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0 章 四十七 为什么

四十七为什么

“【卢娜】，”

屏幕的一角，可爱的女生穿着洋娃娃的服装，一脸慎重地问我。

我瞟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聚拢到眼前往上翻滚的情报流上：“……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因为，其实你早就知道【天人】在寻找太阳炉，不是吗？在追寻【VEDA】下落的时候，全世界断电的那一刻，在没有任何其他干扰的情况下，他们曾经将手上的三台太阳炉的信号增强了，朝全宇宙广播。这件事，你应该也发觉了吧？”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是因为收到那个信号，所以你们将【Astraea】还了回去吗？”

不错，那是一个很明显的暗号，发信方希望认识这个信号的人找过去，又或者至少得到某程度的回应。知情者只可能是熟知高达系统的人，而当时仍不在【天人】的两台太阳炉，一台就是【冯恩】还在驾驶着的【Astraea】，另外一台就是【Exia】。

“我和【冯恩】都已经不再打算回去【天人】，所以只交还了太阳炉。不过，你却完全没有回应那个信号……”

“那个时候我还还没有从【刹那】的口中得知【Exia】的下落，所以无法回应，我打断了她的话，语速很急，“而且当时我仍在地面，想要赶去宇宙中的地点，也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朝那个地点发去通讯，是当时的你可以办到的吧？”【哈娜优】的语调依然很平和，但能够感觉得到语气正逐渐变得严厉，“不止如此，直到后来你也一直没有积极地寻找过。所以我只能猜测，其实你并不想将太阳炉或者【Exia】就此交还给【天人】，或者说……你并不希望【刹那】和过去的同伴联系上。”

脸上热了起来，被人一语道破丑恶的内心，我有点无地自容。

只好避开她的话锋，转而道：“【A-Laws】的暴行不阻止不行。【纯源】或者【反对派】都已经不成气候，【Exia】也缺乏资金和部件……这个世界需要【天人】重出江湖，【刹那】也需要更有力的武器，才能继续作战。”

“所以你是为了【刹那】，为了世界才这样做的？”【哈娜优】小心翼翼地道，“但是你自己，其实是不希望回去【天人】的吧？等【刹那】和【天人】的同伴们接上头，你准备要怎么办？”

这句话再次刺中了我心底的要害，令我沉默了。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瞪着自己的鼻尖纠结了好一阵子，才终于轻轻地再开了口。

“【哈娜优】，你觉得……【VEDA】究竟是为了什么把我造出来的？”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哈娜优】眨巴了下眼睛，面上的担忧更重了，“和你如今这样做有关系吗？”

“我一直在想……莫非真的只是为了让我爸妈能够安下心来为【天人】服务，真的只打算就让我作为人类【米娜】一直生存下去，才将我造出来的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为什么它没有封住我作为【变革者】的力量呢？又如果，它其实对我比当一个普通人类有更高的期待，那又到底是什么呢？我无论怎么想，也还是想不通。”

“【VEDA】为什么要制造你，这个问题很遗憾我无法回答。你的身体资料在数据库中是最高机密，就算拥有最高的第七级权限也无法读取。不过【卢娜】，事到如今已经过去多年，已经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吧？”

“有必要啊！”我再叹了口气，“万一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在扰乱【伊奥利亚·修罕贝格】的计划呢？【利冯兹】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变革者。他曾经说过，是他特意安排很多事，促成我和【刹那】的相遇，甚至包括【Lee】的各种事。当初【洛克昂】会战死，【特勒密】会被击沉，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说不定，我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插的间谍，只是我自己浑然不知而已……”

“【卢娜】，请你停下来！当初【天人】战败有很多原因，你不能怪到自己的头上去。而且你是间谍的这个可能性，应该是不存在的。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怀疑，导致你不想回去【天人】，那完全不必要。”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断言？”她这样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反令我吃了一惊。

“你忘记了吗？如今的你对‘那边’来说是‘隐形’的。如果你真的在【利冯兹】的控制之下，那他应该是能够随时知道你的想法和所在地，甚至可能遥控你的言行才对。你的脑量子波被如此严密地加密着，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读懂，你是间谍那种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哈娜优】努力的解释，却反而令我的心沉得更深。虽然她说的都很在理，但我也有我不曾完全对这边的同伴们坦白的秘密——就算是无人能够读懂我的脑量子波，我还是有可能落入对方的控制之中。

望着我一脸的纠结，【哈娜优】温柔地笑了。

“其实啊——【卢娜】，现在的我，也已经脱离了当初【VEDA】为我设定的任务。我现在跟随【冯恩·史帕克】，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所以我觉得，就算跟【VEDA】当初制造你的理由不同也不要紧，如今的你，只要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活下去就可以了。”

我吁了口气，低下头去：“所以我现在要激活【Exia】太阳炉的信号，估算出【A-Laws】的下一个攻击目标。这样一来，【刹那】能够接触到【天人】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A-Laws】的成立是【天人】间接促成的，如果同伴们真的还在努力着，就一定会站出来阻止其暴行。如此，有一天一定会在战场上重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