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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竟然穿书了

“废物!”一声低沉的怒喝伴随着两道清脆的巴掌声在不远处的廊檐下响起。

“不是属下无能,实在是那小娘子太狡猾了,”阿文抱怨道。

阿武忙扯扯阿文的袖子,示意阿文赶紧闭嘴。

“还敢还嘴!”郭耀气的直想把这两个呆瓜丢出去喂狗:“高瘸子和老三呢?”

“两个小娘们呢,她们兵分两路跑,我们自然兵分两路追,”阿文积极回应。

郭耀一脚踢翻阿文,“蠢材!哪个是长卿侯夫人不是给你们看过画像了吗!”

“老大,太突然了,高瘸子和老三直奔着那个小娘子就去了,我们俩只好跟着这个了,”阿文也有些委屈。

忽然郭耀噤了声,眼神一变,一闪身就来到院子里,日光灼灼,万里无云,院北的老槐树上几片绿叶打着旋飘落,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扑棱着着翅膀飞走了。

“老大,看,看啥?”阿文顺着郭耀的目光看向老槐树,啥也没有啊。

“收拾东西,走,”郭耀冷着脸吩咐,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转头看到阿文阿武两个呆瓜还抻着脖子傻瞧着什么,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为,为啥啊?”阿文还傻呵呵的问。

“老大怎么说咱就怎么做。”阿武机灵的闪身进屋麻利的收拾东西。

窝在墙角的少女听着里头没什么动静了之后,又猫了一阵子,足尖一点就飞身跳进院里,查看了一番,心道清理的果然干净,林郁琢磨着,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废了长卿侯之后尤不满足,连他的家眷都不放过。

原本一个小小的女子是翻不起来什么风浪的,偏偏要赶尽杀绝,兔子急了都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林郁。

其实她有点想不明白,原主安分守己的待在侯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样干干净净的人能有什么威胁。再者说,一个炮灰也值得有人惦记吗。

是的,林郁穿书了,是被陪绑的,那位正主刚才和她分开跑了,目前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今日就是被姜桐硬拉着偷溜出来见见世面的,可没想到,出侯府没有多远,林郁就敏锐的察觉到她们被人盯上了,原来这云京并不是只有繁华与热闹,还有看不见的暗杀和危机,一想到自己的命被人惦记着,林郁顿觉不爽。

林郁不敢在外边多留,七拐八折的的才摸回侯府。

“姑娘,你怎么才回来,”素画站在院子里有些焦急的等待,见到林郁回来忙迎上去,素画和简书简棋他们本是林郁的陪嫁丫头,没人的时候仍然习惯喊林郁姑娘。

林郁直接走进里屋换了个外衫,往西边的隔间瞅了一眼,“王兴呢?不用呆在这伺候侯爷更衣吗?”

“那个懒货又不知道去哪挺尸去了,”素画边抱怨便帮林郁整理衣裙:“二房的人来了,说是让您带上姜姑娘一起过去请安呢。”

“一个庶婶母也配侯夫人过去请安吗?”林郁反问,没有丝毫瞧不起薛氏的意思,只是实在不解。

素画想了想道:“许是云京这边的规矩和我们江州不同吧,姑娘之前不也常去的嘛。”

林郁一时语塞:“我也是最近才琢磨这事。”

“是,我们姑娘将来是要做大相公的人呢,哪里有空想这些小事呢,”素画打趣到。

林郁眉毛微挑,瞅了一眼最东头书屋里满满两墙的书,不难猜到原主的志向,原主的卧房装饰的很随意,摆放着一张雕功简单的小床,旁边堆放着几只大箱子,只那口深红木大衣橱还颇像些样子,只是衣橱中下部开始堆画着许多形神各异的月白色兰花,颜色深浅不一,有些已经黯然无色,蜿蜿蜒蜒的缠在衣橱的腰部,似乎要挣扎出这深沉的红木,对面简单放着个梳妆台。

东边直接连着书房,连个槅门也懒的安,书房的贵妃榻倒是柔软舒适,可见原主是经常待在书房的。

与之相对的是最西边的一件卧房,林郁醒来时就是在那里

彼时林郁刚刚恢复意识,鼻端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仿佛身处在药罐子中,那时心里琢磨着这梦也忒真实了些,连味道都闻的清清楚楚,一睁开眼就感觉到后脑勺拉扯的疼痛,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古朴的木质床被青灰色半透明的帐幔罩的严严实实,木质的衣橱桌子等家具,给林郁一种拍鬼片的既视感,只那几个高低参差的烛台仿佛泛着金属光泽,窗户被一道道屏风拦着,屋子里晦暗不明,甚至有些阴沉可怕,林郁无心去欣赏那精致的屏风上勾勒的山河美景,便是只看到那祥云紫檀架子上的两大盆枯瘦干黄的兰花就觉的这里死气沉沉,真是个晦气的梦。

老人说做到这种不好的梦赶紧吐几口唾沫,噩运就会走开,林郁赶紧扭头想冲着地上吐几口唾沫,可刚一扭头才发觉那张青灰色床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薄薄的鼓出来一层。

林郁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她忍着后脑勺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朝床边挪去,手指轻轻的把帐幔拨开一条缝,床上好像有个人,林郁壮着胆子有把床幔往旁边拉了拉,就被吓得一下跌坐在地。

“鬼…鬼啊!”

林郁感觉自己又要晕过去了,嗯?为什么要用又呢?那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那人眉骨高耸,眼窝深陷,惨白的像是没有一丝血色,鼻梁又高又瘦仿佛只剩一层皮挂在骨头上,双颊内凹,胡须杂乱的已经掩盖住嘴唇,若不是在那双眼睛冷冷的盯着自己根本察觉不到他还活着,那人左手里握着一根软鞭,右手置于腹前,金丝团云被上已经污浊的有些分辨不大清原本的模样。

“咳,”那人仿佛也被林郁惊到,轻咳了一声,声音沙哑的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强行运转一样。

林郁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觉的萦绕在笔尖的空气苦涩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腻又夹杂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实在难闻的厉害,便再也忍不住绕过屏风跑了出去。

与谢云辞的初相见,实在没有什么浪漫唯美的记忆,甚至还有点诡异与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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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人把王兴王德他们找来,再有一次,立刻发卖了出去,”

素画应了一声出去了。

林郁在架子上找出一本兵书,没有什么墨迹,像是本新书,她走到堂中提了壶茶水,本想端上盘糕点,但觉得实在太甜,不适合病人吃,之前林郁曾在谢云辞的床前见到过这种糕点碎屑,心想着大抵是饿的无法了才吃这些东西的。

当然,既然她来了,就不可能继续旁观这个侯府被鸠占鹊巢,

林郁走到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初见的那个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男人已经被她强行清洗修整了一番,露出了原本的容颜。

这要归功于昨天午饭后,林郁翻来覆去睡不着,

书上说长卿侯府谢小侯爷那是芝兰玉树谪仙般的得人物,外头那位,嗯,实在担不起这样的描述

心念一动,旋即起身打开房门,看到圆桌前那个瘦削苍白的男子,他双手交叉置于腹前,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房门被打开,也只是纤长的睫毛微微一动,便又恢复平静。

“抱歉,”林郁觉得这位侯爷可能会有些生气,先道了个歉,便弯腰凑近他准备把他抱回他的卧房,可刚绕过屏风,又抱着他绕了回来,将他放在自己梳妆台前。

“怎么把他抱进来了?”姜桐翻了一页书,不满的嘟囔了句:“这都是些什么书?一点意思也没有。”

林郁扭头瞧了一眼封皮,答了一声:“大抵是科考的人看的。”

“是你看的吗?”林郁低头问了一句那位侯爷,没有任何回应:“果不其然,人饿的时间长的话,各方面功能都会衰退。”

林郁边在妆奁翻翻找找边嘟囔着:“比如说六识、胃功能、肝功能,甚是还会影响到以后的性功能。”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姜桐正在翻书的手一顿。

“这里的人会不会不懂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呢?”姜桐尴尬的问。

“应该不懂吧,”林郁感觉周边空气像是冷了几度,不失尴尬回答,忙转移注意力,不一会就找到了一把剃刀准备上手把这人胡子剃掉。

剃刀还没有挨到那人,手腕突然就一凉,一只冰冷苍白的大手紧紧地扣住了林郁的手腕,力气大的根本不像病人。

林郁吃惊的一低头,对上了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好漂亮的一双眼睛,林郁心中赞叹到。

“你,越界了,”许是因为喝了些水的缘故,谢云辞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之前那般沙哑难听。

林郁本想放下剃刀立刻睡觉,但一闭眼就想到那一圈邋遢的胡子挂满汤汁饭水的样子,她就抓心挠肺的恨不能立刻把那胡子一根根揪掉。

林郁压了压心中的不适,反手扣住谢云辞的手腕,心里暗暗一惊,好细,跟自己的手腕子也差不了多少吧,语气也温柔了些:“乖,听话,我只是想把这胡子刮掉。”

“师姐,你有强迫症啊?”姜桐在旁边插科打诨。

“嗯,就轻微的一点点,”林郁解释说。

谢云辞有些气短,这个古怪的女人,平日里两人话都不多说一句,怎么今日非要抓住他不放,是觉得他鞭子没在身旁就好欺负了吗?呵,那可真是小瞧他了,谢云辞瞧着被他握在手心里一段欺霜赛雪的腕子,只要他微微用力,这手腕怕是就保不住了,

正当谢云辞想着要不要给这自不量力的女子一个教训时,犹豫关头,没想到林郁竟提前趁他一个不备拿着他得手腕子轻轻往后一带将他整个胳膊口在了椅子靠背上。

整个人轻轻凑在谢云辞耳边,呵气如兰:“你瞧,不好好吃饭反应都慢一拍呢。”

紧接着谢云辞宽大的袖子就被林郁牢牢的系在靠背上。

“师姐,你这是在虐待小侯爷吗?”姜桐被这边动静吸引,索性扔了书,专心致志的看好戏:“用我帮忙吗?”

“不用,只是你得晚些午睡了,”林郁有些抱歉。

“没关系,你忙你的,”姜桐无所谓的拜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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