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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间谍

街上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一辆辆军用卡车身后跟着一排排持枪的士兵,队伍穿行在街道,民众们靠在两边,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来得很意外。

而西格蒙德摇晃着酒液,站在窗前看着底下的那一片军队警卫,半晌对助理道:“通知日本大使馆,告诉他们下周我会前往东京。”

邱月明捧着那一盆冰糖葫芦花在人群中看着军队被集结着出城去,而跟在后面的军车中突然下来一人。

“月!”诺伯朝邱月明挥了挥手,她赶紧跑了过去。

“发生什么了?”

“黄从徐/州发来的电报,前线告急,请求支援,我们现在得赶过去。”

据她所知,国民政府这次很是看重西格蒙德的到来,所以大部分的顾问都专程从前线赶回,就为了促成这笔生意,可如今,合步楼的人才来,他们就要离开,这其中必然发生了相当不好的事情。

“严重吗?”

诺伯顿了一下,还是以最坦诚的语气告诉她:“罗宾昨夜已经去了,可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你们失去了徐/州,那么下一步可能就是武汉了。”

她心中一颤,半天不知说些什么。

诺伯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想安慰她,道:“月,我知道最近产生了一些问题,但请答应我,留在这里,不要走。你等我回来,到时我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可以吗?”

邱月明抬头看着诺伯的眼睛,从目光中她看出这个男人是多么希望自己留下。可是,如果西格蒙德的话是真的,那他到底还有多少可以解释的余地呢?

但不管有多少种胡思乱想,此刻她还是点了点头。

直到最后目送着诺伯离开,城内的军队远去,她才默然的转过身准备回家。

可就在回头时,却发现身后正站立着一个金发姑娘,她在街道的对面,目光如锁住般,定定的朝她望来。

没有原因,又似乎是女人的直觉,她觉得那就是阿丽安娜。

顿时,像被发现了某种见不得人的秘密,她显得有些无措,然后仓皇跑开。可是阿丽安娜紧跟在她身后,当回到珞珈山的宅邸时,她倏然将门一关,背靠着抵上,平复自己的喘息。

她预想的敲门声没有响起,直到很久外边都一片安静,邱月明于是打开了一丝缝隙,她观望了四周,发现并没有阿丽安娜的人影,仿佛刚才的那一切都变成了她意外出现的幻觉。

她松了担忧,但对自己产生害怕的心理多了一种不能理解,她在害怕什么?害怕她是介入的第三者,还是她真的变成了那些上海社交圈内最厌恶的情妇?

她茫然的坐在了门槛上。

然而,当她为阿丽安娜的事情烦恼时,五天后,中统的人却来了。

邱月明见过他们,在黄远清住院时,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是邱小姐?”审讯室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吊在头顶摇曳。

“是的。你们?”

“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向你询问点事情。”

“什么事情?”

中统的人递给她几张照片,问道:“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她看了一眼,有罗宾,诺伯,还有其他几名她不认识的人,但可以确定也是顾问团的。

于是,她答道:“我认识诺伯特冯希普林先生。”

审讯员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那就对了,我们可能有些事情需要和你核查。”

“发生什么了?”

男子似乎不想回答,但他的同伴还是告诉了她:“徐州之战,有人泄密,现在总顾问法肯豪森在处理这件事情,至于你,我们的情报显示你和某些德国人接触较多,所以有必要对你进行盘查。”

她一阵错愕,难以置信。

“据我们的请报来源,你和这位希普林上校是在上海认识的吧,那么请你说说他在上海都有过哪些反常举止吗?”

“反常……好像没有吧。”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可搜刮出的所有记忆里都是他为她千里迢迢从远方赶来的模样。

“邱小姐,你最好诚实回答,要知道,中国才是你的母国。”

“我知道,可是,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发现,也许是我的疏忽?”

在中统的持续追问下,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于是审讯人员也开始不耐烦,他们放下手中的笔道,“邱小姐,你再好好想想,希望你能正确认识面前的形势,要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之后,他们在门口点起一根烟,开始等待邱月明的回心转意。

在烟雾缭绕间,邱月明还是听到了那些语含嘲讽的对话。

“我早说过,这帮洋鬼子都是不可靠的,请他们来给咱做参谋,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上头的决定你有什么办法,话说回来,那个女人的话你看是真是假?”

“一个交际花的话能有多可靠。在上海这种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只要是个权贵、洋人都是赶着往上攀,哪里来的什么情谊不情谊。”

“你胡说!”邱月明大声道。

抽烟的男子转过头来看着她轻蔑的笑了一声,他最讨厌这种崇洋媚外的女人。

邱月明知道任何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她道:“我要见希普林先生。”

“不行,现在凡是涉嫌的人员一概不得探视,交谈,等调查结果出来,通知德方后——”

“那我要见莱茵菲尔亲王!”

审讯二人楞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决定向上级汇报。

“从徐/州把我们叫回来,就是因为这捕风捉影的谣言?该死的国民政府,该死的泄密者!”罗宾愤怒道。

“现在埋怨是没有用的,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吧。”诺伯说,相比较罗宾,他倒很淡然。

“你似乎不意外,对发生的这一切。”罗宾奇怪的看着他,“你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我要是想出卖,我一定第一个把你卖给日本人,让他们的炮弹落地时最好离你近一点,所以放弃你那可怕的想法,行吗,兄弟?”

“可是,这一切都太见鬼了,上次在上海也是。”罗宾在原地焦躁的走了一圈后,又道:“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国民政府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们害怕背负战争失利的罪名?”

“蒋jie石不希望我们离开中国,这么做,他没有好处。”转而诺伯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也许,这一切是真的呢,那个人就在我们周围。”

罗宾敏感的抓住了重点:“什么意思,你知道?”

“不,我随便猜的。”诺伯摊手。

可是罗宾不相信,他总是狐疑的盯着他,半晌后,他道:“我觉得是巴赫。”

诺伯一惊,转而罗宾又笑了,“你看你,什么表情,我随便说的,你也觉得不可思议。”

诺伯没有说话,可是他的心里像总藏着什么心事。

不一会儿,警卫员传话,法肯豪森将军准备见罗宾。这是泄密事件后,法肯豪森与顾问团每一个人的单独谈话,没有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当罗宾离开后,屋子内便只剩下他一个人,直到他背身时看到地面又多出的一条影子。

“月?”诺伯不可思议的发现了邱月明。

他居然真的回来了!邱月明见到他的那一刻并没有喜悦,相反,像坐实了某些猜测,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惊恐与古怪。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上前一步,她退后一步。

“原来张允琛说的是真的……”她喃喃道。

诺伯明白了,“你们政府的人告诉你了那些事情,对吗?”

她摇着头:“你骗了我!”

“不,我没有骗你。”诺伯辩解道,“这个泄密的人不是我!”

“他们已经告诉我了,淞沪会战的泄密间,那个人经常就来往于上海,而只有你在那段时间来找过我!”

“月,你不能把我对你的好意揣测成是背叛。”

“好吧,那么在上周呢?你为什么要半夜离开,他们说那天晚上徐/州的电报曾寄到过司令部。”

“你知道我那天晚上的离开?你没有睡,你一直都知道?”

“是的,我看到了,你离开了家。”邱月明说,她甚至想过要挽留他。

“那天晚上其实——”他顿了一下。

那天晚上的司令部灯火通明,可是除了他,还有巴赫少将,他不应该说出来,有些事情固然对国民政府不利,可是巴赫少将的事情,如果严重的话可以牵扯到德国内政,他不应该说出来。

邱月明见他没有回答,心里更加难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骗了我,西格蒙德说的没错,你有爱人,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你只是在利用我。”

“怎么会!月,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件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发誓,我完全没有做出对你的国家不利的事情。”

邱月明摇摇头,不相信的道:“我怎么会想到和你来武汉,张允琛说的没错,我真的后悔了。”

“上帝,现在情况已经够乱了,你可以不用提你的前男友吗?你们已经结束了!”诺伯对张允琛的讨厌是发自内心的,他见过太多他们在一起的景象,也毫不怀疑月是十分爱过这位初恋男友。

“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你的阿丽安娜不是来找你了吗?可是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眼眶开始泛红,这么多天冷漠积攒下的怨恨被一下子发泄出来。

诺伯见到了她湿润的目光,按捺了怒气,道:“我很抱歉,阿丽安娜的事情,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会向你解释的,我保证。”

“不需要了,我要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

“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中统的人说的是对的,那么我一定会离开你,我可以忍受自己成为了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也可以接受受到欺骗,但绝对无法接受一个会破坏我国家的人。”

“你不能这样。你说过会和我一起留在武汉,你——”

“我是说过,可是现在……”她没有说下去,最后难过的离开了。

诺伯愤怒的踹了一脚门板。

罗宾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老朋友,神色糟糕的揉着额。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关怀一下他。

“发生什么了?”

“她要走了。”

谁?但罗宾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能完全影响到他情绪的就只有那个小情人。

“她要离开你了?”罗宾不以为然的笑了,“知道吗?我在中国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大难临头各自飞,换而言之,中国的女人也是这样,她一定害怕了,所以她准备离开你了。”

是这样吗?可是他还在为她争取留在中国的时间,而她只是因为这一件小小的怀疑就要离开他了吗?

“不,他们中国人怎么可以这样!”

罗宾撇撇嘴,拍着肩膀道:“我早提醒过你,还是想想我们回国的计划吧,这比较现实。”

“可这是不公平的,见鬼的调查什么时候会结束,蒋jie石政府的效率能不能高一点……”诺伯埋怨道。

对此,罗宾也毫无办法,他只能安慰他:“等回到德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在之后的几天,继间谍事件后又发生了一件更为意外的事情,从徐/州前线传来消息称,随军顾问中有一名年少的德国中尉被炮火击中,不治身亡。

一时,莱茵菲尔的使团和国民政府都感到了哗然。

于是,出于对德国的顾虑与歉疚,紧揪不放的间谍事件便被戛然而止了下来,连着邱月明的出入行动都突然解了禁锢。

于是,在西格蒙德即将离开武汉的最后一个晚上,国民政府为他设了践行宴。邱月明原不准备出席,尤其作为诺伯的女伴,但外交处的意思使她无法决绝,也许他们都认为西格蒙德亲王对于这位向导多少是满意的,而事实上,西格蒙德也确实在宴会上请她跳了一支舞。

然而,宴会的氛围仍然没有上次的热情,也许是军火贸易的不和谐,又也许是间谍案引发的矛盾,总之,双方都在客套中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尴尬。

邱月明也是,她的态度很疏离,诺伯也没有心情和她解释太多,最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在吸烟区的一角,他和罗宾,巴赫少将在一起。

“你丢下了你的女伴?”巴赫故意看热闹的说道。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诺伯喃喃道。

“你是指你和你的小情人吗?”罗宾也跟着玩笑,但诺伯看了他一眼,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又补充道:“你是说尤克?”

“尤克的死,伦尼他很伤心,他们感情很好。”

“他的家人也一定会很伤心。”罗宾跟着叹了口气,这不是德国的战争,但他们却在这里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

“我早说过,我们来这里只负责军事指导,什么叫指导,就像孩子的作业需要检查对错,所以这种事情,让他们中国人往前冲就可以了,可你们不听我的。”巴赫说。

“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是那个背叛我们团队的奸细,他搞砸了所有,尤克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死。”诺伯盯着巴赫的眼睛道。

巴赫掐灭了烟头,不紧不慢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是认为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来中国。”

“你确实不应该来中国,因为这所有的一切不就是你搞砸的吗!巴赫,该结束了,一切!”

什么!罗宾一惊:“你在说什么,诺伯?”

“罗宾,也许你该知道什么是真相了,淞沪会战,徐州之战,那个把情报卖给日方的人是谁,是谁害死了尤克,导致了这一切。我们现在就应该把真相告诉给上将,告诉给蒋jie石政府。”

“希普林,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出卖帝国的利益!”巴赫严肃道。

“是你出卖了帝国的利益,你令帝国的军人死在异国他乡的炮火中,巴赫,我对你容忍够了,也许我早点揭穿你,这一切都会避免。”

他们的争吵越发激烈起来,甚至快要到了动手的地步,罗宾赶紧制止了这一切:“你们在做什么,停下!”

邱月明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正好途径了这吵闹的一幕,她听不懂德语,但她有预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罗宾分开了他们,然后赶紧拉走了巴赫少将,将这一角留给了这位中国女士,也许她可以试着让希普林连日的烦躁平静下来。

“发生什么了?”

“你和西格蒙德跳完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出声,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诺伯吐出一口气,首先打破了安静,道:“我知道你在等着我的解释,不,也许我现在就该和你说,如果当初我早点告诉你,我们之间的误会就不会一直发展下去。所以,我愿意告诉你答案,就现在。”

邱月明没有说话,又也许她确实需要一个答案

“我和阿丽安娜,其实,她确实是我在德国的女友,但那是之前,在我来中国之前。我不知道西格蒙德和你说了多少,但有一点无法否认我和她已经结束了,她来中国只是因为合步楼的事情,我希望在这点上面,我们不会再产生误会,你明白吗?”

“我见过她。在奥利弗先生的庄园,那份德文报纸,是她吧。”邱月明说,那天在街上她看到阿丽安娜的时候便认出来了,她无法忘记那是令上校先生难过的一份报纸。

“是她。”诺伯点点头,带着几分无奈与感伤的语气道:“另一个是费里克斯。我无法欺骗你,也无法欺骗我自己,我确实爱过阿丽安娜,在过去,那是一种非常深刻的爱,可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深刻的爱……

邱月明轻轻地语气变得失落,“所以,你选择我,是因为你喜欢像你前女友那样的姑娘,对吗?”

诺伯一愣,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当他在汉口码头见到阿丽安娜的那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与冲动,又或者说当他在每一个夜晚回到珞珈山底的别居时,看着客厅的灯火与中国姑娘单薄的身影时,心里早已有了分别。

“不,你就是你,她就是她,我不是没有设想过无数遍,可从来没有为今天所做的一切而感到后悔。”包括他违背了日耳曼的血统种族法而爱上这个中国姑娘。

“是你告诉我,爱不是喜欢谁,而是遇到了谁。你忘了吗?”他说。

“爱不是喜欢谁,而是遇到了谁……”这是邱月明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她应该高兴他还记得,可如今,她却半分都笑不出来。

她什么回应都没有给他,只是转过身想离开这里。

诺伯抓住了她的手,“我也许要离开中国了,这段时间里别离开我,可以吗?”

他的话落耳,无疑于石子沉入心湖,果然西格蒙德说的是对的。

“莱茵菲尔亲王曾对我说,我不该毁了一名优秀的德意志军人,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所以不管你是真的喜欢我也好,还是利用也罢,我们,就到此结束吧,上校先生。”邱月明说。

“结……结束?不,你怎么可以听西格蒙德那个家伙的!还有,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出卖国军的情报。”

邱月明只是很安静的看着他,似乎此刻他的所有辩驳对她来说都是没有意义,“好吧,那就当作我们交易的结束。”

“交易?女士,你把感情当成是交易吗?”这让诺伯感到可笑,他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中国女人了。

“我曾说过,谁能救出我哥哥,我就会属于谁,你救了我哥哥,我给了你回报,现在我们结束,你回德国,我回上海,这一切都刚刚好,不是吗?给大家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吧。”邱月明抽出手,她走了几步后,还是没忍住即将涌出的悲伤,快速逃离了原地。

结束?诺伯望着那个姑娘的背影消失,他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与此同时,所有人几乎都在告诉他要结束这一切,连他仅存的一丝理智都在劝他慎重,可是,在这样一个标榜民主与自由的时代,为什么连一段简单的感情都无法容忍呢?

他不明白。

“那位中国姑娘,很漂亮。”

“阿丽安娜。”诺伯转过身看到了她。在今晚的宴会上,合步楼的人自然是来了,可他却总有意的躲避开了阿丽安娜。

阿丽安娜漂亮的绿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而明亮中又多了些看晓所有的淡然。

“我下个月要结婚了,你会祝福我的对吗?”她轻轻地说着,带起面容的微笑。

她既没有问他在中国的一切,也没有问他,那个中国女孩的事情。来到武汉的几天,在此刻才明白,当过往尘埃落定时,一切都没有了追寻的必要。

“当然。”说着,诺伯也轻轻笑了。

一年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可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她,又比如他。

“我也是。”阿丽安娜说。尽管祝福那个词太难说出口,可是多年的熟识,让双方都心会意领了。

于是,诺伯没有再犹豫,他转身追着那个消失的姑娘身影而去。

阿丽安娜眼里的光芒黯下,她的叔叔说的没错,任何事情只有靠自己去追寻,才能知晓最终的结果。

看来她不适合待在中国,尽管在来这里之前,她曾毅然决定追随爱情,反抗自己的婚姻,但如今——

她失笑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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