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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成亲

五日后。吉时快到,只见从城西那边缓缓来了一顶红色的轿子,王媒婆和一众轿夫迎着轿子,喜盈盈地往卫府赶。

那顶红色的轿子内,坐着一个男子,他一身绯红的新郎服,金绣繁丽。眉间紧蹙,嘴角没有一丝笑意。

看到正红朱漆大门上悬着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得写着“卫府”二字。王媒婆赶紧招呼轿夫和吹拉弹唱的迎亲队伍停下。

“沈姑爷,卫府到了!”

她伸手掀开了轿帘,沈寒州弯腰出了轿撵。

卫府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街上还挤了许多看热闹的街坊。下人们虽恭恭敬敬地低着身子,但是都忍不住瞧上一眼新姑爷的模样。

“姑爷好,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雁儿,姑爷请随我进去。”雁儿六岁时被买进卫府做丫鬟,自幼跟在小姐身边。她一袭淡紫色的外衣,两边的头发紧紧的挽成两个小髻,白净的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

“嗯。”沈寒舟客气地回应。

雁儿侧身从钱袋里拿出备好的红包递给了王媒婆,“这一路辛苦婆子了,进去喝喜茶。”她乐呵呵的接过。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走过穿堂,后面就是正房大院。雁儿在前头引着沈寒州在在场宾客的注视下进了正厅,新婚夫妇拜堂。本该是新娘新郎人一双,卫绾绾行不了拜堂之礼,只有新郎官沈寒州一人,显得有些滑稽。宾客们都笑而不语。

卫老爷和夫人看着新婿进门,两人接过了沈寒州双手递上来的茶水,正要饮下。司仪在一旁提醒,这茶饮过,沈寒州便要改口叫爹娘。

此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到大厅。

“何事如此着急?是不是小姐出什么事了?”卫夫人心里紧张得很,卫绾绾已经三日未醒了。

“小……小姐醒了,正在唤老爷夫人呢!”

卫秦大惊,急忙领着夫人立即赶了过去。热闹的前厅,突然乱成一团,宾客们面面相觑。他也没料到想到,这卫绾绾竟在此刻醒来。莫不是这冲喜起了效果……?

卫绾绾不知道在梦里睡了一个多长的觉,这个梦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睁开眼,看着床边悬着红色的罗帐,帐子上遍绣洒珠金线的海棠花,风吹帐动,仿佛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海洋。屋内的陈设,全是上好的沉木制成,上门还刻着精致的雕花。那窗上,贴着一对红色的喜字。

这情景为何如此熟悉,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不解。

那一日,她不慎落水,昏迷不醒。情急之下,父母指了沈寒州冲喜。两人成婚后相敬如宾,原以为就这样过一生,可平静的日子总会掀起波澜。“齐大非偶”,一身“傲骨”的沈寒州怎会低着头做一辈子的上门女婿?

“沈寒州,你是否对我、对卫家有恨?”卫绾绾泣不成声。

“是!我是恨,恨你们卫家自以为是,恨你爹独断专行,恨你识人不清。”他沉沉的出声,却将到嘴边的后半句话隐了去。只是在心里对自己做了最重的审判,但我最我恨自己,恨自己与你相识,偏偏却又身份悬殊。本该是最亲密的夫妻,却又隔着最迈不过的等级。

……

“不对,死了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记忆。难不成她是重生了?!”

卫绾绾此刻可以肯定她真的是重生了。再次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她好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既然重生为何偏偏是这一日,哪怕只是提前一日,这婚事她定是不肯允的。重来一次,她只想好好地侍奉双亲,撑起卫府家业……旁的什么也不想了。

“女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卫秦带着夫人急忙赶来,见她半坐起身子靠在床边,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失了魂魄般。

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关切自己的爹娘,“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伏了伏身子,双眼含泪。重活一世,还能见到爹娘,她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卫秦吩咐道。

大夫很快就来了卫府,立刻给卫绾绾搭脉诊断,“奇事!奇事!原先老夫给为卫小姐诊断时,气脉虚浮,似不日之症,这次却脉象平稳,气血回转。看来,卫小姐的病已无大碍。不过,还是应该小心为好!我稍后开一些药方给小姐温养身体,卫小姐记得按时服用。”

“谢谢大夫!”见女儿已无大碍,卫老爷遣人送大夫出府,又转身去了前厅,继续招待宾客。卫夫人和许嬷嬷站在床边,两人对对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绾绾。”卫夫人坐到一侧拉起女儿的手,“你未醒的日子,可把我和你爹急坏了。大夫也束手无策,爹娘一番合计,便为你寻了一门亲事冲喜。那沈家哥儿名为沈寒州,模样、性子都周正。如今受了卫家恩惠,自愿嫁进卫府与你结成夫妇。”

“大婚之日,小姐你就醒了过来。说明这冲喜的法子,有用得很呢!”许嬷嬷道。

“前厅的事有老爷就行了。快,快去把姑爷请过来!”卫夫人吩咐一旁的雁儿。

看着两人面露喜色,卫绾绾实在不知如何拒绝。想当初,她醒来后知晓了这一桩荒唐的婚事,当即就晕了过去,弄得府里的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第二天,卫家的喜事成了全城的笑话。日后,她也没给沈寒州好脸色,时不时捉弄他,但他却不恼一直是一副淡淡地样子。

“哎……她刚重生,还没缓过劲来,一点儿也不想见沈寒州。”她在心里嘀咕。

沈寒州到时,只见那女子虽然倚在病床,红色的绣花罗衫,衬得柔嫩如玉的脸庞,更显苍白。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楚楚动人。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眉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轻轻转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卫绾绾抬起眼眸。

沈寒州就在门外,模样不仅年轻了,许多还带着几分青涩。今日,他一身红色的喜服,这喜庆的颜色衬得他多了几分烟火气。他还是那样直直的站着,又好像与她们分出个界限。

“怎么办?要不要装晕?”现在除了沈寒州,周围人都沉浸在她醒来的喜悦中,此刻装晕,似乎不妥。卫绾绾面露苦涩,一声咕叽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她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几乎未进什么米饭,全靠汤药吊着。现在醒过来,肚子早就是空空如也。

“让厨房的人送吃食到小姐房里。”卫夫人立刻安排,也正好留机会给两人相处。“我们先回去,让雁儿丫头好生伺候着。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雁儿记得立刻吩咐下人请大夫。”

“你身子还未好,也不急着行房,那些成亲的礼节也省了,用了膳早些歇息。“

“嗯嗯。”卫绾绾做乖巧状,等卫夫人和许嬷嬷走了。

厨房很快就送了吃食到屋里,雁儿接过食盒熟练的开始在桌案上布菜。

“小姐,姑爷。可以用了。”

“一起用膳吧。”卫绾绾示意雁儿请他过来,别总在哪里站着,卫绾绾看不得他当门板的模样,总感觉像卫府欺辱他似的。

沈寒州本想着拒绝,无奈今日成亲也是从早忙活到现在,滴水未进。见丫鬟来请,也不好拒绝。

看着桌上的菜,卫绾绾努了努小嘴,“怎的如此清淡?”

“大夫说了小姐大病初愈,要饮食清淡,不可食重口油腻。”

“好雁儿,我现在好想吃蜜汁鸭脯、桂花酿藕、西湖醋鱼。”

雁儿最见不得小姐撒娇,小姐撒娇,好似天上的星星都要拼了命去摘一摘。“好好好,小姐我去厨房瞧瞧。”终于,把雁儿支开,现在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了。

“沈寒州。”她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卫绾绾想了想说,“这婚事是我病着时定下的,我并不知晓。如今,我大病初愈,顾念我的身体,我若提和离想必父母亲也会同意。放心,我定会让卫府好好补偿你的。“她说得很是诚恳,圆圆的杏眼,如一池春水,清澈见底。

沈寒州眉心微动,案下的手紧成拳头,内心有些不悦:“补偿?莫非是卫小姐对沈某不甚满意?”

“不是不满意,是……”卫绾绾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难不成直接给他说自己重生了,今生不想同他过。这么说,只怕误会自己还有那个大病啥的吧。

想到他那嘴硬毛病和自尊心,一番思索后后她还是将话隐了下去。想来沈寒州如今也只是一介寒士,还顶着上门女婿的身份,在卫家根本没有话语权。她不如多在父母亲身上多下功夫,这段时间两人就先做一对假夫妻。

用过晚膳,雁儿吩咐下人撤了饭食。伺候着她梳洗,便退下了。沈寒州不习惯有人服侍,自己去了净房洗漱。卫绾绾也懒得理他。

沈寒州从净房出来,只见卫绾绾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纤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应该是睡着了。他思索着刚刚卫绾绾欲言又止的话。想来,她应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不过,他受了卫家的恩惠,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卫家女婿的身份,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对卫绾绾无意,只望两人相安无事的相处。

眼看卫绾绾已将整个床霸占,沈寒州无奈只得从柜子里取了两床棉被,在宽敞的房间里搭了一个地铺。他自小过惯了苦日子,睡地上也无碍。

卫绾绾看着床下的男子的做完一系列的动作,思绪翻涌。睁开的眼又缓缓闭上,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她一定要尽早和沈寒州和离!

黑夜里,两人各怀心事得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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