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宫宴之前【四】

“石大人，您怎么来了？”见他出现，一旁坐着喝酒的管事模样的人小跑着迎了过来，谄媚地笑道：“这三个人嘴硬得很，还没审出什么东西。”

他身上，汗臭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即使在臭气熏天的诏狱里也异常明显，石房面无表情地问道：“打了多久了？”

那人想了想，“大概有三个时辰了，不管属下怎么问，他们都一口咬定只是收了别人的钱才在城门口闹事，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依属下看，他们说的应该是实话。”

他自信自己的手段，没人能在他手底下经历了如此酷刑还不交代。

石房点头，“既然如此，这三个人就没用了，你看着处理了吧。”

“是！属下明白。”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石房也不再逗留，转身出了诏狱，来去匆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那管事转头看向刑架上那三人，忽地咧嘴一笑，满口发黄的牙齿配上脸上兴奋的笑容让人遍体生寒。

他兴奋地搓着手，“终于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了，嘿嘿，正好拿你们实验我新创建的刑罚，嘿嘿嘿嘿···”

他一步步接近，奄奄一息的三人瞳孔惊恐放大，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喉咙间发出‘嗤嗤’的声响。

下一秒，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诏狱。

石房一出来，诏狱的铁门再次合上，把惨叫声尽数封锁在里面，外人不能闻其一二。

东厂书房里

石房将管事的话汇报给云栈。

云栈立于窗边，面前摆着一盆栀子花，可惜花期已过，花朵已尽数枯萎，只留满盆绿色。即使如此，他依旧仔细地擦拭每一片绿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珍宝一般。

石房说道：“主子，线索就此断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到此为止吧，”修长的手指在枝头一一拂过，云栈平淡说道，“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背后捣鬼之人还没揪出来，留下这个隐患日后再生事端怎么办？”石房问道。

阳光透过窗口洒在叶子上，被精心擦过的叶子在阳光下散发出翠色欲滴的光芒。.七

云栈满意地放下手里的湿布，见状，石房上前伺候他净手。

水流穿过他洁白的指尖落回水盆里，激起阵阵涟漪，石房恭敬地递上干松的面巾。

云栈接过，细细擦干手上的水珠，他道：“就算不查，也不难猜出幕后之人是谁。”

石房点头，“左不过就是那两位其中之一了。主子您觉得是哪位？”

“是谁都不重要，没有结果的事，何必费力气。”把面巾递给石房，云栈坐到书桌后，面朝窗口欣赏那盆花，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笑意。

石房放好面巾，“那位如此行事，毫不顾忌国家利益，如不彻查真相禀明陛下，日后定会变本加厉。”

“无关痛痒的罪名，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如何处罚，打不疼，他们又怎么会长记性。”

“防止南诏人耍阴招已经很难了，现在还要防止自己人的小动作！”石房愤愤不平。

云栈面上却并无不悦，反倒是自从在酒楼回来心情一直很好的样子，虽然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可是石房就是能明确的感觉出来。

这就难怪主子会轻轻揭过此事了，换做平时就算没有证据又怎么样，东厂认定的事又何需什么证据，想来主子这次如此行事，还是为了那位司小姐。

司小姐坏了那两位的好事，不管是哪位都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东厂禀明陛下，那两位虽然少不了被申斥一番，可终究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最后很可能不了了之，可对于破坏自己的计划，害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人，那两位必定会把仇都记在她身上。

若是司昊天将军最后归于那位麾下还好说，若是归于对手，难免日后不会找司小姐麻烦。得罪一国皇子，万一最后那位得登大宝，便是司昊天战功在大，也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若是主子将事情瞒下，让此事就这么过去，那位虽然心里会对司小姐有不满，却没了非要对付她的理由。

主子用心良苦啊！

“宫宴准备得如何了？”

石房猛地回神，“回主子，一切准备停当，就等晚上了。”

云栈轻轻点头，“着人看好南诏人。”

“是！”

······

时间一晃便到了该进宫的时辰，和上次一样，司父已经提前等在宫里了，司家兄妹跟随自家祖父一同进宫。

不同的是，这次宫宴上并不是只有司重明一位女子。

毕竟南诏来了为和亲的公主，为表郑重，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必然要参加，舜德帝便下旨要参宴官员都带上自家嫡女。

大有借此机会给皇子选妃的架势。

百官无一不是人精，第一时间领会了舜德帝的意思，有意向的纷纷在女儿身上砸了大价钱，费尽心思打扮，把平日里五分颜色硬生生抬高至七分。

故此一到长清宫，第一眼，司重明便被琳琅满目的钗环玉翠闪了双眼。

“这是花灯节又到了吗？”她挠头道。

不怪她有此疑问，实在是那些首饰太过华丽了，在同样华丽且明亮的宫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如同花灯节上各式各样的花灯，随着佩戴之人的一动互相交错。

她低头看过自己身上的衣裙，不禁感谢小唯优秀的品味。

“重明？”

耳边突然传来女子的呼声，司重明抬头看去。

一身湖蓝色纱裙的宋渺向她走过来。

到底是所有贵女竞相崇拜的对象，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夸张的珠宝首饰，只是简单的装扮便已是十分的绝色。

宋渺走得很慢，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目光因为看到司重明而微微发亮，她的双手交合在腹部，每一步都极为板正，每一处都透漏着优秀的教养。

司重明咧嘴一笑，“宋渺！”

宋渺先是给司老太爷行过礼来走到她身边，却没有看她，而是对上她身后再次行礼，只是这次身子却有难查的僵硬感。

“司大公子，司二公子。”

司重赢和司重笙赶紧抱拳回礼，“宋小姐好。”

宋渺这才看向司重明，主动拉过她的手，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