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听起来像是在想男人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清轩，狠狠地将对方的弱点给拿捏了：“林公子，要不我们俩就比唱曲儿吧？”

漫画里，这家伙就是个超级音痴的设定，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

而阿裴，可是朋友们中的首席麦霸歌神。

林清轩抬袖擦着不存在的汗：“您请您请。”

阿裴遂清了清嗓子，大声唱道：“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

不远处，贺靖安蹙眉问沈啸：“这曲的词儿怎么不太对劲？”

沈啸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确实不太对劲，听起来像是在想男人……不对，他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想男人？”

贺靖安没来由地顿了下手上的动作，心头刚升起某个可怕的想法，旋即又被自己给赶紧打散了。

楚淇虽不太能听懂这小曲儿，但还是非常捧场地鼓起掌来。

齐姜渺竟然饶有兴趣地开口道：“这小曲的调子颇有意思，不知定远将军是从何处学来的？”

阿裴抿抿唇，决定继续维持自己“疯子”的形象：“是从梦里学来的，梦里，有个女人天天唱这首歌给我听……”

“他又开始疯言疯语了。”

“习惯了习惯了，上次他在棋院那儿用黑白子捣鼓什么跳棋，也说是梦里有个大神仙示意的。”

“唉，看来这定远将军疯得不轻啊。”

……

周围人议论纷纷，阿裴倒是觉得无所谓。有时候他的行事说话除开“疯了”这个由头，还真的没有别的借口能帮他搪塞过去。

景思帝难得也缓缓鼓起掌来，含笑道：“阿裴在漠北竟还练就了一副好嗓，这曲子新奇，日后多多唱与朕赏听。”

阿裴乖巧点头：“遵旨，臣一定变着花样给圣上唱！”

旋即，他看着已经焦头烂额面如死灰的林清轩，挑眉扬起下巴以挑衅的口吻说道：“林公子，你不开口，我就知道我已经用高音赢你太多了。”

林清轩当然不敢开口，他憋了半天，只能涨红着脸说了句：“莫敢与明月争辉，清轩便不献丑了。”说罢，他便灰溜溜地坐回了位置上。

贺靖安看着阿裴提着衣袍、蹦蹦跳跳跑回去坐到江措鸣身旁一脸开心傻笑的模样，越发相信心里的判断：“大巧若拙。”

沈啸听出了自家主子的弦外之音：“殿下的意思是说，他没疯？都是装的？”

贺靖安轻轻摇头，没有妄下定论：“但盐冰湖那边得继续查，注意不要搞出太大动静，朝廷里还有人在盯着。”

“是，殿下。”沈啸颔首记下。

中间又过了几轮其他贵女公子们的比试，忽地，站在楚无唤身旁的青年男子向前走了一步。

阿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知道，重要剧情来了。

那青年男子乃是楚无唤所领的天巡司的左指挥使，韩纵。

天巡司分有十二钦，就好比有十二个部门，左右指挥使则分别统领其中六钦。

阿裴细细研究过，这天巡司就像是锦衣卫般的存在，只不过比锦衣卫管得更多更细、权势也更大。

韩纵摸了把下颌的胡茬，躬身行礼道：“圣上，看着公子小姐们比试，属下顿觉技痒，不知能不能也可以去射上几箭？”

楚无唤顺水推舟：“你倒是一刻也闲不住，怎么，你要仗着这身本事去欺负那些孩子们？”

韩纵大喊不敢，景思帝见楚无唤如此说，内心明了，也就给了个默许道：“无妨，又没有规定说不可以挑选朝臣来比试。”

得此杆，楚无唤自然要顺着爬：“还不快叩谢圣上隆恩。”

韩纵随即听话叩谢，再起身时，那双阴鸷细眸便盯上了端坐着的贺靖安。

虽然提前给了药，但阿裴还是觉得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原著剧情里，贺靖安输了这场比试后，就被调去带府兵，在那期间可没少遇到刁难和绊子，给阿裴看得那叫一个心疼那叫一个生气。

他抿唇攥拳，眼里脸上的担忧被贺靖安尽收余光中。

沈啸也察觉到了，他目不斜视，嘴上却甚是疑惑地说道：“殿下，那定远将军一直在看您。”

“……我知道。”贺靖安僵了僵脊背，不可遏制地又想起方才阿裴唱的那首“想男人”的小曲儿。

韩纵迈着步上前，冲着贺靖安的方向高声道：“不知道世子殿下可愿纡尊降贵，赏脸与属下比试比试？”

贺靖安单手撑着下巴，掀起寒如沉潭的眼眸睨过去，笑意里藏满了刀子：“韩指挥使，既要比试就比点有趣的。你若输了，我便要你珍藏的那把鸦杀弓矢。”

“那如若是殿下输了呢？”韩纵面色微沉。

贺靖安付之冷笑，朗声道：“没有如若，本世子不会输。”

身在西泽的十一年，除了过人的身手，贺靖安还练就了极其精湛的射术。

百步穿杨射石饮羽那可是作者安给贺靖安的buff！

韩纵脸色有些放了下来，可碍着众人面并没有在言语上发作什么。

楚无唤搁了茶盏，笑吟吟看向景思帝：“圣上，既然世子殿下如此自信，想来不论赌注是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景思帝道：“爱卿，此话怎讲？”

“世子殿下向臣这下属要了赌注，可又不愿拿出他物作筹码。那便将圣上您将要赏赐给世子殿下的东西用作赌注，也算公平，您看如何？”

楚无唤话尚未说完，阿裴便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

上天作证，他完全是下意识的。

冷不丁又成了目光焦点，阿裴再次被尴尬占据身心。他觉得话到了喉咙里，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措鸣连忙起身请罪，想把阿裴按回椅子中：“圣上，犬子最近仍是疯疯癫癫的，偶尔会一惊一乍做出逾矩举动，还请圣上谅解！”

“是么？”景思帝尚未开口，楚无唤却接茬了，“圣上，我怎么觉得定远将军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