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二章合欢

事情往往喜欢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程野送李秋子和陶惜回医大，许欣欣陪同，这没问题。可要让南悦和迟瑾深送程愿回程家，是不是有点无厘头了？

“阿深，我坐在这可以吗？”程愿开了副驾驶的门，明知故问道，“抱歉，南小姐，我坐后面容易晕车，所以这么多年我都是坐这个位置，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南悦倒是无所谓，反而迟瑾深不乐意了，久久不愿坐上驾驶位。

“迟先生，你太小气了。”南悦忍笑，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让她坐一下不会怎么样的，要不然换我开？”

迟瑾深无奈妥协，贴心地帮她开了后车门：“傻悦悦，晚上路黑，我来开就好。”

南悦听得心花怒放，她踮起脚，快速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这是听话的奖励，希望迟先生继续保持。”

此番动作无疑是让迟瑾深心满意足地道了声好。

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令程愿有些气馁，她失落地坐在副驾驶上，眼神空荡荡的，窗外迷人的夜色匆匆掠过她的眼底，却掀不起一丝波澜，好似死水般沉寂。

她快要失去执着于迟瑾深的勇气和倔强了……

车内异常安静，气氛说是诡异也不为过。

“阿深，回国前听说你和南小姐领证了，我和哥哥就在国外买了些新婚礼物想送你们。”总算到了程家，下车前，程愿忽然提起这么个事来，“可以麻烦南小姐和我进去取吗？阿深等会还要开车，就让他在车里休息一会吧。”

程家兄妹还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

“好。”

南悦懒得谢绝，一口答应后，直接开门下车，毫不拖沓。

迟瑾深虽没同意，但还是由着她。

装潢高端的别墅格外冷清，玄关的灯闪烁着暖黄色的光，在昏暗中显得别有一番情调。

“南悦，你明明能不爱阿深的，为什么还要和我抢？”关上大门的瞬间，程愿直言质问道，“假如你不是真的爱他，请你放过他好吗？我可以等他痊愈，重新开始新的一段感情。可你要是预谋着让他得到后再狠狠失去，他会变成什么样，你在乎过吗？”

“我不求你将他让给我，但我求你别伤害他。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熟悉的语气加上熟悉的狠话，南悦愈发想笑，这两兄妹向她发出的警告真是相当有默契呢。

弄得她回话时的神情都不严肃了：“程小姐言重了，他本来就是我的，我需要和谁抢吗？”

程愿一时语塞，眸光却坚定底望向她，嘴里振振有词：“南小姐，我劝你别把话说太满，否则日后有了变故，我怕你会接受不了。如今我是阿深的私人秘书，大部分时间陪在他身边的人只会是我。请你记住，我不会轻易放手的，更不会输给你！”

南悦郁闷至极，她家宝贝实在是太会招桃花了，一朵一朵接二连三的来，她赶都赶不完。

“嗯，我记住了，能先解决正事吗？我着急回家。”

可别告诉她，喊她进来就是为了和她讲这些……

程愿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白费力气。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她也不管南悦是否有把她的的话听进去，转身就到橱柜里胡乱拿出个纪念品塞给南悦，顺便下了逐客令。

“你回去吧，阿深该等急了。”

巴掌大的俄罗斯套娃沉甸甸的放在南悦手里，她瞧着别致，由衷地说道：“谢谢，你们有心了。”

“嗯。”

送她出去后，程愿冷不防地关上门，不给彼此说再见的机会。

南悦叹了口气，这世间痴情的人数不胜数，看来门里头的人也要占一个。

“悦悦，过来，我们回家。”

迟瑾深见她站在门口没有动作，便轻声喊道。

“迟先生，你太招人喜欢了。”南悦走近他，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倘若我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会成为别人的了？”

原以为不自信的人只有迟瑾深，谁想时间久了，她也有了担心受怕的心思。

惨了惨了，她怕是彻底沦陷了。

“傻悦悦，我只想招你喜欢，成为你的人。”迟瑾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温声细语道，“只要结局是你，你来得早或是晚，我都接受。”

南悦一下子红了眼眶，泪光朦胧的杏眼楚楚动人：“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迟瑾深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耐心哄着：“悦悦，从前是我不敢，现在不会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怀里的人儿可劲地摇摇头，他也不追问，抱着她哄了又哄，不厌其烦。

路灯和天上星月瞧见这一幕，商量好似的，纷纷害羞地遮住了眼，显得夜色更深了几分。

“悦悦乖，我们先回家好吗？”

“好。”

刚才迟瑾深那么一哄，南悦很快变得百依百顺，已然有了小娇妻的样子。

今生她跋山涉水奔赴的人，注定是他。

……

夜里十二点，南悦非常不争气地饿了。本想偷偷起来去吃个夜宵，殊不知枕边的迟瑾深睡眠浅，她才动了被子一下，他就已经睁开眼，清醒地望向她。

南悦眼神一慌，不问自招：“聚餐的时候没吃饱，我想去吃点东西，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你在这等我，我到厨房给你下碗面。”迟瑾深哪里舍得她孤零零地去觅食，“乖乖待在被窝里好吗？”

“我去客厅等你好吗？”南悦同他讨价还价，声音软软的，一听就是在撒娇，小手还不安分地缠上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迟瑾深心都柔化了，怎么会忍心拒绝：“好，记得把外套穿上，别着凉了。”

“知道啦！”

她嘴上应得勤快，却只是拿了条毯子披上，然后将自己包成粽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顾右盼找着电视机的遥控器。

“悦悦，刚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迟瑾深从房间里出来，瞧见她不听话的模样，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谎的人……”

刻在骨子里的话戛然而止，他似乎忘了，南悦根本记不得……

“在这等我。”

明亮的眸光黯淡下来，他默不作声地开了暖气，随后独自到厨房忙碌。

南悦愣在那好久，无能为力的窒息感让她难以呼吸。她知道那句话，却始终想不起那段过往。

迟瑾深铭记多年的诺言，她一点儿也记不清，像极了薄情寡义之人。

无比郁闷间，南悦成功找到遥控器，可追剧的心全无，她心不在焉地按下开机键，打算待会放什么台，她就看什么。

“我要跟你离婚！”

电视打开的刹那，一个女声歇斯底里地喊道，由于南悦没来得及调音量，状况外的她被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时，厨房里又传来一阵瓷碗打碎的声音，南悦心下一惊，第一时间关掉了正在播放中的狗血偶像剧，随即慌手慌脚地跑向厨房。

“瑾深？你怎么了？”她边整理好披在身上过长的毯子，边询问迟瑾深的情况，结果她刚走到厨房，就看到迟瑾深弯腰想去捡地上的碎片，她连忙喊道，“小心，会割伤手的！”

说着，她上前几步拉开他，自己却蹲下身来捡起碎片，一点点慎重地扔进垃圾桶里。

迟瑾深目光呆滞，无动于衷地站在她身后，愣是一声未吭。

隐隐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南悦收拾完后，直起身子问道：“你不会以为刚才那句话是我说的吧？”

“我知道不是你。”迟瑾深牵强一笑，无处安放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悦悦乖，去客厅等我，我马上弄好。”

南悦不信，张开手去抱他：“我不饿了，你吓到我了。”

“抱歉……”

他不是有心的。

迟瑾深将她牢牢扣在怀里，深藏眼底的受伤暴露无遗。

‘离婚’这两个字太沉重，无论是从谁的口中说出，他依然会假设到自己身上。

冷静和理智快要崩溃，迟瑾深浑身冰凉，四肢百骸暖意渐无。

患得患失的总是他，南悦过意不去，稍稍放开他一些，仰视他道：“老公，我不想吃宵夜了，我想吃你可以吗？”

让最后一道死守在他们之间的防线见鬼去吧！

还不等迟瑾深回答，南悦拉他到客厅里，紧接着就是将他扑倒在沙发上。可惜卧室太远，不然扑倒他的最佳场地，南悦一定会选择在床上。

“既然你不拒绝，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一点。”南悦的手滑向他的胸膛，轻车熟路地解开他睡衣上的扣子，附身亲吻他，温柔而迫切地在他脖子上落下暧昧痕迹。

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仿佛一只砧板上的鱼，任她如何凌虐欺负。

“悦悦……”丧失主动权的迟瑾深反应过来，他按住南悦的双肩，想与她分开些距离，但又舍不得。左右为难下，他认命似的放弃这个念头。他做不到推开她，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知道你再继续的话，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我希望你那么做。”南悦暂时停下，趴在他身上，亮晶晶的杏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我想把身心都交付给你，想沾染你的气息，想要你……”

话未说完，迟瑾深突然抱起她，径直往卧室走去。

“悦悦，答应我，别后悔好吗？”

他停在床前，目光灼烈，万千柔情皆化为渴望。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些知晓你的心意。”南悦轻抚他的脸，希望他能自信些，“愣着做什么？不会欺负回来吗？”

变相的邀请使迟瑾深不再顾忌，他往前一步，缓缓松开了手。

南悦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掉在了柔软的被子上。她一脸茫然，顺势滚了几圈，把身子转正。

“悦悦，我等不到以后了……”迟瑾深哑着嗓子说道，理智正慢慢脱离束缚，“我可以……”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南悦叹了口气，主动上前吻他，让剩余的话淹没在唇齿交缠中。

迟瑾深愣了愣，随即反客为主地闯入她的牙关，迫使她连舌尖都与他密不可分地纠缠在一起。

窒息般的吻令南悦有点招架不住，她下意识偏头躲了躲。

“悦悦乖，别躲好吗？”迟瑾深没有压制她，所以她一躲，两人的唇便悄然分开，“你要是不会，我教你。”

“等……唔……”

南悦喘息未定，他的唇就急不可耐地再次欺上来……

……

“我要和你一起洗……”南悦累得睁不开眼，但察觉到他想把自己单独放进浴缸里，便哼哼唧唧地抗议道，“你帮我洗。”

“好。”迟瑾深有些后悔把她折腾到这么晚，“悦悦，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热的水解乏，南悦任由他摆弄自己，勉强吐出几个字：“还好，就是有点困。”

“你安心睡，剩余的让我来。”

“嗯……晚安……”

“晚安。”

她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上，意识向梦乡靠近，她是真的累坏了。

简单沐浴过后，迟瑾深先从浴缸里出来换上干净的衣物，再用浴巾裹住南悦，带她到二楼的客房休息。

南悦一沾上床就熟睡过去，他动作极轻，费了些时间才擦净她的身子。

“悦悦，你是我的了。”

迟瑾深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目光所到之处，是世间美好不可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