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木门上面斑驳不堪，完全看不出年代。
一层楼至少有十几户，长长的走廊狭窄又昏暗，听到动静，旁边的人家伸出头来看着他们。
“找人。”青铜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然而还真有人回答：“你们找那个小姑娘？不知道饿死了没。”
洛青青闻言赶紧敲门。
没想到手一碰到门就发出吱呀一声，门自动开了一条缝。
洛青青和青铜交换了下眼神。
“师父，你在这里等，我进去看看。”
青铜推开门，小房子里的情景就一览无余了，一个大开间，里面摆了一张床，旁边一个布衣柜拉链大敞着，里面的衣服都暴露在眼前。
左边靠墙放着一张饭桌，桌上还留着中午的残羹冷炙。
可是没看到人。
洛青青也进来房间内，轻声喊着：“唐笑？”
“你们找我？”
女孩稚嫩的童音冷不丁地从侧面洗手间传出来。
洛青青转头看过去，小姑娘头发乱蓬蓬，身上的衣服倒还整洁，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站在洗手间门口盯着她看。
“唐笑，你妈妈呢？”洛青青审视着房间，这里不像是住了两个人，衣柜里连大人的衣服都没有。
唐笑皱眉冷冷地说：“你们不要装好人，我认识你，你是小星星的妈妈，就是你说我不是我爸的女儿，所以我才会像今天这么惨。”
五岁的孩子，说出这句怨怼的话，完全不打草稿，面上也全然没有小孩的稚嫩和纯真。
洛青青都以为这是个成年人。
她叹气：“唐笑，你妈妈是不是扔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关你的事。”唐笑怒气冲冲地从厕所冲过来，眼里蓄满了泪，似乎是憋了很久。
小姑娘的拳头往洛青青身上招呼，带着一股狠劲。
“唉，小姑娘，怎么这么狠呢，还打人。”青铜在旁边呵斥她。
“嘘。”
洛青青示意他闭嘴。
先让她发泄完吧。
她没推开唐笑，而是抱得更紧了。
从小声抽泣到嚎啕大哭，五岁的唐笑手上的动作倒是越来越轻了。
“你妈妈去哪里了？”洛青青再次问。
唐笑稍微安静了一点，才说：“她不是我妈妈。”
“那个女人不是我妈妈，她自己亲口说的。”
唐笑擦了把眼泪，又强调了一次。
洛青青无声地看着唐笑，良久，将人拉到小床上坐下。
“她就这么把你扔在这里？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她说要让我不要乱跑，她要出去赚钱，要不然我更加没东西吃。”
“姚贝把你留在这里后来过吗？”洛青青让青铜顺便查了下这个女人的名字。
唐笑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嘴唇紧抿，连连摇头。
“大人肯定没来过吧，灶台上全是方便食品，冰箱里的东西都消耗地差不多了。”青铜已经绕着这屋子搜寻了一遍。
洛青青摸了摸唐笑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问：“有梳子吗？”
唐笑警惕地盯着她看，似乎在审视她的意图。
“快去拿梳子。”她拍了拍唐笑的头。
小姑娘和她对峙了足足几分钟，青铜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快去啊。”他推了唐笑一把。
唐笑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横他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去洗手间拿了梳子过来，顺便还拿了皮筋。
洛青青无奈地摇头，觉得她可怜又好笑。
她手巧，不一会就把小姑娘头上那乱糟糟的鸡窝头梳成了几个发髻，唐笑又有了点小公主的样子。
“去瞧瞧。”洛青青领着她到了镜子前，唐笑看到镜中的自己微微愣住，眼里有了点隐约的笑意。
她看到洛青青也在看她，立即板起脸。
洛青青当然不和她计较，对在客厅的青铜说：“你找个人过来把这里的衣服和随身用品收拾起来。”
唐笑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极其激动地问：“你们要干什么？这里也不让我住吗？”.七
“嘘！”洛青青对上她惊恐的眼神，伸出两个手指提醒她别激动。
“你不能住在这里，没有人照顾你不行，我带你去个安全一点的地方。”
“一定会比这里好。”
她伸出手指做出拉钩的姿势。
“来，我们拉个钩，我保证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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