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亲吻

全场的灯光在七点准时熄灭，同步进行直播的平台和网站在线观看人数早已破亿，现场聊天的观众也安静下来。

一束光落在舞台正中央，光的中间站在一个人。

那人十分帅气，黑色的礼服将他衬得像一位贵族少年，那人微微弯下腰，引得现场和弹幕尖叫连连。

“啊啊啊，居然是顾之昕，昕崽好帅，我死了。”

“昕崽，妈妈来了。”

“我昕今天像个王子。”

“又是沉醉我昕的颜的一天。”

顾之昕等着大家的掌声落下，然后拿起话筒，嘴里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四周全部亮起他的照片。

“大家好，我是顾之昕，很荣幸能站在这里和大家见面，也很高兴能为天耀传媒做这次比赛的开幕。”

“同时希望本次参赛选手心态平稳，即使落选，也不要气馁，因为这只是人生一道坎，不是终点……”

“最后我祝愿本次比赛圆满成功，为天耀再添一张王牌。”

江焕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顾之昕，眼神里都在发光，秦岩看着他，感觉快被自己的醋意淹没，高溪看着他俩，为他表弟担忧的心一点一点跌入谷底。

顾之昕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作为比赛的开场嘉宾，还是今晚比赛的评委之一，等他回到评委席后，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79名选手，每人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展示自己，评委和现场的观众也会根据这就是三分钟的表演投票，表演结束后，直接淘汰票数最低的10人。

太过残酷的比赛机制使整个比赛更加精彩，正当江焕看到沉迷时，一道声影出现他面前，他抬起头，就看见苏沐一脸挫败地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江焕开口问。

“焕哥，”苏沐说：“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江焕看着苏沐着急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四周，这里不太像适合说事的地方，指着收银台的方向说：“去那边说吧！”

收银台这边人不多，江焕和苏沐走到里面对面坐下，高高的柜台也成功遮挡住那些好奇人的目光。

“焕哥，我现在想参加比赛了，还可以吗？”

江焕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苏沐的目的，这让他反倒愣了一下。

“为……为什么？”江焕呐呐地问。

当初他那般为苏沐谋划，苏沐都不同意，现在比赛开始了，他反而自己寻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苏沐沉默了很久，久到江焕都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才说：“光，因为我的光，我看见了我的光。”

“光？”

江焕微愣，他之前用梦想来说服苏沐他都不愿意，如今这么一个缥缈的回答，他不太理解。

可当江焕看见苏沐眼中的坚定，又不得不相信，只是……

“苏沐，”江焕语气变得严肃，“当初我让你参加，你一次一次拒绝我，”

“对不起。”

江焕停顿的几秒让苏沐以为他有些生气，连忙低下头道歉。

“不是不是，”江焕解释道：“我不是让你道歉，你知道吧，现在比赛开始了，成员名单早已公之于众，你现在突然想参赛，我也不知道高溪那边会不会同意。”

苏沐点点头：“嗯，我知道，如果不行，也不用太勉强，可能就是没缘。”

“没事，”江焕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虽然机会这种东西不常有，但也不是没有，这次没有把握住，下次就一定好好把握，我相信你。”

“谢谢，”苏沐真诚地给江焕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江焕吓了一跳，然后听见他说：“真的很感谢你，也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这孩子太客气了，江焕扶起他，“我去试试吧。”

苏沐看着江焕走到高溪面前，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但苏沐猜想应该是自己的事情，之后，高溪紧锁眉头摇了摇头，江焕又和他聊了一会，高溪全程态度强硬，不肯点头。

这个结果在苏沐意料之中，他看着不远处正低头打分的顾之昕，心中忍不住苦笑，他们之间大概真的无缘吧！

毕竟那人如天生的星星，而他是尘埃里的野草，他怎敢祈求。

眼看江焕准备放弃时，高溪身边的男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高溪迟疑片刻后，起身同江焕一起走了过来。

两人来的苏沐身边，高溪先开口问：“你现在又想参加比赛？”

语气有些不善，苏沐知道是因为自己曾经的不识抬举，乖乖的点点头。

“说实话，”高溪说：“从头至尾我都不是很想要你，你虽有些天赋，长相也很好，但你太骄傲了，娱乐圈从不缺有能力的人，天耀也不签这种艺人。”

“但是，”高溪话锋一转，“江焕和我是朋友，他也和我说了很久的好话我才愿意同意你参加这个比赛，可惜你当初似乎有些不太愿意。”

“对……对不起，”苏沐弯腰道歉，“是我当时不知好歹，现在，现在可以让，让我……”

让我参加吗？

苏沐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无声，但是高溪和江焕两人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可以。”高溪直接回复他。

苏沐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高溪接着说：“但是我们本次参赛的选手都是事先和我们签了合约的，这个你知道吧？”

“嗯。”江焕之前和他说过。

“那么，”高溪说：“合同这块我要做出一些调整。”

“？”江焕和苏沐同时疑惑地看着他。

高溪忽略掉两个人的眼神，“之前和你说的是，不管你最后能不能成团出道，天耀都只和你签十年的约。“

“现在情况变了，合约内容是，如果你没有成团，我们之间的合约依旧是十年，但如果成团了，合约十五年，你看可以接受吗？”

“高溪，这个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苏沐还没有开口，江焕先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不知道别的娱乐公司的合约是什么样子的，可在他的印象中，十五年之约稍微有点长。

不过，高溪这种行为也很正常，作为朋友的高溪，一直很平易近人没错，但高溪也是个商人，在这种时候肯定把利益做到最高。

高溪没有回答江焕的话，也不知江焕内心的小纠结，他就这样看着苏沐，等他的答复。

最前方的舞台上，一位选手的表演结束，台下响起阵阵掌声，接下来是观众打分，然后是导师打分，导师的一票相当于观众的五票，三位导师给他投票，最后该选手得分82分。

下一位选手登场，带来的自己的原创歌曲，歌的节奏感不错，选手唱的也不错。

“好，我同意。”

这是三人沉默半天后，苏沐给出的答案，江焕本想劝劝他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可触及到苏沐眼底的坚决后，他把话咽了回去。

得到苏沐的答案后，高溪就去安排，江焕拍了拍他肩，给他做出一个加油的动作后，苏沐去休息室去准备比赛。

比赛进入后半场，评委和现场的观众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这对选手们的考验也越来越大。

或许是选手们的压力太大，导致店内的气氛逐渐紧张，江焕有些喘不过气，拿起收银台抽屉里的烟和打火机走了出来。

店门口还有粉丝和一些媒体，江焕转身往店旁那条巷子的深处走去。

走到一个垃圾桶旁，江焕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开始吸起来。

抽烟对他来说，快成为一件陌生的事情了，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尼古丁从嘴里进入肺里，再到肺里转换成烟雾从口腔和鼻子出来。

不知为何，今天像烟瘾犯了一样，抽完一根江焕觉得不爽，继续掏出一根放入嘴里。

正准备点燃时，一只手伸过来夺过他嘴里的烟，他抬起头，就看秦岩那张帅气的脸。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说话间，秦岩顺手夺过他眼中的烟盒，把烟放进去。

江焕回过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从秦岩来店里，视线基本上一直都围绕着江焕，所以江焕出门的那刻，他就跟着出来了。

站在不远处，他看见江焕神情哀伤的抽完一根烟，脑海有浮现高溪昨晚那句话。

他喜欢你，但他不能喜欢你……

这些年的江焕，到底经历了什么？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秦岩避开江焕的问题，反问他。

江焕愣了一下，也在心里问自己，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呢？

好像是在酒吧上班那一年，退学后的他，没有文凭也没有一技之长，经同乡的一个朋友介绍，他去了一家酒吧打工。

不规则的作息时间，每天喝不完的酒，以及挣不开的痛苦，让他学会了酗酒酗烟，曾经还因为酒精中毒进过医院。

回想当初，江焕苦笑一声说：“很早了，大概十八九岁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他们被迫分开，一个被送往国外，一个前途尽毁。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不能细想，因为当你一层一层去剥开时，那结果只能会让你一点一点痛苦。

秦岩一把抱住江焕，把头隔着江焕的肩窝说：“小焕，对不起，是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肩膀上传来一片湿热，江焕的心纠了一下，轻轻拍着秦岩的背说：“阿岩，没关系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甚至很开心，能遇见你，至少我人生最开心的时光，都是你给我的。”

秦岩松开他，眼中还泛着泪光，摸了摸他的额头问：“疼吗？”

江焕摇摇头：“不疼了。”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身边的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

巷口外是人群的交谈声和公路上来往车辆与地面的摩擦声，巷子内是两人的呼吸声与若有若无的猫叫声，宛如两个世界。

“小焕”

“嗯？”

“我可以吻你吗？”

“唔……”

江焕还没有说话，秦岩的吻就落了下来，很轻柔的一个吻，宛如吻着一个绝世珍宝似的。

江焕下意识闭上眼睛，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唇上的温热，忽略了眼尾滑落的泪珠。

和年少时的吻对比，秦岩的动作更轻柔了几分，像是怕碰坏他一样。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短，秦岩吻完，用指腹擦去泪珠：“小焕，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

江焕的心随着这个告白，狠狠地跳动一下，也是这一刻，他很想说，去tm的理智，老子就想爱面前的这个男人，想和他共度余生。

可话到喉间时，也深受的卡在了喉间，他最终用沉默来面对了这个告白。

两人是在比赛尾声才回到店内，高溪看着他们脸上地红晕，感觉江学霸成为嫂子之日不远了。

比赛末，苏沐被安排到最后一位出场。

轮到苏沐时，苏沐抱着吉他走到舞台中央，面对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我想带来的歌曲，大家应该都听过，今天我把歌曲做了一点点改动，想把这首歌送个一个人，我最爱的人。”

苏沐走到话筒前坐下，轻轻拨弄琴弦后，清脆的琴声从指尖流出。

“我真的好想你，在每一个雨季，你选择遗忘的，是我最不舍的，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江焕听过这首歌的原曲，里面是一种欢快里带着几分伤感的美，而苏沐的演唱，是一种单恋与期愿的美。

一曲落，观众打分，90分，五位评委打分，四位举牌，苏沐拿到今晚比赛的最高分110分。

台下响起尖叫声和掌声，江焕却看见苏沐眼中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