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病

刺啦~

利刃划破衣物与血肉，少年惨叫一声倒地，却不料摔倒之际将护在身后的女孩撞了个趔趄落入水中。

“哥哥...”

少女娇弱的小小身躯被急湍地河流冲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急促惊慌的求助声。

“阿黛尔！！！”

少年下意识惊呼出声，伸手试图去拉住自己的妹妹，最终却只能眼见少女被湍流越冲越远。

伸出的手无力垂下，少年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并非因为后背鲜血淋漓的伤口，而是身为兄长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妹妹，那种无力与自责让少年此时痛不欲生。

“呵~”低沉的轻笑声响起，高大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声在少年耳边一遍遍回荡，永生难忘。

“走吧，尼德斯...这种小鬼头就像路边的野草，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价值......”

哒哒哒~

两人径直跨过少年匍匐的身影，脚步声逐渐远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少年眼中的痛苦和绝望全部转化为仇恨，燃起名为复仇之火的熊熊火焰，经久不息。

“哥哥...”

“阿黛尔！！！”

“......”

舒莱亚猛然睁开眼睛，耳际似乎还残留着妹妹惊慌的求助声，心脏都为之一颤，还不等伤心余韵散去，心中复仇的火焰就再次燃起。

目光移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丝毫不能驱散心中的阴影。

“又是一天么...”

呢喃着，舒莱亚穿好衣物，目视衣帽镜中温文尔雅的自己，眼神深处隐含癫狂之态。

一顶黑色礼帽轻轻扣在棕发上，转身离去之际，黄色的外套胸口处，印有‘SICK’的字样一闪即逝。

......

“加斯帕德，原第64支部负责人，上校军衔，海元历1510年，加斯帕德在执行本部任务中突然叛逃，劫持军舰逃离......”

“海元历1512年，加斯帕德率领手下袭击勃朗宁岛港镇，造成数百人伤亡，幸存者不足百人...”

“海元历....”

军舰指挥室内，艾因将上级提供的任务目标情报汇报给慎衍，这是她身为副官的职责。

慎衍静静听着，食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询问道：“情报上有透露这个加斯帕德的踪迹吗？”

艾因点点头，回复道：“有的，最近一次目击报告在一周前，被目击到曾在加亚岛出现过。”

“加亚岛？”

听到这个名字，慎衍敲击桌面的食指募地停住，愣了片刻。

“怎么了吗？慎上校？”

艾因疑惑的询问将慎衍从回忆中唤醒，后者呵呵一笑，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曾经听说过这个岛屿。”

“哦哦，”艾因点点头看了眼手中情报，恍然道：“情报上说这个岛屿中盘踞着大量海贼，再加上大骗子罗兰度的传说也与之有关，在乐园中也算小有名气的岛屿......”

慎衍不置可否的一笑，实际上他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想到了空岛，从而联想到了那颗能力强悍的自然系响雷果实，所以才会走神。

“可惜，目前只有一具分身，还被关在推进城，否则的话倒是可以想办法把响雷果实弄到手...这么看来，还是得尽快想办法弄个傀儡马甲代替自己在外做事才行啊......”

思岑片刻，慎衍回过神来对艾因道：“先去加亚岛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是！”

艾因敬了个军礼，走出指挥室来到甲板，将目的地宣布后，军舰顺着永久指针的指引径直驶向加亚岛。

......

加亚岛，位于伟大航路前半段中段位置，也正因如此，很多海贼路过这里都会选择短暂停歇或补充物资，由此让一些人发现了商机，选择驻留在此，逐渐演变成一个由海贼、罪犯等人聚集的据点。

岛上唯一的小镇上，舒莱亚双手插兜状若漫无目的游走，时不时掏出一叠现金购买一些特色小吃，表现得如同一位丝毫没有防备心的观光客般，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

果然，他的这种有钱爱玩儿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街头小巷中，几个一看面相打扮就不是良善人士的男人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眼中尽是贪婪的神色。

“嘿嘿嘿，大哥，这小子是个肥羊啊！”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他是个肥羊...”

为首蒙着头巾的大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回复一句，随后解释道：“记住了，想在海上长久的混下去，那就得眼睛擦亮点，挑选目标时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若是招惹了惹不起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一个脑子反应快的小个子连忙恭维道：“大哥就是大哥，考虑的就是要比我们周全！”

大汉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眯着眼睛刚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冷不丁瞥见几个小弟神色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心中咯噔一下，如同冷水当头泼下，瞬间冷静了下来。

环视一圈小弟的表情，见多多少少都有点这个意思，大汉叹了口气，幽幽道：“别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我在海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多次亲眼目睹一些新人都是因为不开眼招惹那些不知底细，看起来似乎很普通的人从而丧命......”

小弟们见老大煞有其事的样子，微微收敛，而先前那个小个子尴尬一笑，指着舒莱亚的背影道：“大哥，您看这小子的小身板也不像是什么狠角色啊，我们....？”

大汉盯着少年的身影，迟疑片刻后道：“...这小子这么张扬，盯上他的肯定不止我们，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对于大汉谨慎的作风，几个小弟有些无奈，刚想说若是目标恰好并非什么狠角色的话，那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这种朴实道理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混混也是懂的，奈何大哥已经发话，几人只好按捺蠢蠢欲动的心思，鬼鬼祟祟尾随着少年，看看是否有人会帮他们试探少年的底细。

果然，不一会儿几人就发现了几个熟面孔跟上了少年，当后者不知不觉间漫步至小镇行人稀少的街区后，那几个同行果断快步走上去将其围了起来。

“喂，小鬼，大爷最近手头有点紧，看你小子似乎蛮阔绰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找你借点钱花花？”

面对面站在少年身前的混混俯视的目光中闪烁着贪婪，狞笑道。

舒莱亚抬手压了压礼帽，眼角余光将围住自己的几人位置判断清楚后，嘴角勾起，微笑道：“借钱不是不可以哦，就是不知道作为回报，你们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嗯？”

少年身后的一个瘦竹竿听到舒莱亚竟然还敢提条件，当即不爽的握拳发出关节爆响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呵呵，小鬼，我看你似乎是没有搞清楚形势嘛！竟然还敢提条件？”

舒莱亚低垂着头，右手依旧压着礼帽，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神中满是戾气，低声反问道：“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打算选择这种方式咯？”

闻言几个混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见少年仍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领头的混混面色狰狞大喝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带头大哥发话，混混们撸起袖子一拥而上，似要一鼓作气直接拿下面前的少年。

不远处街角偷偷探出几颗脑袋的谨慎混混见此暗啐一声，完了，看样子这个肥羊我们是吃不到了...

在他们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少年被混混们按在地上摩擦的凄惨下场，认定了这个想法后，这才作下如此判断。

就在领头的头巾大汉似乎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谨慎过头的时候，大汉瞳孔收缩，神情一变。

只见少年在混混们的围攻中灵活的左躲右闪，同时也对混混们作出凌厉的反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轻而易举将混混们打的满地找牙，哀嚎不止。

拍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舒莱亚俯身拎起貌似领头的那个混混，戾气十足的目光与其畏惧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少年嘴角勾起，说不出的狰狞狠辣感油然而生。

“最讨厌你们这些整天想着不劳而获的家伙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现在，我有几个小问题想要打听打听，希望你能如是回答......”

街角，几颗满头冷汗的脑袋缩回去，蹑手蹑脚撤退回行人密集的街道后，几人才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还好听大哥的没有直接动手，否则躺下的说不定就是我们几个了......”

小弟们心有余悸的发出感叹，同时先前对大哥的谨慎表现产生的一点芥蒂也随之烟消云散，看向大汉的目光更是敬重了几人。

“难怪大哥能混成大哥，果然有他的独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