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学生

“布鲁斯，这两位都是……额……是塔娜妈妈的朋友。”伊芙等到后面的天使跟上来，才向布鲁斯介绍了这一对有点奇怪的组合。

塔娜是女巫，但这两位又是男性，他们会是普通人吗？

在这样的夜色中还佩戴着墨镜，如果不是出于时尚的考虑，他又是想遮挡什么？

只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布鲁斯就对两位“朋友”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并得出了白发男性更好对付的结论。

这位哥谭明星宝贝露出了惯常的迷人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克劳利先生，抱歉，刚才一时心急，我还以为你是要抢劫伊芙。”

“没关系的，克劳利不会介意的，是吧？”伊芙语气上扬，朝着恶魔露出了威胁的爪子，大有他不接受布鲁斯的道歉她就要一把挠下去的趋势。

被误会的恶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是还不忘恶劣地刺了一句。

“我当然理解，毕竟这种事在哥谭是再正常不过了。”

布鲁斯听到语气轻佻的讽刺，唇角的弧度一点未变，只是在心里默默将这位克劳利先生的警戒级别上调了两个等级。

“这位布鲁斯先生，请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伊芙的，解决掉一些事情后就会送她回去。”天使虽然平常不怎么注重穿着，但也能看得出来对方西装考究，气质超群，伊芙和他住在一起应该不会太差。

“啊，是的，我会尽快回去的。”

伊芙想起那群学生，心情有些迫切，拍着小胸脯，连连保证。

“但是，我就是专门来接你回去的。”布鲁斯轻轻叹了口气，好像非常惋惜。

十分钟前，布鲁斯正在韦恩大厦的特殊研发部门验收他的超级跑车和其他武器，直到阿尔弗雷德一通电话打来，他才得知了伊芙的坐标已经偏离原定目标的事情。

并且旁边还有两个目标一直呆在少女身边，保险起见，管家向老爷报告了此事。

布鲁斯这才赶了过来，因为距离本来就不远，所以没有花多长时间他就来到了这家出名的甜品店。

极度灵敏的直觉提醒着男人，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

“伊芙，你知道的，我们是朋友。”布鲁斯低下头，不经意地抚过袖扣，语气有些低沉。

伊芙知道布鲁斯在演她，男人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就像一口平静无波的深井。

但奇异的是，她并不讨厌。

因为，他第一次承认他们是朋友。

而这是一个很棒的词语。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

伊芙犹豫了不到三秒钟，果断下了决定。

“伊芙……”

天使有些犹豫地喊了一句，他觉得把普通人牵扯进这件事不大好。

少女扬起笑脸，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对着天使再次做了保证。

“亚茨拉斐尔，放心吧，布鲁斯很厉害的。”

好吧，这位布鲁斯先生也是担心伊芙，自己应该要理解。无奈地点点头，天使不得不接受了一个普通人类加入他们行列中的事实。

但是，等到他们来到小旅馆时，却意外发现那三个学生都不见了。到前台那一问，才得到了一张便条。

“亲爱的亚茨拉斐尔先生，哥谭真是一个好地方，我们快要爱死这里啦！宾馆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们转一圈就回来。对不起我们实在等不及了。最后，爱你，么么。”

看到纸上内容的天使、恶魔、伊芙以及某位普通人类：“……”

“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这些人，我也要爱死他们了……”伊芙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外乡人这么真诚地赞美哥谭，真是太有意思了。

“亚茨拉斐尔，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伊芙拽着天使的袖子，期待地问道。

她等着天使再次施展奇迹。

“嗯，这个……”说到一半，天使尴尬地停下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恶魔，暗示他的老友快点想个办法。

克劳利保持着手插口袋的姿势，撇撇嘴，他都没见那些家伙，怎么找人。

“我想我知道他们在哪了。”一直没有发言的布鲁斯语出惊人，瞬间引来了六道灼热的视线。

“根据这家旅馆的监控我找到了那三个一起出去的年轻人，然后用了一点小设备，确定了他们现在的位置。”布鲁斯低声对前台的服务员低声道谢后，看着阿尔弗雷德发来的图片和地址，面色有些奇异，就好像在动物园看到了什么无敌珍稀的物种，看似合理实则不合理。

“他们在哥谭郊区，或许目的地是……阿卡姆疯人院。而且根据监控的话，他们是直奔着那而去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开车带你们一起过去。或者，你们有更快的方式？”

布鲁斯松了松系得很紧的格纹领带，原本衣冠楚楚的男人意外流露出了落拓不羁的意味，就好像摆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一样。

“谢谢你，布鲁斯先生，我们并不知道，嗯，阿卡姆疯人院在哪，麻烦你了。”没想到这个普通人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天使微微一笑，很客气地回复道。

知道下一个目的地了，原本瘫在沙发上的伊芙一个仰卧起坐，跳了起来，非常自豪地站在布鲁斯的旁边，大声宣布道：“我就说布鲁斯超级厉害的！你们要相信我。”

“是的，可爱的小姐。但更重要的是，他还很帅。”前台小姐听到了这一句话，大胆地接了一句。在哥谭，尤其是女性，谁不知道、谁不喜欢他们的布鲁西宝贝呢？

收到了两位女士赞美的男人并没有骄傲，向那位热心帮助他的小姐投去微笑后，他大步走出门，其余的人跟在后面，一溜烟出去了。

布鲁斯的车停在甜品店外，深蓝色的兰博基尼在一众黑白车系中格外显眼，尤为风骚。

恶魔吹了一声口哨，发自内心地感慨着：“兄弟，车不错。”

转动钥匙，一踩油门，布鲁斯的回复淹没在发动机的声浪，显得有些模糊。

但坐在副驾驶位的伊芙以及后排的组合听得可清楚了。

“我还有更不错的。”

这个小心眼的人类，肯定是在报复之前他对哥谭的嘲讽。恶魔扭过头“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伊芙看克劳利吃瘪，左摇右晃，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幸好有安全带绑着她，不然伊芙能直接扑到手刹上，在拥挤的车潮中来一个紧急刹车，造成倒霉的连环事故。

哦，感谢安全带这一伟大的发明。

虽然还没买到衣服，但伊芙今天可真是太开心了。少女在车内哼着自创的小调，心情非常愉悦。

因为大量病人出逃，阿卡姆疯人院的警卫正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还是有不少人被留了下来。

迈克尔就是其中之一，在上级的安排下，他被调到了守卫大门的岗位。

原本他是负责看守a栋的病人，那里关的有鼎鼎大名的谜语人和杀手鳄。但是自从上次谜语人越狱失败之后，这个高智商的罪犯显得愈发焦躁，怕他应付不过来，上司给他换了个工作。

这也挺好。

迈克尔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跟病情加重的谜语人打交道他也瘆得慌。

“喂，小孩，阿卡姆疯人院现在不接待外人，你们快离开。”迈克尔眼睛一眯，精准锁定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大声喝道。

这几个就是自称出身密大的学生，两男一女，无一例外身上背着容量超大的背包，好像把全副家当都揣在了身上。

怎么看怎么惹人怀疑。

“银莲花，这就是阿卡姆疯人院啊。感觉好亲切，像回到了家一样。不知道有没有学长学姐在这里……”一个又高又壮的憨厚少年张大嘴巴，恨不得立刻就进去。

被称作银莲花的女生将大个一把扯了回来，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一天到晚就想着去精神病院养老，一点都没有勇于探索神秘的冒险精神。而且刚才还因为晕车吐了一地，叫司机直接将他们赶了下来。

“拉住仙人掌。奇怪的是，罗盘没有异常表现，这里居然没有遗失物。”站在旁边的瘦削男生摆弄着手里的圆形仪器，它比一张cd还要纤薄，盘面闪烁着银光，如同太阳照射下发光的冰晶，古老却又凝结着最顶尖科技的精华。

“你在逗我，怎么可能没有？你是不是搞错了，快重新启动一下试试。”银莲花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仙人掌按在地上，要不是怕麻烦，她甚至想一拳给人打昏过去。

男生用指尖在盘面上又划了几道，虽然他内心觉得仪器不可能出错，但是“阿卡姆”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太特殊了，这值得他再试一次。

但还没等他画完，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他居然没有意识到……

这一事实让男生无比震惊。

他的体力虽然没有银莲花那么强，但是也不至于连被人这么接近都发现不了。

“你们参观都参到阿卡姆疯人院来了，可真是会找地方。”天使皱起眉头，略带不满地说道。这些年轻人违背了和他的约定，擅自离开了旅馆，这让一向脾气温和的亚茨拉斐尔有些生气。

“对不起，但是这里对我们很重要。我很抱歉，没有遵守约定。”银莲花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

布鲁斯放开抓着少年的手，盯着对方手中光华流转的东西，眼眸深沉。

“我们再试一次就走，拜托了拜托了……”银莲花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倒是让天使有些语塞。

“那你试吧。”伊芙拉住天使的袖子，兴奋地说道。

她觉得那个盘子可好看了，真有意思。

银莲花看向代号为“鸢尾”的男生，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再来一次。

鸢尾低下头，指尖以比平常快几倍的速度滑动着，伊芙看得都想给他鼓掌。

这手速，绝！

“伊芙，我又好看了。”就在少女凑近想要看得更清楚时，一道听过就再也忘不掉的“绝对平平无奇”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出现。

下一秒，鸢尾手上的罗盘寸寸龟裂，化为细粉。

“啊啊啊啊啊教授会杀了我们的完蛋了啊啊啊……”银莲花发出了响彻天际的哀嚎声。

但鸢尾的关注点却和女生完全不同，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他的大脑在呻吟和颤抖，当年课堂上教授的话语自动浮现。

“如果哪一天，你们手中的罗盘完全粉碎，那么恭喜你，你将前所未有地接近真相，甚至，触摸神明。哦，幸运儿，你是那么的幸运。去吧，去吧，我的孩子，去拥抱神秘，走进那尸骨堆叠的漫漫长夜，去吧，去吧，我的孩子……”

而另一边的伊芙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建设，转头，嘴唇却不经意地蹭过阿撒托斯的侧脸。

双方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