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收服五虎

武松摇头道：“没事的，你看他们几个身体强健，估计是医生配药时剂量配大了一点，想让他们伤势恢复得快些，以他们五人的疼痛忍耐力，这点痛楚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你就放心吧。”

柴杰见武松态度坚决，也就不再争辩，他也想武松能给这五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一些教训，免得将来惹下更大的乱子。

幸好疼痛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半刻钟后钻心蚀骨的疼痛开始消退，五人总算长舒一口气，看来真是大夫的药效太猛了，不过熬过来了伤势应该好得很快。

可惜五人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断骨处又是一阵奇痒，像是无数只大蚂蚁在断骨处啃咬一般，痒得五人忍不住要去抓挠断骨处。

“不要挠！你们粗手笨脚的，小心又把断骨处挠开了！”

武松急忙去阻止五人，却拉住这个，又错过那个。眼看局面控制不住了，武松只得摘了五人的肩膀关节，比五人昨夜围攻蔡庆用的分筋错骨手可利落多了。

彭家五虎根本没感觉到什么（主要被奇痒分散了注意力），五个人十条手臂就不能动了，软哒哒地垂在身侧。

伤口是不能挠了，但痒却一点都没有减弱，五人只挺了一会儿就痒得涕泪横流，纷纷去找炕沿、桌角等尖锐物体处，想要借助摩擦来抑制那股钻心的瘙痒。

这时武松又挡在了五人面前，面色平静道：“为了各位的身体健康着想，我不能让你们残害自己的身体。如果你们再往前一步，我不介意把你们的膝盖也摘了。”

武松的眼神随着他的话语变得冰冷起来，双目似两把寒光闪闪地匕首掠过彭家五虎的眼睛，把五人的眼睛刺得生疼。

五人只觉身体像坠入了冰窖之中，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连胸前彻骨的瘙痒也好像削弱了不少。

彭三是兄弟五人中的智囊，此时别人还没明白过来，他已经猜到今天他们所遭受的痛痒，都应该出自武松的手笔。

但彭三却不敢发作，从认识武松那天到今日，他已经见过武松太多匪夷所思的本事和狠辣果决的手段了。虽然武松的武功算不上绝顶，但武松的手段太多了，他们兄弟五个捆一起也斗不过武松。

现在怎么办？打架打不过，智商又被碾压，除了伏低做小，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彭三噗通一声跪倒：“武教头，我们兄弟知错了，请你饶过我们这次吧！以后我们再不敢违反柴家的规矩，更不敢违抗你的命令，求你行行好赐我们解药吧！”

彭家其他的兄弟此时也明白过来，也跟着彭三一起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武松原谅他们。

武松蹲下身子来，比五人还是高一个头，沉声道：“我等你们这句道歉很久了！你们本该在昨天晚上就说的，可你们竟敢跟我玩装睡！

你们不知道我刑侦破案的本事乃当世第一吗？下次再这样跟我玩，我不介意让你们长睡不醒，然后再拿你们的人头去晋阳府领两千贯赏钱！”

彭家五虎噤若寒蝉，这才知道自己玩的那点花样根本逃不过武松的眼睛，更是连连鞠躬不敢说话（因为手臂脱臼了，没法磕头）。

一旁的柴杰看得目瞪口呆，昨晚他真的被彭家五虎骗过去了，如果今天武松不点破，怕是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昨晚被骗了！心中对彭家五虎仅存的一点同情也就消散了。

“不敢了！我们真的不敢了！还请教头快赐我们解药！”彭家五虎连连认错，此时他们真没有半点反抗之心。

“把嘴张开！”武松沉声道。

五人立刻跪得直挺挺的地张开嘴，武松手指连弹，五颗朱红色的丹药准确无误落在五人口中。

五人还未做出吞咽动作，那丹药竟然入口即化，化作一滩药汁灌入喉中，把五人吓了一跳。

还好药汁入喉后并没有新的状况出现，五人身上的瘙痒开始缓解，直至彻底消失。这时五人下跪的膝盖下方已经有十摊汗水浸湿的印子，可见瘙痒比疼痛更难让人承受，如果再换一次五人宁愿面对剧痛。

武松上前为五人复位肩膀，速度奇快，几乎在第一个人开始活动手臂时，最后一个人的肩膀就已经复位好了，比昨天给蔡庆复位轻松简单了很多，看来昨天武松为蔡庆治伤时还是有所保留了。

彭家五虎手臂恢复了正常后，目光开始闪烁，隐隐露出恶毒和阴狠的神情。他们兄弟五人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虽然知道可能斗不过武松，但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报仇的想法。

“彭大，今天什么日子？”武松突然开口问道。

彭大一愣，却不得不回答：“十一月二十三，没什么重大节庆。”

“嗯，记住这个日子，明年提前半个月向我要解药。如果忘了，你们五个的脑子将会被尸虫啃噬殆尽，成为一具活僵尸。”

武松撂下一句话，就出门走了。柴杰犹豫了一下，急忙追了出去。

屋里立刻像炸了锅似地喧闹起来。

“大哥，姓武的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彭二是五人中最好战的一个，昨晚的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现在属他对武松最不服气了。

彭大在五人中年纪最大、最为沉稳，他见过的、经历过的远比几位同族兄弟要多，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武松对抗。但现在闹成这个局面，他也不好帮明说自己的想法了。

彭三接口道：“二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劝你收敛些脾气，对武教头保持起码的尊重，否则后面还有我们的苦头吃。”

彭二眼睛一瞪道：“怎么，你们都怕了那姓武的，我不怕！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否则老子一定背后捅他几刀，让他尝尝被自己人出卖的滋味。”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彭四道：“二哥，你冷静点。我们本来就是逃亡之人，我们在山西混不下去，才来的河北，如果再留不下来，我们又往哪里去？”

“山东、河南、两淮、江浙，哪里不能去？我看你们就是被姓武的吓破了胆！你们不干，我自己干！老五，你跟二哥干不？”

彭二见兄弟一个个反对自己，不由眼睛都红了。

彭五跟彭二目光一接触，立刻低下头去：“二哥，我们还是听大哥的吧。”

彭二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指着彭五道：“么的，老五，我平时白疼你了！大哥，你说这事究竟怎么办？”

彭大默默整整衣服道：“走吧。”

“走？大哥，我们去哪里？”彭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去给武教头和三管家赔罪。”

“大哥，你怎么也这么怂呢？以前宁折不弯的你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了？”

彭大忽地转过身来，脸几乎凑到彭二的脸上，眼神犀利地瞪着彭二的眼睛道：

“骨气？！老二，你也配跟我谈骨气，这些年你惹了多少祸，我们替你平了多少事，你比我们都清楚！你但凡闹事，哪一次没拖上我们，你有骨气怎么不一个人去和对方拼了？

我们兄弟五人，老五年龄小没结婚，你因为老婆跟人跑了，所以心里充满了仇恨，四处惹是生非，我们兄弟情深就纵容着你。最终怎么样？我和老三、老四跟着你浪迹天涯，老婆孩子没人照顾，你问过我们的想法吗？

妞妞今年已经十岁了，过几年就要嫁人了，我这做爹的却还在逃亡，我对不起他们母女。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想过几天安稳日子，我要把她们母女接过来，我想看着妞妞长大出嫁！

对不起了，兄弟，大哥这次不能再陪你疯了，我要去找武教头承认错误，真心悔改，你珍重吧。”

彭大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彭三、彭四也想起了自己在晋阳的妻小来，神色黯然地追随彭大走了。

彭五有些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走到彭二面前道：“二哥，我一直是挺你的，但是这次我觉得大哥说的对。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所以才会放纵自己。可我们毕竟不小了，不能一辈子都任性吧？

武教头是个好人，本事也大。跟着他，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我也不想四处漂泊了，想讨个婆姨，生一堆娃，和大哥、三哥、四哥他们一起弄出个彭家村来。”

彭二接连遭受打击，脸面和心灵再也绷不住了，他突然发出狼嚎一般的哭嚎声！

他的婚姻不幸造成了他偏激的性格，这些年一直过着恣意放纵的生活。但每当午夜惊醒时，他总觉得空虚寂寞冷，幸亏还有四位兄弟陪着他，可现在他们好像都要离他远去了。

彭二突然抓住彭五的衣袖缓缓跪坐在地上，眼泪汩汩而出：“老五，他们都走了，你不能扔下我！我以后再不欺负你了！我改还不行吗？”

当一个因失意而胡作非为的之人突然被最后的亲友抛弃时，他的意志离崩溃就不远了。

“好，老二，你说话要算话！你跟我们一起去向武教头承认错误吧，我想武教头一定会给我们一次机会的。”

彭二抬起婆娑的泪眼，看到了门口的彭大、彭三、彭四，原来兄弟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走远！这才是兄弟！这才是彭家五虎！

……

彭家五虎一字排开跪在武松的面前。

武松淡淡喝了口茶道：“那三尸脑神丹服下并无大碍，而且一年之内会提升你们的筋骨、增强你们的体力。不过到了一年之期没有解药，发作起来可比今天的疼痛瘙痒厉害百倍，尸虫吞噬内脏、大脑时，你们可以听到沙沙的咀嚼声。”

彭家五虎身体开始颤抖，“三尸脑神丹”，听名字就很唬人，竟然还能潜伏一年才发作，这等奇药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五人更不敢造次了。

彭大道：“武教头，我们五人知错了，下次再不敢出去闹事了。”

“昨晚之事是谁的错，谁先挑衅的？”

彭二这次没有推卸责任，抢着道：“回武教头，都是我的错，与其他兄弟无关，要罚请责罚我吧！”

武松又问：“汴梁时，你们做了什么案子，伤人吗？”

这次彭大道：“我们在汴梁教训了两个嚣张的富人，只是打昏了，没伤人命。”

“你们不是执法者，再嚣张的富人，你们也没有资格去教训他们。如果你们想跟着我，以后不得再作奸犯科了，更不能伤人性命。需要钱跟我说，我自会给你们，你们能做到吗？一年之后，你们表现良好，我自会把解药给你们！”

五人齐齐趴到：“谢武教头仁慈，我等绝不敢再犯！”

武松对一旁做见证的柴杰道：“以后这五人就直接听我指挥调遣了，请三管家给大官人报备一下。”

[三尸神：出自北宋道经《云笈七签》。上尸虫叫彭倨，中尸虫叫彭质，下尸虫叫彭矫。三条尸虫分别居于人的脑、胸、腹部，各司其职，配合紧密：

“彭倨”又名“彭踞”，别名青姑，盘踞人脑之中，诱发贪欲，“难得之货使人行妨”；

“彭质”又名“彭踬”，别名白姑，潜藏胸中丹田之内，触发食欲，“五味使人口爽”；

“彭矫”最为恐怖，别名叫血姑，居于人体腹中下三路，催发情欲、色欲，“五色使人目盲”。

三尸正合彭家兄弟之姓，玩个梗怕大家没看出来，让我自己玩个寂寞。所以就说出来卖弄一下，请勿拍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