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找你聊一聊

“彩虹！牛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路莎莎一脸的感恩看着前来传话的同学，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赵彩虹起身出去，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路莎莎瘫坐在椅子上拍着胸脯，她还没见过赵彩虹这么生气过，刚才她都要准备道歉了。

赵彩虹离开后，路莎莎憋不住心里想吃瓜的心情，朝季杨问道：“小男神，你俩真的没什么事儿？”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让人听得就像在说“你俩真的有事儿”一样。

“有你这多管闲事的功夫，还不如赶紧去垃圾桶里翻出你之前的理科资料，省的以后再买。”

季杨损人的时候是真的狠。

路莎莎一听到理科两个字就头大，嘴里切了一声，别别嘴不想接季杨的话。

可她还是觉得心里不满足。

等等，季杨没有否认，那没有否认的意思就是他默认了，一定是这样。

路莎莎为自己的逻辑打满分，她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不适合学理科。

又想到自己之前听别人说过他和赵彩虹，便以一种不怕死的精神又打趣道：“我听说，有人前一段时间天天回家看名侦探柯南，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怎么的，你说高中时间这么紧，他也有那种闲心？”

季杨挑挑眉，什么有人，路莎莎直接报他学号得了。

路莎莎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阴阳怪气中还带着一丝光明磊落。

“嗯，高中时间这么紧，你不也有这种闲心打探别人的八卦？以后做娱乐记者，记得帮我要几张明星签名。”

季杨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平淡，而且嘴角时常挂着笑。

不过现在路莎莎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季杨现在就是笑里藏刀。

季杨拿笔在纸上验算，以行动表示不想跟路莎莎说下去了。

路莎莎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也只好转身盯着自己的物理课本看。好吧，她说不过季杨，她举白旗投降。

刚转过身，路莎莎就看到陈晶晶黑着脸回来，从抽屉里拿出的书用力的摔倒桌子上，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本来脸就黑，这板着个脸更不好看了。”

陈晶晶没好气的朝她吼了一句：“要你管！”

说完就开始看书，一点儿都不想跟路莎莎多说一个字。

恰巧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路莎莎心里烦躁的不得了，她今天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跟吃了炸药一样？

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整个课间的事情，路莎莎想明白了，全都怪她，怪她自己嘴欠。

—

牛军看到赵彩虹来了，随手拉了一个凳子让她坐下，然后去拿水杯去接了一杯热水。

赵彩虹只能看着牛军接水，然后慢悠悠的坐到他的位置上，等着他开口说话。

她咬着全是干皮的下嘴唇，无处安放的双手支撑在凳子上，整个人的身子直直的立着，如坐针毡。

牛军像个老干部一样轻飘飘的吹了吹保温杯口冒着的热气，然后盯着赵彩虹没说话，像是还没组织好语言。

赵彩虹现在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上了，马上就进入腊月了，可她现在浑身都是汗。

全是冷汗。

“彩虹啊，我看你最近的成绩进步很大啊。”

牛军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即使嘴角的弧度不是很大，可脸上的皱纹瞬时凸现了出来。

“啊？”

赵彩虹没反应过来，牛军找她来就是说这个的？又想到还没有接老师的话，她下意识的马上开口说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一个“额”字托了很长的时间。

牛军看出来她紧张得不行，又拿起保温杯吹了口气，说：“别紧张，老师就是找你聊一聊。”

被老师这么一说，赵彩虹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灿灿的笑着。

“不过，虽然你期中考试的成绩与上次月考比起来，进步了不少，但是最近很多老师都反应你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我上课的时候也发现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平时的成绩只是一个阶段性总结，高考是一个持久战，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可不能骄傲呐。”

赵彩虹有些局促，两只手交叉放到腿上，低着头红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的说：“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上课会集中注意力的。”

这说起来，全都怪季杨。季杨上课的时候总喜欢盯着她看，两人最近关系尤其暧昧，赵彩虹心思又敏感，容易胡思乱想。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可脑子不受她的控制。

她对此也挺烦恼的。

“嗯，以后上课要多注意。一定要抓好上课时间，上课的时间你耽误了，课下你可能得花十倍的时间去弥补。这是真的，老师教了这么多年的学了，不会骗你的。”

赵彩虹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的化学成绩差就是因为有次老师在讲一个重要知识点的时候，自己没认真听，下课后也没有及时复习，所以她之后的课听起来都很吃力。

之后她在化学上花了大量的时间，可提升的特别慢。

“刚才我在班里也说了，我带文科班，所以以后我还是你的班主任，有什么事儿来找我就行。我也是第一次做文科班主任，以前我一直是带理科班的。”

“嗯，谢谢老师。”

牛军语气并不严厉，这让赵彩虹放松了许多。可是只要还在办公室里，她的心就永远悬在半空中。

牛军想了想又说：“你在初中的事情，我听说了。彩虹啊，你要知道，高考不仅仅是考知识能力，还是考验一个人的心态的。你的基础是很好的，而且女生选文科是有优势的，老师看好你的。”

赵彩虹眼眶有些发红，牛军的话让她想起了许多事情，但她还是礼貌的说了句：“谢谢老师。”

“牛老师！这是上周的通报，学校要求贴在教室门口，我给您送过来了。”

一道嘹亮的女声划破办公室里的寂静，声音甜美又带着点俏皮。

赵彩虹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留着短头发的女生走过来。

自从看到她，赵彩虹的眼睛就在像长在她身上了一样，同样是穿着校服，可穿在她身上就像是穿着一身礼服一样，尤其是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自信。

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暗淡无光。

赵彩虹看着眼前的女生把手里的一沓a4纸交给牛军，又笑着说：“牛老师，我还要去给剩下几位老师送过去，那我就先走了，老师再见。”

“好，你去吧。”

赵彩虹一直都很羡慕充满自信的人，这种人看起来就像会发光一样，不像她，总是退退缩缩的。想到这儿，赵彩虹脑袋就耷拉着。

这应该是她见到的第二个身上带着光的人，第一个人是季杨。

牛军拿着那几张文件看着，脸上的眉头突然紧皱着，赵彩虹感受到周围一股低气压。

“这刚高一，就都把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这一届可真得好好管管。”

牛军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随手把这几张通报递给还坐着的赵彩虹，说：“回去的时候把这些交给班长，让他下晚自习后贴在咱班门口。”

学校每周都会对这周内违反学校纪律的人进行通报，并且打印下来，粘贴在各班的门口，以示警戒。

赵彩虹接过这些通报，起身跟牛军说了一声，准备离开，却又被牛军喊住。

“对了，彩虹，因为要分班，我们班只有我和政治老师还是原来的，其他的老师都换了，今天宋老师跟我说想让你做语文课代表，正好现在班里的语文课代表要去学理了，你就做之后的语文课代表吧。”

赵彩虹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经常这样，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应总是慢半拍。

“怎么？不愿意吗？”

“没有，我愿意，谢谢老师。那我先回教室自习了，老师再见。”

牛军点头示意，看着赵彩虹像兔子一样飞跑着出去，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叹了口气。

他平常在班里有这么严厉吗？怎么来找这孩子谈个话，跟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

赵彩虹走出办公室，外面的空气似乎更新鲜了一些，她总有一种虎口逃生的感觉。

刚准备下楼回班里，便在楼梯口看到了刚才那个给牛军送通报的女生，她像是在等自己一样。

赵彩虹看着她，天生的一副好皮相，作为同龄人，她在心里羡慕的要死。

“你叫赵彩虹是吧？”

“啊？是的。”

面对女生突然的打招呼，赵彩虹心里发疑，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你好，我是郝玲，我也选了文科，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多多指教哦。”

“啊……那个……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本来反应就慢，在这个女生面前，赵彩虹心里的自卑感更加强烈，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郝玲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觉得赵彩虹刚才的样子特别可爱，像只小松鼠一样。

可赵彩虹并不觉得郝玲的笑是在夸她，反而，刚才对她的羡慕已经转化为□□裸的嫉妒。

匆忙跟她告别，赵彩虹一路小跑到三班，把手里的通报交给班长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刚才跑得有点急，而且她还沉浸在刚才遇见郝玲的尴尬中，赵彩虹坐在位置上大口的喘气。

季杨注意到他这个同桌的异常，感觉她去了一趟牛军办公室回来像死里逃生一样，悄悄给她递了一张纸条：

【怎么了这是？】

赵彩虹看到，顺手在他那张纸上写了两个字：

【没事。】

赵彩虹从牛军办公室回来，心思就没有安静下来，先是在想牛军说她最近上课不认真听讲，又在想这个新的语文老师为什么会找她做语文课代表。

接着又想到郝玲，赵彩虹听到郝玲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很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到她给牛军送通报，才想起来她是高一学生会的主席，之前在普通班，现在她又说要和自己成为同班同学，应该是成绩考得好要来重点班了。

长得好看，学习好，还是学生会主席。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终于熬到了放学，赵彩虹看着自己眼前的数学卷子，一个晚上，只做了几道简单的选择题。

她恹恹地收拾书包准备回寝室，班里一个女生走来给季杨送东西，虽然这个女生跟季杨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且放学的时候班里都是乱吵吵的，可赵彩虹还是听到了。

“那个，郝玲让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