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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夜色朦胧,灯火微光。光束从每个人的颔下往上延展,照出神色各异的人们诡秘僵硬的一瞬。

他们被时透无一郎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但是在场的人无人想被冠以“刽子手”的称呼,暂时的安静过后,不知哪个胆怯又刁滑的人在后边悄声说道:“他们是一伙儿的。”

是啊,他们是一伙的。那就无所谓了。

人群还是正派光明的一方,这两个小孩才是世间最阴毒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对伊织的迫害还是出于简单的凌虐欲和过剩的正义感,那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将是真正的憎恶与仇恨。

比起拉人下神坛这种片刻的快感,他们更接受不了被这种低贱卑劣的人所质问怀疑。那一刻的面子受创,立场动摇是不能容忍的。

人群自动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以那个打人最狠的中年男人为首,服从他一切的指挥安排。

那个中年男人粗眉横肉得意地抖动,讥笑起来,狠切说道:“不能让他们跑了。”

只要还在船上,他们就有责任维护船上的秩序。他们人多,他们就是秩序本身。

时透牵着伊织的手,两人像孤独无助的困兽被人群渐渐包围。人们绕后,一层加一层,围得水泄不通。

全场一言不发,只有那一双双宛若野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时透和伊织。

伊织额头冒汗,这如梦中阴影般的一幕出现了,离奇断层,看不到理性的端倪,只有黑暗丑陋。

时透无一郎眉间愁云惨淡,平日里他能从众多恶鬼中脱身而出,那是因为他只需要谨记,人是人,鬼是鬼,将恶鬼斩杀即可。

但是此刻,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

原来这就是人,原来这也是人。

就算日轮刀在手,时透也不会做什么。他还记得主公的吩咐,鬼杀队的职责就是保护人类。

这条命令这就意味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要任由被所保护的人们杀害。

船永不靠岸,恶永不止息。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考验,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

危险临近的预兆太明显,伊织穿行在这种绝望之中,自知无法泅渡。

伊织反握住时透的手,那是给予她力量的源泉,她突然问道:“你相信我吗?我没有杀人。”

伊织眼中水雾四起,含泪欲坠,连她都快不相信自己了。

时透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像要把伊织刻入骨血。两个同样伤痕累累的人,是彼此最后的依靠。

“我从未怀疑过你。”时透的话如春风拂面,夏夜辰星,定住了伊织飘荡不安的心魂。

伊织的泪簌簌流下,砸掉到地面,与产屋敷慎一的那滴血泪在不同的时空中重合。

无论什么时候,产屋敷慎一要的都是这一句相信。

···

产屋敷慎一的前半生除了家族的诅咒阴霾,导致身体弱以外,一直都活得肆意畅快,他何尝不是天之骄子。在上船前,对人世间的险恶没有半分涉足。

可直到产屋敷慎一在船上碰到了一个鬼。

那个叫做无惨的鬼躲在暗处,说要跟他打个赌,赌人性之善恶。

产屋敷慎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算什么赌。

无惨碾玩着西服上别着的白玫瑰,叫住了他:“你想竹田千鹤继续成为鬼吗?她可是神明,为了解你的诅咒,自愿求来鬼血变成了鬼。”

产屋敷慎一陡然停下脚步,千鹤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他……他还以为千鹤是堕落成鬼的。所以他们之间才会起了争执。哥哥也以此为由,把他带走了。

这次回来,产屋敷慎一是来跟千鹤和好的。就算她变成了鬼,他也不在乎。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隐情,千鹤为什么要为了他做这种傻事。

产屋敷慎一心脏抽痛,怒目问道:“就是你骗了千鹤?”

无惨抬起指尖轻嗅,皱了皱眉,残花的味道难闻极了:“不是骗,她自愿的。她愿意为了你尝试所有的解咒方法。”

产屋敷慎一又气又悔,心疼千鹤一个人瞒下了这么多。

无惨还在看着他,戏谑玩味,像在给自己找消遣的把戏。

“你要怎么赌?”产屋敷慎一问道。

如果不是产屋敷慎一知道自己身体孱弱,无法握刀,并不是这个鬼的对手,他断不会跟个鬼有这么多交流。

无惨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赌人类的信任。”

这只鬼衣装得体,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气质非同一般,说话时也慵懒笃定,像是胜券在握。

人类的信任?产屋敷慎一不知道这鬼的脑回路有什么问题,说话这么玄乎。

“只要有一人信任你,我就教你去鬼血的方法。若没有,你就跟我一样成为鬼。”

无惨不知什么时候退至船舱深处,回音传来:“你的筹码,就由这船上的人收吧。”

产屋敷慎一独留在原地,揣摩着无惨话中的意思。

等到了夜晚,产屋敷慎一看着倒地装死的鬼和手中的匕首,人群不断围着他指指点点,他终于知道这个赌是什么了。

无人信他,无人。

而那筹码竟是自己的一双眼睛和性命。

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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