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你别说了！”
钱学一捂住耳朵，一脸的狰狞。
曾几何时，他也如同南宫黄山一般，把这些当成了自己一生奋斗的目标。
入得北境门，皆是北境人。
他钱学一在北境的时候，杀敌建功何曾怂过？
可经历了那场死劫，返回京都后，他才知道，自己在北境的时候是多么的愚蠢。
他流血杀敌，护国护民，换来了什么？
那年退伍回家，他才知道，自己的老婆受不了寂寞，给自己戴了绿帽。
为了跟那个有钱人，那个女人不惜给他下药谋杀。
如果不是自己母亲发现了端倪，他早就死了。
因为这事，他大闹一场，可又能怎样？
就因为自己没钱没势，他不但没有讨回公道，就连自己的母亲也被那对狗男女活活打死。
他们杀了人，不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还狠狠地践踏了自己的尊严。
从那一刻起，钱学一才意识，这个世道忠义之人没活路，只有钱权才是最硬的道理。
因此，他便丢了那颗赤子之心，丢了那一腔热血，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为了复仇，他开始隐忍，开始不择手段。
只要能往上爬，能抓到钱，便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又怎样？
龙历十九年，南宫黄山的出现给了他希望，不但拉他创办聚北，还助他报仇雪恨。
钱学一打心里感激南宫黄山，可却也再难回头。
抱着自己肥硕的脑袋，他哈哈大笑，说道：“南宫黄山，你少跟我讲大道理。什么狗屁军规，什么狗屁军魂。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参军入北境。”
“如果不去北境，我老婆就不会背叛我，如果不去北境，我妈也不会被人害死，如果不去北境，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你有骨气，你忠义，你护国护民。我呢？沃特玛把我整个青春都放在了那里，我的命，我的血，我的汗，都放在了那里。”
“可换来了什么？我舍生忘死，我老婆却爬上别人的床，我护国护民，我妈却被这群被我保护的人活活打死。你特么说，这一切值得吗？”
“忠义，忠义有个屁用？这年头，只有有权有势，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才能让别人高看你，才能不被欺负。”
“特么的，有钱才是祖宗，没钱，孙子都当不起。”
“呵呵，大哥，我的好大哥。你看看现在的我，钱权在手，什么女人泡不到，什么人敢跟我吹胡子瞪眼？”
“就连当初背叛我的女人，都想跟我重归于好。你不知道，那天我去找她，她就想一条母狗一样任我摆布。那个男人，更是不敢跟我放肆，被我打了也要笑脸相陪。”
“呵呵，你都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爽。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我的好大哥，你看看现在的我。荣华富贵，什么没有？只要我看上的女人，她们都会争相投怀入抱，她们的男人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自然倒霉。”
“哈哈，这就是钱权带来的好处……”
钱学一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如同一条疯狗。
徐北凉听到这些话，深深吸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他也跟钱学一一样，痛呼不公。
这些苦难，这些仇，确实让人愤怒，可这并不是让人变坏的理由。
有仇自然要报，有冤自然要申，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能再把自己所经历的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
想着，徐北凉淡然道：“钱学一，你还真是可怜！”
“你可曾想过，你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感受？”
“她应该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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