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妈妈

生得领悟瓦解，建筑倒塌特级咒灵被祓除，然而身为主角的虎杖悠仁却迟迟不见踪影。

暗沉的天在人心头蒙上了层阴霾，雨把废墟坍塌扬起的尘土迅速打落，没什么遮挡视线的东西了，可依旧没有一个人影在那。

伏黑惠的呼吸都停顿了几分，无论是虎杖悠仁没压制住两面宿傩还是虎杖悠仁选择跟咒灵同归于尽，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比起后者伏黑惠更希望是前一种，起码压制是时间问题，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可能回来。

钉崎野蔷薇没什么严重的创伤，两只胳膊却抬不起来，不间断的发动术式攻击早将体力消耗殆尽，后期的战斗全靠着意志力支撑，如果不是sei出现的及时她指定要被那群咒灵淹没，过度消耗让她在放松后身体和脑子感受到加倍的疼痛，但她坚持要和伏黑惠一起等待，又被按回车上。

“我在这里，你先治疗。”

人太多，不好联系sei。

因为是背对着所有人，伏黑惠放心的做着口型，出来后手机上显示的路线图和内部结构就全部消失，sei也一直没有出现。

如果sei真的去找虎杖悠仁，那也许还存在第三种可能，再者跟他联系比漫无目的的寻找要快得多。

钉崎野蔷薇明白，她留在这里的作用不大，反而会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一但虎杖悠仁有什么变故她们都不好处理，现场的人是越少越好。

她扶着头向后倒，苍白着脸看起来非常虚弱，几个负责救援的辅助监督连忙围上来询问，幸存者已经被送走，现在咒术师是最重要的。

“我可能有些脑震荡，需要去趟医院……你们忙，我自己去。”钉崎野蔷薇摇摇晃晃的起身，说话都有些颤抖，她往前走了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被及时扶住，再加上脑袋还缠着一圈纱布让她看起来更加严重。

伏黑惠默默给钉崎野蔷薇的表演点了个赞，不愧是梦想当明星模特的人，演技了得，演技相当了得。

“说什么呢！我们的职责就是护送你们，这边有伊地知先生在没问题的。”

果然，看到伤员还坚持自己走辅助监督立马紧张起来，现场的人从避难范围扩大后留下的就不多，伊地知洁高属于他们之间的指挥层，有他在很放心。

叫两个来抬担架一个开车，现场就剩下一个辅助监督和伏黑惠。

伊地知洁高惴惴不安的开口，更多的是对把他们送到这里的愧疚:“你也一起去吧伏黑同学，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我再叫些人来一起找虎杖同学。”

伏黑惠手臂处的衣服被撕裂，血液渗透黑色的制服根本看不到伤口有多深，出血量如何，但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失血过多都会休克。

“谢谢关心，这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低阶咒灵，您帮忙照顾下钉崎，我去祓除剩下的咒灵。”

伏黑惠摇头，要了卷绷带草草止血就往废墟走去，虎杖悠仁那种善人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死亡，他必须要找到他。

就像虎杖悠仁说的那样，如果连尸体都见不着就说人死了，谁都不会接受。

伊地知洁高不敢耽误，辅助监督根本算不算什么战力，他也只是能做到布帐而已，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麻烦。

目送伊地知洁高开车离开，这里才算彻底没人，伏黑惠点开手机里sei留下的子系统。

“sei，你在虎杖身边吗。”

“……”

没有回应。

伏黑惠握拳，不在和手机对话，召唤出玉犬大步迈向废墟，今天就是挖也要把虎杖悠仁挖出来。

凭借着记忆攀到离开时虎杖悠仁的位置，以此为中心开始搜寻，两只玉犬在此时担任起搜救犬的工作到处嗅闻，伏黑惠也没闲着俯身查看各种有可能的地方。

“汪！”

是玉犬白，在通知一声主人后就立马往下刨，式神和普通犬类不同，力气更大爪子更锋利，没一会就刨出一只断手。

给玉犬下达的的指令就是寻找虎杖悠仁，再加上玉犬白还刨出了断掉的屠坐魔，不难确认这是虎杖悠仁的手。

伏黑惠看着摇尾巴邀功的玉犬白，接也不是扔也不是:“是找虎杖的人，不是他的断肢！”

不过这也证明他没有找错位置，打斗的时候应该不会离开这里太远。

这时玉犬黑也有了发现，伏黑惠把断肢放在平整一些的地方往过走，玉犬黑更快一步把找到的东西叼来给伏黑惠看。

一条被蓝色液体浸染的断臂。

伏黑惠:“？？？你不记得虎杖的气息吗。”

到底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找残肢啊！

玉犬黑呜咽了两声，把手臂放在地上，用鼻子拱开断肢紧握的手，里面是一枚象征着咒术高专学生的纽扣还连着一片蓝黑色的布，也是校服的布料。

来这里执行任务的高专学生只有他们三人，钉崎野蔷薇的衣服没有大块破损，他的衣服除了被刮伤的袖口也没少什么，这扣子只能是虎杖悠仁的。

可这条手臂明显不是，同时也不属于咒灵，伏黑惠蹲下仔细观察，断口处隐约有亮光闪烁，他拿起来一看，内部骨骼和血管脉络跟人体构造一模一样，断面却能看到部分不知名金属，看起来制作非常精细。

将手臂拿起来时又有蓝色液体滴落，精巧的如同艺术品般的血管内充斥着这些蓝色血液。

伏黑惠将扣子收起来，摸了摸玉犬黑的头。

这条断臂的主人不像是人类，那会是谁，又因为什么和虎杖悠仁相遇，这枚扣子是代表他们之间发生了冲突，还是想要帮助虎杖悠仁。

“伏黑……伏黑！”

是sei的声音，却不是从手机传出来的。

玉犬盯着伏黑惠脚下发出低吼，低头一只紫丁香色的眼睛透过脚下缝隙在看他。

“伏黑，请不要玩弄我的手臂。”

伏黑惠倒退几步差点出手，好在手机震动，钉崎发来消息说sei有个幽灵形态，但看现场完全不像是幽灵，他手里还拿着sei的胳膊，和钉崎的表述有很大差别。

“妈妈和我在一起，但是我没手出来了，可以帮帮我吗。”

伏黑惠很冷静——完全不能冷静，他指挥玉犬向下挖，自己也搬开压在上面的重物:“虎杖也跟你在一起吗。”

妈妈？sei的母亲也在？似乎和五条老师的推测一样，sei一定不是所谓ai。

“当然！他正在睡觉，经历了那么辛苦的战斗累坏了。”

随着障碍清除，伏黑惠终于看清下方全貌，断臂的sei和完整的虎杖悠仁，建筑残骸在他们周围完美搭建出一个安全屋，sei仅剩的手臂死死护着昏迷的虎杖悠仁，另半边身体都是蓝色，是那特殊的血液。

阻碍出口的东西都被搬离，sei单手抱着虎杖悠仁从里面跳出来，他找了块有遮挡的石板跪坐在地上将人放平，伸手问伏黑惠索要另一只手臂。

“都怪那个纹纹身的坏蛋，我实在没能量修复机体了qwq不然就可以自己带妈妈出来。”

说的没手出来是指物理没手啊……纹纹身的坏蛋是指两面宿傩吗？sei一直在说他的母亲，但并没有见到下面有第三个人，会在哪里……

伏黑惠接过被玉犬叼在嘴里的手臂递过去，眼看着sei就像安装机械一样的把手臂往断口处按去，那里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随后就长在一起。

完好无损！

sei甩甩手臂，没有丝毫的阻塞感，功能也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手中的东西不见了。

他再次把目光转向伏黑惠，又移动到他握着扣子的手上，伸手，意图十分明显。

虎杖悠仁的身体是完整的，衣服可不是，胸前那枚扣子消失不见，连带着一大片衣服也没了，露出大片的肌肤，衣不蔽体欲遮欲掩。

伏黑惠看着袒胸露乳的同学躺在石板上昏睡沉默，把扣子也递了过去。

sei珍惜的擦干净上面的尘土水渍，小心翼翼的收到口袋。

“你见到了两面宿傩？还有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钉崎说她看到的你是半透明的幽灵。”不想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中继续下去，伏黑惠开口道。

“如果是指那个长满对称花纹擅自借用妈妈身体的家伙，那我是见到了。”sei在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就把自己团起来靠在虎杖悠仁，他抱怨道:“和钉崎见面的是本体，这个是外置仿生人机体，之前因为损坏严重一直放在我的空间没拿出来，好在这里吸收的能量足够我完成修复工作。太可恶了，居然损坏我珍贵的机体！妈妈那么疼爱我，要是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

信息量很大，伏黑惠却注意到另一件事:“容我多问一句，你一直在说的【妈妈】是指……虎杖？”

“当然！”sei以夸张的语气感叹:“难道世界上还有谁会比妈妈更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