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此时此刻，向南州捧着那束粉色玫瑰花站在林笑笑的面前。

“我怎么可能忘记。”他说，将花塞进了傻站着林笑笑怀里：“笑笑！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砰”地一声响。

叶言芝和赵明朗手里的小礼花筒，炸出了不少彩条。

大家一起欢呼着，为林笑笑送上祝福。

“生日快乐，笑笑！”

“生日快乐，笑笑！”

“生日快乐。”

“谢谢你们，我还以为今天过不了生日呢！”林笑笑抱着花，瞥了一眼向南州，“你这惊喜还不错，我暂且原谅你。”

向南州嘻嘻一笑，推着林笑笑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

“好啦，快来许愿吹蜡烛吧！”

向南州拆掉蛋糕外的包装，帮她插上蜡烛。

赵明朗抬起头看了一眼离开关最近的叶言芝：“小芝，关一下灯。”

叶言芝点点头，站起身走向门口，将包厢内的灯全都关了。

房间遽然变黑了，只有歌词屏上泛着冷白的光。

赵明朗用打火机点燃起蜡烛，慢慢地，烛火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暖色覆盖过了冷色。

烛光硕硕，明亮且温暖，映照在少男少女们的脸上。

“许愿吧，笑笑。”赵明朗轻声道。

林笑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指尖抵住了下巴。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叶言芝的视线，没落在今日的主角林笑笑身上。

她望着赵明朗，突然在想，如果她的生日也能举办生日会。

是不是赵明朗也会这样帮她点燃庆生的蜡烛，温柔地告诉她，可以开始许愿了？

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有这样一次。

叶言芝愣了神，没发现林笑笑已经许完了愿望。

直到屋内的灯突然亮起，向南州喊了一声：“好啦！许愿缓解结束！切蛋糕咯！”

“小芝，你喜欢吃巧克力，还是草莓？”切着蛋糕，赵明朗问叶言芝。

叶言芝原本是想说草莓，可看了一眼蛋糕上面那寥寥无几的红色，觉得这样的水果，是只有寿星才可以吃的。

“巧克力。”她答话。

赵明朗切下一块带巧克力的，递给了叶言芝。

叶言芝伸出双手去接。

可意想不到的是，在赵明朗往她手里交接盘子时，她的手指遽然碰上了他的手指。

微微发凉的指尖，有点不太真实的触感，让叶言芝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赵明朗赶忙道：“欸，小芝，拿稳！别掉了。”

叶言芝又连忙把手往前伸去，蛋糕盘子稳稳地被递到了她的手中。

赵明朗开始给向南州切蛋糕，而叶言芝捧着盘子，低着头，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肚。

她刚刚，是碰到赵明朗的手了。

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从心底窜了上来。

无人发觉，她的耳根连着脸颊，全然发了红。

……

吃了蛋糕，送了礼物，大家开始燥起来了。

向南州举着话筒蹦蹦跳跳的，唱了好几首叶言芝不太能理解的摇滚乐。

那声嘶力竭，满脸通红的模样，让她总觉得下一秒向南州就能背过气去，但他却一首接着一首，半天都没停过。

最后还是林笑笑受不了，跑过去切掉了他的歌，换了一首周杰伦的。

叶言芝默默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两个满场跑来跑去的打闹。

而坐在她的身边的赵明朗，突然递了一个话筒过来。

“小芝，你也唱一个吧。”赵明朗说。

“啊？”叶言芝愣了一下，摇头拒绝：“我唱歌不好听，还是算了。”

她从小就怕当众表演，学校里组织什么艺术节上台演出，她从来都没参加过。

虽然平日里自己也会跟着音乐唱唱歌，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过。

叶言芝面露难色。

赵明朗再次鼓励起她：“娱乐而已，随便唱唱。”

向南州也凑了过来：“怕什么，瞎玩呗！”

林笑笑附和：“小芝，你唱一个吧，今天一共就咱们四个人，我们大家都没听过你唱歌呢。”

……

盛情难却。

更何况今天是林笑笑的生日会，叶言芝也不想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

咬了咬牙，她硬着头皮，接过话筒，走向了点歌台。

翻来翻去，翻来翻去。

翻了很久，她才找到一首想唱的歌。

叶言芝坐在了高脚登上。

伴奏响起，是孙燕姿的《尚好的青春》。

她紧张，轻声咳嗽了一下，双手握紧了话筒。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小圆点，待到最后一个消失，进入歌词的时刻，她轻轻地开了口，娓娓道来。

“尚好的青春都是你/再遥远都跟随你/若磅礴大雨不曾见证海角相偎依/衣角怎么会/湿淋淋/

尚好的青春都是你/没有片刻不想你/就算能真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你/遗失的青春怎能回得去……”

这是叶言芝最近最喜欢的一首歌。

刚才点时，只是觉得好把握，不会跑调。

可真的唱起来，却发现这首歌的歌词有些许的“露骨”。

尤其，尤其是那一句：“没有片刻不想你。”

唱到这一句时，叶言芝偷偷看向赵明朗。

他靠坐在沙发上，一双落了光进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歌词，唇一张一合着，似乎是在跟着她一起跟唱。

“千万记得天涯再远也有人等着你/风再急再狂我也不放弃/愿为你/直到有一刻能守着你的心/就算你不会懂/也不会觉得可惜……”

叶言芝看着赵明朗。

他们的歌声逐渐融在了一起，哪怕未曾对视，她也依旧觉得欢喜。

……

4:24秒，这首歌结束。

唱完的那一刻，赵明朗第一个为叶言芝送上了掌声。

“小芝，你唱歌真好听。”

叶言芝诧异：“真的好听吗？”

林笑笑跳了出来，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真的很好听！你下次可不准谦虚了！”

向南州双手抱在了胸前，傲娇道：“一般一般，也就比我好听一点点吧。”

林笑笑抬腿，踹了他一脚：“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自信？梁静茹吗？”

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

叶言芝看着在包厢里你跑我追的向南州和林笑笑，恍然间，觉得很奇妙。

刚搬来长安大院那会儿，她还融不进这个团体。

只每天坐在屋子里，听着他们的吵闹声，羡慕着他们的无忧无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发自肺腑开心的时刻。

可却没想到，不久后的现在，她也可以加入他们，和他们一同欢声笑语。

正看得出神，赵明朗偏过头看向了她。

“小芝。”他低声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叶言芝抿了抿唇，“六月二十七。”

赵明朗淡淡一笑：“我记住了。”

“到时候，我回来给你过生日。”

因为大家都知道，叶言芝不能太晚回家。

这场生日会，在七点钟的时候结束了。

他们四个人坐进了出租车。

赵明朗在副驾驶，叶言芝左边挨着车窗，右边挨着林笑笑。

大概是玩的太累了，上车没一会儿，林笑笑就和向南州脑袋碰脑袋的睡了过去。

叶言芝是清醒的。

她板正地坐在后排，看着前方，看着坐在副驾驶上赵明朗那菱角分明的侧脸。

车子飞驰前去，进入隧道时，橘黄的隧道顶灯瞬间点亮了车内。

兴许是有点闷，赵明朗将车窗打开了一条细缝，微微侧过了脑袋，将脸正对起了风口。

坐在后排的叶言芝看不到他的侧脸，只能看到呼啸而过的夜风吹起了他头顶的发丝，有些凌乱，却因为被光晕染着，有种说不出的氛围感。

看着看着，叶言芝心跳声逐渐变大了，如擂鼓般在她的胸腔里，砰砰砰地跳动。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叶言芝侧目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林笑笑和向南州，确认他们都还沉浸在梦里后。

她吐了口气，右手摸进上衣的口袋，摸到了冰凉的手机。

动作很轻，很慢。

叶言芝紧张到没什么知觉的手，磕磕绊绊地将手机勾了出来。

亮屏，解锁。

调暗亮度，打开相机，关掉拍照声。

叶言芝微微颤抖着手，举起了手机。

按下拍照键的这一瞬间，赵明朗的脑袋突然转了回来。

叶言芝一惊，连忙将胳膊往下收。

但她实在太笨了！

手一抖，手机啪嗒一声，砸在了她的脚边。

这个声音，惊动了赵明朗。

他转过身来，问她：“怎么了？”

“手、手机不小心掉了。”叶言芝惊慌失措地弯下腰，借着捡手机的时刻，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

直起身来，赵明朗关切地问：“没摔坏吧？”

“没有，没有。”叶言芝摆手，心脏仿佛要跳出来那般，持续性地加着速。

赵明朗没再说什么，重新转了过去。

叶言芝松了口气，她用手掌擦了擦手机屏幕。

抬眸瞥了一眼赵明朗，看到他没再朝后面看来，这才敢重新点开手机。

相册里，偷拍的那张照片出现在了首位。

叶言芝屏气，食指戳开了小图。

放大的照片里，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落在赵明朗被风扬起的发丝上，他偏巧转过了头，给她留出了一点侧颜。

虽然也因此让照片变得有些模糊。

但这种不清晰的朦胧感，给照片平添了几分艺术感。

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叶言芝唇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重新设置了一个相册，将赵明朗这张照片移了进去，附加自己之前存的赵明朗qq头像、qq资料墙上那张面朝大海的照片。

想了想，叶言芝又存了一张白色的图片进去，当成了封面，给相册设置了一个密码。

“whxhn”

我好喜欢你。

夜风知，路灯知，天知地知万物知。

却偏偏，无一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