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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第 42 章

在乐商的强烈要求下,巫炤扶她坐了起来,给她端了一碗水。

“你已经昏迷了两日多,相柳的妖力在这片海域消失了,应是不会再来。虎蛟之患已经平息,汐沙族感谢于你,把你当成他们的神明……”

乐商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对面轻描淡写一脸理所应当的巫炤,音调都提高了一些:“……把我当成他们的神明?”

这算什么!?

“有何不可?”巫炤挑眉反问,“你为他们击退相柳,免去灭族之灾,还险些……”说到此处,巫炤声音冷了一些,“让他们为你献上忠诚,算得了什么?”

若他晚来一步,是不是她真要为了那些人和相柳同归于尽?她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和缙云一样了?

巫炤暗自咬牙。

乐商想到的却不是这些。

[吾王……]

[您是我们的神啊……]

令人窒息而痛苦的梦里,有一段是她以那个男人的视角出现,那些人似乎就说他是他们的神。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到过的纠结、痛苦、绝望,从灵魂深处难以言喻之处而来,悲伤如有实质,真实得好像一段记忆,而非仅是她凭空的想象。

一切都源自于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不得不做的取舍。

噩梦里的元素忽然照进现实,让她下意识感觉非常不舒服。

巫炤察觉出她的精神恍惚。

在她昏迷期间,巫炤设法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巫之血,很平静,和以往并无多少不同。

但他在海里刚接近乐商之时,她身上的巫之血灵力比现在暴虐,且比现在强很多。巫炤合理推测,她应该是和相柳决战时激发了魂魄中的源血。

那种杀疯了的状态很可能也是由此而来。乐商从不用刀,那种置地人于死地的刀法不是轩辕丘任何一个人会的,而她使出来却无比顺畅。

巫炤深知乐商在战斗技术方面的短板。

他比较倾向于,如果没人教和训练的话,乐商能悟出来像“打一下就闪”这种,让姬轩辕无可奈何,但他看着就心情很好的办法;还有利用巫之血进行远距离的极大杀伤法术。

——但不可能凭空使出来几乎和缙云剑法差不多的刀法。

牵扯到魂魄,他唯一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她的前世。

“你梦到了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口。

“一个男人。”

巫炤蹙眉,“……男人?”

乐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前言不搭后语将一个不断切换场景的碎片梦拼凑起来,毫无保留告诉了巫炤。

巫炤思索片刻,忽然问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相干的问题:“你的那把依凭巫之血化出的长刀乍一看和司危的法术有些像,实则相去甚远。那也是你下意识使出来的?”

“是。”乐商闭了闭眼,回忆当时的感觉,“那时忽然有一种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战意,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刀就出现在我手里……”

现在回忆起来零碎的片段,不由感慨那个刀法是真的好,让她一颗想近战的心大为满足,还够让她到缙云面前炫耀一番。

然而,这一切都终结于她将刀刺向了巫炤。

刀法也好,剑法也好,缙云说那是置敌人于死地的技艺,不是用来伤害自己人的。

这是她近战梦的终结(x)

厚葬友军——巫炤,安息吧(x)

乐商闭上眼,抿紧嘴唇,握紧放在身一侧的拳头,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就算是她当时失控了又如何,做出这件事的终究是她。

她把他千里迢迢从西陵叫来,却在他全心护着自己,没有半分防备时,把刀刺向了他!

“巫炤,我……”

“我的伤无碍。”他很果断地打断了她,强调般说,“何况那非你本心,无需自责。”

他握了握她的肩膀,“待你我再休息一天,返回西陵后我给你好好查查源血的事,别担心,有我在。”

他会陪着她。

所以,不用担心梦里那些痛苦、指责、孤独和绝望会照进现实。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好像在黑暗里不断下落的人被温暖的怀抱接住。乐商鼻子一阵酸涩,有什么晶莹的液体就要从眼眶流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不想让巫炤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把脸别到一边,声音不太自然,顾左右而言它:“那个……要不你先换下药然后穿上衣服?”

他现在还光着膀子,有些苍白的皮肤显得那些抓痕格外罪恶,还有细腰上那圈沾了一点血的绷带,无一不在昭示她到底做了多么糟糕的事情。

最要命的是,墨黑色的长发略微凌乱遮住分明的锁骨,胸前和腰腹上紧致优美的肌肉线条,还有劲壮手臂上的青筋……居然让她脸有点发烫。

明明看缙云光着上身也没觉得什么啊。

……看来巫炤这些年不光长个子长脸,身材也练得很好嘛。

……肯定是他整天穿得多,她乍一看不习惯的事。

乐商低着头胡思乱想,努力给自己的这种感觉找个合适的理由——她是一个正经的人,就算真的打定主意努力去喜欢巫炤,也不可能轻易被他的肉|体迷惑的!

就在她低头不敢看巫炤并一顿胡思乱想之时,怀曦掀门帘进来,手里托着一套衣服。她打眼一看就认出那是巫炤的衣服。

怀曦进门冲她眨了下眼,乐商回以白眼。他也不在乎,脸上挂着高兴的笑容,叫了一声“巫炤大人”,快速为他换好药和衣服,整理好项链等配饰。

“乐商你可算是醒了,这两天真的吓坏了我们。”他来到她床边蹲下,仔细打量一番她的精神和气色,勉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不知道你昏迷这两天,巫炤大人一直守……”

“怀曦。”

“守——株待兔等着那个相柳,结果谁想到它根本没来。”一气呵成,怀曦微微侧脸向巫炤做了个她没看见的表情。

乐商:“……”

“……相柳身上原本就有伤,否则我也不能把它重伤到那个地步。”她直言,“它伤成那样应该会返回北海,短时间不可能会再来了。”

言罢,她看向巫炤,眼眶再次不争气的涩了,咬了咬唇瓣,最后扯开一个笑,罕见的带了点娇嗔意味,像只小兔子轻轻撞在树干上,“快去休息啊~别待兔了。”

巫炤:“……”

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他抿住还在加深的笑。

“好。”

巫炤让怀曦在这听她安排,自己掀帘离开。

乐商将目光从门口转回怀曦身上,不出意外看见他一脸的姨母笑。

“啧啧啧……巫炤大人这么多年一厢情愿,总算有点回应了。”

“你怎么也知道?!”乐商惊大眼睛,然后低头喃喃,“怎么你们都知道……”

所以她这个当事人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吗?

乐商觉得不行,垂死挣扎:“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啊。”怀曦理所应当地说。

“……很容易看出来吗?”

她自己觉得巫炤表现得非常不明显,这大部分是她通过嫘祖、缙云和姬轩辕的反应,以及最后亲自找嫘祖求证才确定的。

怀曦摇头:“不容易看出来。巫炤大人的心思一向很深,只不过这次的事就很明显了。”

从西陵到汐沙族用巫炤的坐骑不休息,早晨出发也要傍晚才能到。乐商用了最快的传信咒,到西陵时天刚蒙亮。

巫炤接到消息后就吩咐了他两句话,饭也没吃便直奔汐沙族而去。

怀曦按照巫炤的安排带上药物,把侯翟从被子里拖出来,一路紧赶慢赶在傍晚抵达汐沙族,战斗早已结束。

汐沙族人在准备晚饭,海滩上有些忙乱,高地上有一个帐篷,估计是经历了几个月灾难,全族仅剩下的一个帐篷。

在它外面时不时有一些人带着感激和担忧的神情,对着帐篷跪下祈祷一阵。

估计便是乐商或者巫炤在里面了。怀曦和侯翟进去,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乐商昏迷不醒,浅伤口早已愈合,深的伤口上妖毒未去,有点反复。汐沙族显然也没什么好药了,伤口只能简单处理,其余全靠她自己。

而鬼师,他坐在一边脸色极为阴寒,浑身散发着一种别靠近我的气息。腹部有一个很明显的贯穿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的,居然没有很快愈合,被他用止血的法术封了一下,并未处理。

怀曦承认,那一瞬间,他感到了传说中妖王相柳的强大,能伤到鬼师和与他相当的乐商,恐怖如斯!

巫炤淡淡告诉他,乐商情况不对,被他用了不太好的手段打晕,消耗有些厉害,所以未醒。他自己则是伤在了乐商手上。

“至于相柳......”巫炤极慢地念一遍这个名字。

他每放慢语速,幽幽的声音便透着阴森,令人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之感。

“它自然是能死了才最好,可惜。”

怀曦:自、自相残杀?恐怖如斯!

乐商除了不醒——让巫炤一度懊悔自己下手太重——并且在做噩梦,外伤没有很大问题,不出三日就会没事。

巫炤腹部的伤口却有很大问题,那绝不是普通的贯穿伤,伤口反复开裂,恢复极慢,迟迟不能愈合。

侯翟:“大人,这……”

巫炤淡淡说:“正常包扎即可,不用多虑。”临了他补充了一句,“这件事别告诉乐商。”

此后两个黑夜一个白天,除去必要外,巫炤就没离开过她旁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对亲娘、老婆和闺女,哪个男子会这么不眠不休守着一个女子?

侯翟那家伙还撺掇他去问干啥!这不打眼就看出来了吗?还非得找鬼师去亲口确认一下。他自己八卦还扯什么:看着巫炤大人心情不好,给他聊点他感兴趣的转移下注意力。

怀曦:你确定到鬼师面前问“您是不是喜欢她”合适吗?!

不过这种足够让整个巫之堂惊到并发出土拨鼠尖叫极别的轶事,加上巫炤驭下一向宽容,怀曦还真的去了。

“大人,您是不是……”

巫炤闭着眼慢慢将脸转朝向他,怀曦后半句话卡在嘴里。

“不错。”巫炤居然真的说了,“我倾慕她,许多年了。”

怀曦:……

啊啊啊啊他可以他可以!!!天呐天呐这话巫炤亲自说出来,杀伤力要不要那么大!

怀曦内心的土拨鼠发出尖叫,接着激动满地打滚。

然而表面他还很好的维持住了他该有的表情,并听到巫炤有些无语的声音:“你和侯翟要是没事干,便去潮螺族换些东西来。“

怀曦:啊,原来大人听见他和侯翟说的话了啊,怪不得他话说一半大人就回答他了……阿巴阿巴。

时间回到现在。

怀曦托着下巴仰天叹息,“唉,西陵的姑娘和汉子们都要伤心喽……”

乐商扑哧一声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才是西陵姑娘的梦中情人。”

她翻身下床,怀曦连忙收住不正经的表情,想去扶她,“当心些,你的伤还没全恢复。”

“我没事。躺了好久,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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