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艺

楚天赐几人将几个流匪的东西收拾了起来，一共六条长枪，看样式都是汉阳造的步枪，和陈叔的那一支差不多，只是几人没有过与人拼杀的经验，也就欺负过没有枪的老百姓，又是被偷袭，一枪都没放就被几人都给弄死了，老道本来还要给几人挖个坑掩埋一下尸体，最后没有趁手的家伙挖坑只能是一把火烧了，本来按楚天赐的意思是就让他们暴尸荒野任鸟兽啄食，最后实在犟不过老道，才一把火给烧了，牛鼻子就是牛鼻子认死理，楚天赐心里绯腹了一下，随后便将此事抛出脑外，人都死了还计较那吗多做什么，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约摸着也就三四点钟，转头看了一眼刚念完往生经的老道说道

“道长行了吗？该走了，要不一会天又黑了”

“行了，走吧”

老道声音惆怅的说了一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无尘和陈南安听到楚天赐的话也都走了过来，楚天赐看着的老道心中叹了口气，别看老道洒脱，说着下山铲奸除恶，可是当真正杀人之后，还是有些不忍的。

“道长，要是累的话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在走吧，反正人已经救到了，也不急着回去，还有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楚天赐也不知道怎么劝说老道，老道听楚天赐劝慰的话，摇了摇头道

“没事，贫道没事，你也不用权威贫道，这又不是贫道头一次杀人了，只是不知道还要杀多少才能杀出个太平来，哎~~”

楚天赐以为老道是杀完人心中愧疚呢，却没想到老道是在伤怀这世道，看来是自己肤浅了“哈哈”一笑对着老道说道

“管他要杀多少，只要是该杀之人那就都杀了就是了，直到杀出个太平盛世出来”

楚天此这句话刚说完，自己也是一愣，好似这话不光是对老道说的，好像也是对自己说的是的，自己一直没有弄明白自己来到这这这里是要做什么，只是上次听大强说自己应该去战场看一看，自己就又回到河南了，知道刚刚说出这句话，楚天赐心里才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扭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女孩，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最小的看着也就十三四，看着几个劫后余生还在哭泣的几个女孩，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自己这白捡的一条命，就用它杀出个朗朗乾坤来吧。

老道听楚天赐杀意冲天的说完要杀出个太平来，苦笑一下，刚要说点什么，却见楚天赐自己却是陷入了沉思中，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陈南安可没管那吗多，听楚天赐说要走，因为杀完人还处在兴奋中，伸出还有些发抖的手拍了拍楚天赐的肩膀，说道

“喂，不是说要走吗，还楞着干什么，走啊”

楚天赐让他一下给拍的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见他还处在兴奋中，不由的拍了下额头，这正常人杀过人不应该是这样啊，看来这家伙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却忘了自己杀过人后是什么样子，几人里就数无尘最最平静，没有兴奋也没有惆怅，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般。

“好，这就走，你们几个过来，我们送你们回家”

楚天赐对陈南安说了一句，又对着几个女孩说到，几个女孩也不哭了，听到楚天赐说要现在就送她们回家，都走了过来，马匹是够用，自己几人就一人一匹，几个流匪死后又留下六匹，只是几个女孩有两个不会骑马的，最后楚天赐和陈南安一人带一个，楚天赐带上那个一开始他说送她们几个回家脸色连变的女孩，也是几人里年龄最大的，应该有十五六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的，这是楚天赐来到这里见的最白净的女孩，只是眉宇间的愁容看的人心里不是滋味，楚天赐上马之后伸手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后马背上，叮嘱了一身

“抓紧”

说完就抖了抖手中的缰绳“驾”了一声，一马当先的向着村子的放向窜了出去，后面的几人也随着他疾驰而去。

一行人一路疾驰了一个多小时，几日的奔波马匹也有点吃不消，楚天赐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也让身下的马儿缓上一缓，这一减速让身后的女孩撞了楚天赐的后背一下，楚天赐只觉得后背一软，接着便传来一个糯糯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天赐听着背后女孩的道歉声，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怪自己却是女孩先道歉了，赶紧摇了摇头，又侧过头对女孩说道

“不怪你，怪我没有提醒你要减速了，这俩天它也有点累了，慢点也好让它歇歇”

楚天赐拿手指了指身下的马儿，对女孩说，女孩小声的“嗯”了一声，便又低下头不在说话，楚天赐看女孩的样子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对女孩打击确实有点大，本想安稳几句，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安稳的话，只能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啊？”

“安小艺”

安小艺听到楚天赐问自己叫什么，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楚天赐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接着说到

“安小艺，挺好听的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刚问完，只觉得身后安小艺身子一僵，心道要遭，想什么来什么，只听安小艺带着哭腔的说道

“没有了，我丈夫让那帮人给杀了，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了”

楚天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这是问的什么啊，他没敢回头看已经泪流满面的安小艺，本想安慰一下人的，现在又把人家安慰哭了，只能歉意的说了一句

“抱歉，节哀”

便不再言语，他怕自己在说出什么刺激人的话来，安小艺紧了紧抓着楚天赐衣角的双手，默默流着眼泪，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一路无语，楚天赐也不敢再瞎说什么，追来的时候用了差不多一天半，回去明显要快的多，不用下马观察痕迹，几人晚上也没有停留，只是路上短暂的休息了两回，第二天的清早一行人便回到了村子，几个女孩明显的开心了一点，只是安小艺脸色更差了，楚天赐看在眼里确实没敢在说什么，村子有人看到几人回来，一脸的惊讶，没想到几人还真给几个女孩救了回来，急忙走街串巷的将村子的人都叫了出来，不一会的功夫村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见到几个女孩真被救了回来，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就是乱哄哄的吵闹声，尤其是几个女孩的家人更是早已老泪纵横，虽说现在是重男轻女的年代，可那毕竟也是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啊，几个女孩见到家人也都急忙跑了过去与家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楚天赐见到这场景，也是红了眼睛，谁家儿女谁心疼啊，自己几人的几天奔波没有白费啊，只是转头却看到独自一人站在一旁的安小艺脸色苍白的看着远方，也不知在看什么，身子不时的颤抖一下。

“没想到几位真给几个女娃救回来了，老头子谢谢几位了”

楚天赐听到声音才回过头来，见是那天的老者正在对着几人鞠躬道谢，老道一把扶住老者说道

“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做我们觉得该做之事，不用行此大礼”

刚把老者扶起来，几个女孩的家里人，也带着几个女孩走了过来”扑通扑通“几声跪了一地，对着老道几人磕起了头，老道楚天赐几人赶紧上前去扶人

“起来，起来，不用如此，赶紧起来”

老道一边说，一边扶，半天才把一帮人都扶了起来，几家人又开始道谢，楚天赐实在不知道该说啥，还是老道与几家人一番交谈才算完事

“几位这几天辛苦了吧，跟老头子回家歇会，我让老婆子给几位做点饭，招待一下几位”

老者对着楚天赐几人说道，几人确实是累了，听老者说完都点了点头

“让让，都让让，先让道长几人跟我回家歇会吃点饭，一会你们再去家里谢”

老者对着人群说道，老者的话很管事，人群散开让几人过去，楚天赐也跟在老者身后一步一回头的走着，老者见楚天赐的样子也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安小艺独自一人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叹了口气

“几位，等我一下”

老者说完话，就向着安小艺走了过去，几步追上安小艺

“妮，等等我，你家小笙我们给埋在他们祖坟了，本来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呢，就没等你，你别怪我们”

安小艺听到老者说已经把他丈夫埋了，心中又是一痛，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不过他也没有埋怨老者，毕竟人死还是要入土为安的吗，谁也没想到她会回来，冲老者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怪，还要谢谢王爷爷帮忙给阿笙处理后事呢”

只是声音沙哑，双眼无神，老者见她的样子也是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说道

“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找我，能帮的我都帮你”

安小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又向着前方走去，脚步虚浮的仿佛下一步就会摔倒一般，老者看着安小艺的背影，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苦命的娃啊”转身走了回来，带着楚天赐几人回到了家里，招呼几人坐下，就忙前忙后的开始准备饭菜，楚天赐总是感觉心绪不宁，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看的陈南安直咂嘴，最后实在难受，掏出烟袋抽起了烟来

安小艺摇晃着走回家中，看着敞开的家门，干净整洁的院子，只是院子里再也没有那个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等她干完农活回来的男人了，那个为救自己断了腿的男人，那个总是看着自己傻笑的男人，安小艺再也控制不住的跪坐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像是眼泪流干了，安小艺缓缓的站起身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等等我”便走到了屋里，翻找了一会找到了一把尖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向着何家的祖坟走去，十几分钟便走到了坟地，一眼就看了一座新坟，身子又是一颤，坟前的碑上刻着何小笙之墓几个大字，虽然安小艺不识字，但她却知道她的男人就躺在下面，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跪在了坟前，他说过不喜欢自己哭，自己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哭，要不然他又好生气了，安小艺张嘴想对他说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这吗静静的跪着

一连抽了好几袋烟的楚天赐还是静不下心来，陈南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

“兄弟，你这是要干啥啊，你能不能老实的歇会，你这转来转去的看的我头疼”

楚天赐没有搭理他“啪”的一下将烟袋拍在桌子上

“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我怕她做傻事，我得去看看”

说完话也不等陈南安说什么，直接来到外面还在忙活着做饭的老者开口道

“安小艺家在哪里”

老者正忙活呢，听到楚天赐突然的问话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说道

“村子最东边那家就是，你要干什么”

说完后老者疑惑的问了一句，楚天赐一脸的烦躁道

“我怕她做傻事，我要去看看”

楚天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吗烦躁，反正心里就是别扭，他感觉这一路上越是接近村子安小艺脸色越差，直到最后到了村子安小艺的脸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楚天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吗关心安小艺，可能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吗在意安小艺才如此烦躁的吧，说完话就要出门去找安小艺，身后的老者见他这就要走又连忙喊了一句

“她要是不在家可能就是去他们家祖坟了，祖坟在她家再向东呢”

楚天赐脚步不停的点了点头，便出了院门，老者摇了摇头，继续忙活着做饭了，楚天赐一路急行，几分钟的功夫便来到了老者说的最东边的院子，看着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打量了一眼院子，不大倒是很干净，看了一眼同样开着的无屋门，抬脚走了进去，屋子里明显乱了很多，地上还有血迹，看来是安小艺被抢走的时候留下的，屋子里也没人，看来让老者说对了，安小艺是去祖坟了，楚天赐迈步出了院子，向着村外走去，十几分钟便来到了一处坟地，也见到了跪在坟前的安小艺，楚天赐心中的烦躁和不安再见到安小艺之后彻底的停息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如同石像般跪在坟前一动不动的安小艺，楚天赐没有打扰她，静静的站在她后面看着她。

安小艺这一跪就是一个多小时，她没察觉到楚天赐的到来，直到头上树枝上一只乌鸦“啊”的叫了一声，如同石像的安小艺才动了动肩膀，楚天赐也被乌鸦的叫声惊醒，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楚天赐心里问了自己一句，没有答案，又看了一眼少女那孤独萧瑟的背影，楚天赐转生就要回去，却听到身后安小艺小声的说道

“阿笙哥，我这就去找你”

“不好”楚天赐听到安小艺的嘀咕声，感觉要出事，急忙又转回头，这一回头惊了一身的冷汗，只见安小艺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朝着自己胸口刺去

“不要”

楚天赐一声大吼，吓了安小艺一跳，回头看向楚天赐，可是手里的尖刀还是不停的向着胸口刺去，十几米的距离，楚天赐在喊出不要的同时也向着安小艺跑去，尖刀刺向胸口的速度太快了，眼看着就要刺进胸口，“啪”的一声，一只手掌紧紧的攥在了尖刀上，楚天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瞬间冲到安小艺身边的，他只是不想让尖刀刺进她的胸口

“滴答，滴答”

鲜血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