电脑里,存在WPS里,一直担心自己如果太早发会写不完,会坑掉,担心我没办法讲好一个故事。

直到我把它的主线写完了大半,我才把它发出来。

但我发现七情策这个七情,少了很多要素,支线不够多,也很匆忙。

所以我电脑里的存稿和我现在写的文章都是有出入的。

我会加入很多的细节刻画一些侧面人物,而且现在他们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是有血有肉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

我希望能把他们像是最好看的衣服或者最棒的宝物,展示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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