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到达安全地带后，三只熊松开了她的胳膊。

他们走向了路边的一棵树，随即从树后拿出了几个正方形的牌子，人手两个，然后齐刷刷地站在了叶言芝的面前。

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一起将牌子举过了头顶。

牌子遽然亮了起来。

这一刻，叶言芝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牌子上写着：

小芝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三个熊围着叶言芝，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xiaozhi，happybirthdaytoyou！”

“生日快乐。”

最后的声音，是赵明朗的。

叶言芝快要哭了。

她红着眼眶，看着三个蹦跶的小熊，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向南州率先打破了沉默，摘下了头套：“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被我们吓傻了吗？”

赵明朗和林笑笑也一并摘掉了头套。

“向南州，你看，我就说你出的主意不行！”林笑笑打了向南州一下。

“小芝，你没事吧？”赵明朗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叶言芝，也有点担心了。

但他不知道，她的眼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开心。

叶言芝看着赵明朗。

街灯交相辉映，少年明眸皓齿，温柔如初，不曾改变一丝一毫。

明明只是两个月不见，此时此刻，却好像两年一般。

让她看上这一眼，就忍不住心酸，想要掉眼泪的心酸。

原来，他是记得她的生日的。

不仅记得，还和向南州、林笑笑一起，用这样的方式给了她惊喜。

她赌赢了。

她真的赌赢了!

放弃比赛等他回来给她过生日，她没选错。

这一刻，叶言芝破涕而笑了。

“谢谢，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给了我这样一个生日。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原来生日也可以很快乐。

叶言芝脸上笑着，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着。

因为不想丢人，她连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一双手，落在了她的头上。

赵明朗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哭，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风。

轻飘飘软绵绵，拂过她的耳边，又落入了心上。

久久都难忘。

“准备好了吗？要许愿了。”

小小的饭店内，他们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桌子的一角放着他们送给叶言芝的生日礼物，最上面的，刚好是赵明朗送给她的一张林宥嘉的签名专辑。

而叶言芝戴着生日帽，就坐在赵明朗身边、

看着燃烧的烛火，在他的提示下笑着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神明在上。

恳请您，让我以后年年都能和他过生日吧。

恳请您，让我对他而言，变得有一些特别吧。

如果前面两个都很难实现，那就恳请您，让他一生清澈明朗，顺遂安康。

拜托了。

拜托了。

……

这天晚上，叶言芝才知道就在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在思考赵明朗是不是忘了她的生日的时候，这个温柔的少年，早在暗地里拉着向南州和林笑笑一起策划起了这场生日惊喜。

他们原本是想在大院里进行的，但赵明朗怕动静太大，惹得叶晴发火，反而害叶言芝被骂。

刚好向南州和林笑笑所在的一中比她早半个小时放学，所以他们索性将地点放到了三中门口。

而为了回来给她过生日，赵明朗还翘掉了一节专业课。

“翘课不会有事吗？”

回程的路上，叶言芝有些担心地问起了赵明朗。

赵明朗：“只要最后不挂科就没事儿。”

叶言芝不知道怎么，脑袋有些不灵光了，紧跟着又问了一句：“那要是挂科了怎么办……”

向南州和林笑笑瞬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笑笑：“你傻不傻，明朗哥每年都拿国家奖学金的人，怎么可能挂科！”

对哦。

他可是赵明朗。

大院里所有孩子都仰望的赵明朗。

他怎么可能挂科呢？

叶言芝为自己的白痴感到了一丝羞耻。

她闭上了嘴巴，没再多言。

把她、向南州和林笑笑一并送回大院后，赵明朗就准备离开了。

叶言芝很是不舍。

步子迈进大院里，又连忙退了回来。

“明朗哥哥！”她叫住了他。

赵明朗回过身看她。

对视的那刻，路边有车辆行驶而过，响起了一声鸣笛。

刹那间，黄色车灯从他身后亮起。

他逆着光的片刻，叶言芝听到他轻声问她：“怎么了？”

深吸了口气。

叶言芝鼓起了勇气。

“我想问，你、你暑假会回来吗？”

叶言芝攥着手心，她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

只是问话结束后，赵明朗沉默了一小会儿。

片刻后，他开了口。

“今年我报名参加了三下乡支教，暑假不会回来了。”

暑假，不会回来了。

叶言芝眸子里的光，再听到答案的这一刻，黯淡了下去。

但是下一秒，她又听到他说：“如果有事，你可以发消息给我。”

有了赵明朗的这句话，接下来的日子，叶言芝开始安心的“骚扰”起他了。

数学题不会，英语阅读看不懂，她第一时间都会跑去给赵明朗发消息。

他有时会秒回让她等等，有时会过上几分钟，直接回过来答案和解析步骤。

一来一往的，时间长了，除去这些消息，他们也开始有了一些简单的闲聊。

进入暑假之后，叶言芝会和赵明朗分享大院里会发一些趣闻趣事，赵明朗也时常拍在山区的风景照片又或者和孩子们的合照，随手分享给叶言芝。

让叶言芝很开心的是，有些图片，赵明朗没有发布过空间动态。

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特别了。

……

大概是心中有期待，所以叶言芝总觉得，自从过了十七岁的生日后，周围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叶晴时常出去和蒋叔叔约会，没什么时间挑叶言芝的刺，让她少了许多的挨骂声，可以专心的学习。虽然她不算太喜欢有些油腻的蒋叔叔，但看他对叶晴还算真诚，也就没再多说过什么。

另一边，大院里的向南州和林笑笑，在七夕节这天发布了牵手的照片，成功从青梅竹马变成了一对儿让人羡慕的小恋人。

至于方糖，和周涯越来越熟悉后，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看起来的那样高冷。不仅如此，她还意外得知了周涯变得堕落的秘密。

因为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所以一整个暑假，方糖都缠着周涯，想尽办法成为了周涯的补课老师。

他们两个人还一起还来过长安大院一次，来找叶言芝借笔记。

那时候叶言芝看着他们互相望向彼此的眼神，就从中嗅到了暧昧的气息。

如此一来，只有叶言芝还是走在最后，走得很慢。

不过她告诉自己没关系，虽然这个暑假不能和赵明朗见上一面，但能和他保持联系，能得到他的讯息，对她来说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

她不敢多奢望什么，只求平淡且细水流长。

就这样，日子飞速的过着。

暑假结束后，难熬的高三就来了。

高三之后，三中早读变成了六点半开始，放学时间也变成了十点。与此同时，还增加了周六的课程，不过还算人性，周六的放学时间还是八点钟。

开学第一天，得知这个消息的同学们连连哀嚎了起来。

班主任只送给大家一个白眼：“现在哪到哪，等你们到了下半学期的冲刺阶段，周日都要给我来学校做题！”

此话一出，大家的哀嚎声更大了。

“老师，咱就是说，高三生没人权啊！”

“老师，周日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老师，那咱们是音乐体育课，是不是也要全取消了啊？”

“肯定没了呀，你们想什么呢！”

……

光是这样坐在教室里，叶言芝就感受到了高三的压力。

她看了一眼黑板，上面已经挂上了醒目的倒计时，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大家：“你时日不多了。”

真是一入高三，就是地狱。

叶言芝在心底感慨着，班主任在此刻向大家发布了任务——

“都给好好想一想，你们的目标是什么。最迟明天放学之前，我要看到你们在后面的心愿墙上写上你们想考的大学，还有想学的专业。”

“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大家齐声回话。

班主任一走，大家就哗然了。

哪能想到，原来迈入地狱前还要签一下生死状。

叶言芝趴在桌子上，只感觉第一天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前座的方糖转过身来，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小芝，你准备考什么大学？”

大学……

叶言芝突然觉得好迷茫。

从前她只想，只要努力学习就好，但却没想过自己想去什么大学，想学什么专业。

她摇摇头，如实回答：“不知道。”

“你呢，糖糖，你想好了吗？”

“我原本一直都是想去宜川大学。”方糖迟疑了，“只不过……”

只不过她不知道，周涯会不会和他一起。

方糖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暑假时的一件事，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