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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装傻八年

八年前的那场火灾,带走了何祁安最爱的人,所以他痛恨火灾。

若是意外,那也是下人看守不当,才会起了走水的事,若是人为,那他更要好生查一查,看看是谁在王府内兴风作浪!

温南荨低下头四下看了看,何明烛揽着她的肩劝道:“别有顾虑,你只管说就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汤里被放了东西。”温南荨的眼睛湿漉漉的,被烟熏的有些发红,看起来格外的让人可怜。

静淑苑中,孟思屏坐在椅子上,心却平静不下来,将手中的帕子捏的皱皱巴巴。

春楣快步走进来,神情不妙道:“大夫人,没成。”

“怎么能没成?”孟思屏站起身来:“给她下了药,她不应该醒才是啊!门窗都锁上了,怎么能逃的掉?”

“大公子他将门踹开,将人救出来了!”

孟思屏气的咬牙:“这个蠢货!放火都不会!”

栖云阁的正屋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此刻火焰吞噬木头的响声还依稀能听见,温南荨披着一件薄毯子,哆嗦着说:“我和青桃用过汤后就觉得头晕目眩,当时我想要叫青桃,却发现她也同我一样,我们双双倒下,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何明烛担忧的抬起头,同何祁安说道:“父亲!现在可以确认此事是人为的!先是用药将温氏迷晕,让她失去逃跑的能力,再锁上门窗让她在里头被活活烧死,这人的心真是狠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能做出这种事的会是什么人,何明烛心中有数。

当年他的母亲就是中了这个陷阱,被人迷晕后关在屋子里,在别人都睡熟的时候放了火。

母亲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将窗子打开一点,把他从窗子里扔了出去。

那时他也中了迷药,摔在窗下后也晕倒过去,等他再醒来时,母亲已经被烧死了。

他还记得,当时讨论起这火灾是怎么发生时,孟思屏还单手掐着腰说:“大公子人晕在外头,应该就是他纵的火吧?年纪小不懂事也不能这么做吧!”

有人反驳,孟思屏便说:“那你怎么解释他在外头?若他在里头,哪怕是被人救出来,也不会显得这样可疑!”

何祁安那时候打了孟思屏一巴掌,说她想要咒何明烛死,可齐国使臣在那个时候刚好到大周来,何祁安动不得孟思屏,隆康帝也出面安抚,说明这件事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外,最后编出了一个炭盆靠窗帘过近,引起走水的理由,打死了两个伺候母亲的婢女,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失去妻子的何祁安痛苦了这么多年,却又实在查不得,毕竟结果是隆康帝安排的,他查了又能怎样?

这会儿青桃也悠悠醒转,还未等彻底清醒,便是接连咳嗽,然后才睁开眼来,看见温南荨便哭出了声来。

“还好还好,少夫人您没事,婢子还以为有人给您下毒了呢!”

何祁安攥着拳头说:“此人心狠手辣,这番作为又与下毒有何不同?查,给本王好生查!”

不远处,春楣扶着孟思屏缓缓走来,孟思屏满脸忧心的看着温南荨,加快了脚上的步子,担忧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走水了呢?”

何明烛看向孟思屏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可此事虽有怀疑却无证据,不是报仇的时候。

温南荨语气不善的说道:“儿媳才经历一场噩梦,半只脚都踩进了鬼门关,那时的儿媳只后悔一件事。”

孟思屏眼睛微眯:“哦?是什么事?温氏你别怕,有王爷和我在,没人欺负的了你!”

“我只悔没有在母亲您跟前好好尽孝,常日忙着府中家事和枣香坊的事,疏忽了伺候您,昨儿还与您和三妹妹吵的不可开交,儿媳真是后悔。”

何祁安瞪向孟思屏:“你昨儿和温氏吵架来着?”

孟思屏被这一句话气的牙疼,紧忙找理由:“不过是一些小口角罢了,算不得什么吵架!况且温氏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也不怪她了,经历这一次想必是吓到了,现在应当好好养养精神才是。”

“母亲您不怪儿媳,儿媳心里很高兴,却也不踏实,等儿媳养过劲儿来,定当好好在母亲面前赔罪!”温南荨潸然泪下,话说到一半已是落了泪。

在场的人各自揣着心思,何明烛想要说话,却被温南荨一把拉住示意他闭嘴,何祁安也知道孟思屏与温南荨素日不合,转头同她说道:“好了,这儿烟熏火燎的,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先回去歇着吧,让人给温氏收拾出一间宽敞干净的院中,这栖云阁是住不得了。”

孟思屏低头答应:“是,温氏既然这段时间精神不济,以我所见还是找个太医来瞧瞧吧,免得吓出什么毛病来,家事这方面我是有经验的,就让我代替温氏先管一阵子吧。”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何祁安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

看着孟思屏渐渐走远,说是去请郎中,何祁安问向温南荨:“你院里的菜饭,平日里都是谁做的?”

铃铛心里咯噔一声,磕头道:“回王爷的话,栖云阁的饭菜平素都是婢子做的。”

“端是谁来经手的?”何祁安又问。

铃铛这丫头他见过,是温南荨的陪嫁丫头,不像是会害自家主子的人。

但他不敢将任何一个人想的太好。

青桃说道:“回王爷的话,是婢子端进去,侍奉少夫人用的,少夫人可怜婢子,赏了婢子一碗汤喝。”

可惜那些碗盏被何明烛在救人时摔碎了,什么也查不到了。

何祁安沉思片刻:“天冷着,你们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别着凉了,等会儿再说也来得及。”

过了好久,温南荨和铃铛、青桃、宋妈妈都换了衣裳,包括何明烛也寻了一身还算合身的衣裳换好。何祁安坐在上座,手里端着一盏茶却无心喝,见他们进来后问道:“本王记得,谁找了哪个丫头出去喊人?”

宋妈妈跪下说道:“是老奴找了院内的青文出去喊人帮忙,可她一去不回,到现在老奴还没见到她的人。”

温南荨说:“青文是个做事稳妥的丫头,况且平日里栖云阁门前也算是人来人往,怎的这会儿还没人了呢?就算她没把救命的人喊过来,这会儿火被扑灭了,她也该回来了啊。”

宋妈妈面色一僵:“难不成,那迷倒少夫人又锁紧门窗放火的丫头就是青文吧?”

栖云阁中必然是出了内鬼,只是这个内鬼是谁,温南荨还不清楚。

“此事尚无证据,乱猜不合适。”温南荨冲何祁安低了低头:“还请父亲派人搜一下青文现如今在哪,若是门房没报,那想来还在府中。”

“成。”何祁安一扬手,他身边的小厮便走近了,听他安排一通后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何明烛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看向铃铛问:“你今儿做晚饭时,青桃可去过灶房?”

铃铛摇了摇头:“没有,当时灶房就婢子一个。”

她明白,这件事她的嫌疑很大,毕竟在吃食里动手脚,一般人做不到。

“那既然做饭时她没动手,端菜也没经过她的手,那这脏东西是怎么混进去的?”何明烛同何祁安说道:“父亲,此事疑窦颇多,儿子怀疑这里头有鬼的并不止青文一个。”

何祁安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铃铛:“你是从敬安伯府陪嫁过来的,本王问你,你家主子待你如何?”

铃铛浑身一抖:“王爷明鉴!婢子绝不会做这种对不起主子的事!少夫人待婢子恩重如山,婢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少夫人下此等狠手!饭菜虽是婢子做的,可菜肉米这种东西经手的并非婢子一人,婢子不怕被冤枉,就怕真正害了少夫人的凶手还藏着没被发现啊!”

温南荨也说:“父亲,铃铛这丫头的性子儿媳也算是了解,她不会做这种事,况且她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本王也知道,铃铛是你的陪嫁丫头,你若有什么不测,她也没什么好下场。”

听见这句,铃铛才算是松了口气。

何明烛这会儿又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儿子想不清楚。”

“你说。”

“凶手若是在温氏和青桃晕倒后,才进正屋锁门锁窗的,那她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这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青桃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灵光乍现,跪下说道:“婢子想起,在用晚饭的前不久,青文曾进正屋帮少夫人整理床铺来着!当时婢子正陪少夫人在院里散步,现在天气阴凉,窗子全天几乎都是关着的,只在晌午阳光好时才开一会儿通风,若是那时青文就将窗子锁了呢?”

温南荨一听,也觉得这说法靠谱。

“青桃的话不错,后期青桃进来,儿媳同她一桌用饭,担心被人看见训斥青桃,就叫她锁了门,这样一来门窗岂不都从里头锁住了?外头的人自然是进不来啊!”

宋妈妈狠狠一拍膝下的地毯:“这个青文!亏少夫人还待她那么好,没心肝的东西,连自己正头主子都敢害!”

何祁安沉思许久,后抬起头说:“这件事,等到把青文找到后,就有结果了。温氏你死里逃生一场,快去歇着吧,等太医到了好好瞧瞧,看那给你下药的人究竟是下了什么东西,别伤了身子才好。”

他这样说,温南荨哪怕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却也得下去歇着了。

等温南荨带着宋妈妈等人离开后,何祁安又给自己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退下后,屋内就只剩下了他和何明烛。

这个情况让何明烛觉得不自在,却也没有自己逃脱的说法。

就听何祁安忽然说道:“明烛,你过来。”

何明烛不自然的起身,不知道是该装作很傻的样子,还是正常的走过去。

看他迟疑,何祁安眼睛一酸,起身到何明烛的身边,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倒是把何祁安自己的眼泪拍下来了。

“好孩子,你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何祁安扯着何明烛的衣裳说。

何明烛不知该如何回答,与父亲对视着,说道:“父亲,儿子觉得温氏今日经历的事,和母亲的遭遇像极了。”

“我也这么觉得。”何祁安拉着何明烛的手,父子二人一同坐下,他叹着气说:“你是在怀疑孟氏,对吗?”

何明烛挣开何祁安的手,面对他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诓了父亲多年!”

“此话怎讲?”何祁安眉头拧成了川字,实在是想不通。

“当年母亲过世前,也被人喂了迷药!儿子昏迷前最后一些记忆,便是她步履踉跄的推开窗子,将儿子扔了出来,之后她自己葬身火海,这和温氏的遭遇实在是太像了!当年儿子便觉得此事蹊跷,给儿子和母亲一同喂了迷药,这是要将我们母子一起烧死啊!”

何祁安起身又蹲下,紧紧的抱住了何明烛。

“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母亲!”

何明烛将头埋在何祁安的衣裳里,带着哭腔说:“儿子见那件事最后草草了事,根本没人认真查,似乎故意包庇凶手一般,便不敢再向从前一样了,担心自己逃过一劫又与磨难,只好以装傻自保。”

“所以你是装傻了这么多年?”何祁安瞪着眼睛,狠狠的打了他两下:“你个傻孩子!你何苦连同我一起瞒着啊!我还当你真是个痴傻不精的孩子,日日向神佛仙人求拜,想要他们医好你,不承想你竟然是装的!”

何明烛有些心虚的说:“父亲不觉得儿子装傻这些年来,没人再对儿子下手了吗?”

这话让何祁安身上一麻,认真的说道:“你是怀疑,你母亲的死也和孟氏有关?”

“她也有个儿子,杀了我她的儿子便是这王府唯一的男丁,谁又能与他争些什么?而且还有一件事,应该是母亲和我被灭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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