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魔

“阿晴，你脸怎么又红了？”甘雨很担心。

刻晴恼羞成怒，把衣服盖她身上，声音又气又急，“你不许再说话了！”

“哦。”甘雨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刻晴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顿后悔：我怎么又凶她了，不是说好了以后要对她温柔一点吗？等会儿要不要解释一下？还是道歉？

“阿晴。”甘雨抬头，虽然阿晴不喜欢她说话，可是她还是得提醒一下。

“怎么了？”刻晴一低头看见她那张无辜的脸，还有白得刺目的肩膀。

“我要更衣了。”她单手抱着衣服，遮住身体，语气颇有些无奈。

……

“我好了。”甘雨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刻晴肩膀一顿，四五个呼吸后，才转过头。刚刚她就在奇怪，甘雨穿衣服怎么会穿那么久？现在一看，何止是穿得久，还很凌乱，这副模样再加上我见犹怜的表情，刻晴脸又开始热了。

“手怎么了？”刻晴转移话题，换衣服之前她就注意到了甘雨的手不对劲，现在衣服换这么久，又如此潦草，一定是手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她把手藏起来，不肯给刻晴看。

刻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特别容易急，被甘雨发现自己的窘迫，会着急，发现甘雨对她有所隐瞒，更着急。偏偏她又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坦白，只能憋在心里干生气。

外面响起几道惊雷，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沉寂。

“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刻晴决定暂放此事，从包裹里拿出之前采摘的清心花，“应该没有弄坏吧？”

甘雨低沉的表情在看到被保存得很好的清心花后，亮了几分。

“没有。谢谢你。”甘雨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她的眼睛纯净又真诚，看得刻晴微微发愣。

“没关系。“刻晴小声应了一句。

“你也吃。”甘雨不再藏着自己的手，从盒子里挑出长得最好的一朵，送给她。

“果然没有看错。”刻晴垂眸，见到她通红甚至有些发紫的手掌，眉头紧锁，实在想不明白璃月有谁能够伤到她。

“嗯？”甘雨见刻晴不说话也不也不接，把花又递过去了一点。

走神中的刻晴下意识地咬住了花瓣，吃了小半朵才发现哪里不对，后知后觉地看向正在喂自己的甘雨。

好尴尬！刻晴一口咬住剩下的花瓣，嚼都不嚼就吞了下去，只剩一杆光秃秃的花柄，留在甘雨手中。

“啊？这就不吃了吗？”甘雨那副表情好像还想再喂。

“不了，不了，我饱……”刻晴尚未说完，便被甘雨接下来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

甘雨竟然把她吃剩的花柄拿过去吃了！！！

“花柄也是很好吃的哦。“甘雨弯着眼睛，向她解释。

“……”刻晴要崩溃了：她到底懂不懂啊？为什么总是能毫无顾忌地对自己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啊？

甘雨不知是太饿还是怎么回事，一盒清心花很快就吃光了，吃饱喝足之后，困意立显。

“今天怎么睡这么久？”刻晴忍不住问，她记得甘雨以前虽然嗜睡，但也只在固定的时候，不会像今天这样又是睡过头，又是变成原形。

甘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两天的经历。

……

“你是说，你因为心魔无法排解，化成原形绕着璃月跑了二十一圈？”刻晴面无表情地总结了一番。

甘雨窘迫地点点头。

“绕着璃月地区，而不是璃月港？二十一圈不带停？”

她再次硬着头皮点头。

“你！”刻晴真是想骂又舍不得骂。

甘雨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她。

“那脚呢？脚是不是也受伤了？”刻晴的脸臭到不能再臭了。

甘雨还想否认，被刻晴一把抓住脚踝，她整个人被迫后仰，不得不用胳膊肘撑在地面维持平衡。

“阿晴！”甘雨脸上涌起几分羞意。

刻晴真是气极了，被甘雨这一惊呼声提醒，才发现这个动作极其不雅。她怎么可以这样轻薄人家！

“对不起，我……”刻晴轻轻放下她的腿，对自己感到不齿。

“没关系的，你想看的话，给你看便是了。”甘雨反过来安慰她，刻晴更加无地自容了。

甘雨脚上的伤比自己想象得更严重，手上只是发红发紫，脚掌却已然磨破了皮，伤口结痂又被剥落的痕迹彰彰在目。

都说十指连心，刻晴光是看到都觉得肉疼，若不是她今天发现，甘雨是不是会偷偷藏起来舔抵伤口，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就这么过去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刻晴眼睛泛酸，想到甘雨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受伤了也一个人躲起来，她难过，也失落。

“你这样会给我添麻烦的。”你这样会让我担心的。

“好。”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妻妻，我可以为你分担。

“好。”

“你可是璃月最重要的人啊。”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啊。

“好……你不要哭了，好吗？”甘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勇气，搂住对面强忍着眼泪的人，不断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突然逃走了。”

刻晴的眼泪掉得更急了。

外面的雨不知下了多久，直到淅淅沥沥的声音减弱，刻晴和甘雨才从依偎的状态中分开。

刻晴早已恢复如常，眉眼甚至有几分凌厉，好像刚才掉眼泪的人根本不是她。反观甘雨，大概是抱着刻晴太温暖了，又犯着困，眼神不大清明。

“你刚刚说，突然逃走，这个逃是何意？”刻晴目露疑惑，但因为叉着手，看着有点凶。

“逃走？”甘雨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个词了，好像是刚刚见阿晴的样子太过心疼，一不小心说了真话。

“你不会反悔了吧。”刻晴冷冷地挑眉。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逃走呢？”甘雨晃着脑袋。

“是啊，为什么呢？”

之前一直想不明白，跑了二十一圈也想不明白的甘雨，似乎在抱着刻晴的时候，开窍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刻晴，甘雨缩着脖子，余光偷偷看着她，声音怯怯的，“因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呃。”刻晴的心像被微弱的电流激了一下，有点晕，有点飘飘然。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我有预谋？”甘雨见她表情错愕，有点懊恼自己说太快了，“我答应与你成亲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想法，不不不，我，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

“你不要讨厌我。”甘雨小声恳求。

“怎么会讨厌！”刻晴赶忙解释，“我也是啊，想抱你，想亲亲你，想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甘雨眼神懵懵的，虽然刻晴的回应让她很开心，但怎么感觉她们说的“非分之想”不是一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