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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杀心即起

“并不是所有的道士都不会追逐名利,拿龙虎山的明镜尊者来说,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一心想让龙虎山稳坐道界第一的首位,为此倒是打压不少道界仙山,甚至还一度求的祁陆帮忙,为此可没少送出自己手里的好东西。如今他座下长老会有这种情况,倒也不例外。”钱爻轻飘飘的回答,像是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一样。

李孚一的手在一旁紧握,指尖上面已然出现了一抹红,他静静的看着祁陆,眉目之中带着一丝冷淡,他抬头朝着钱爻开口:“你好像对祁陆的事情很了解。”

语气之中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窥探之意。

钱爻的笑瞬间就僵硬在了脸上,他哪里敢说了解,他要是说了,估计李孚一能直接把他吊死在这棵老枫树上。

“不了解,不了解,我说的这事儿只是我游历天下之时听到的野闻罢了,当不得真,我只道这是一桩趣闻,倒是忘了太子殿下您了,那可是您师父,您比我了解的多不是么?”钱爻语气平静的回答。

他倒是也不慌张,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话里有蹊跷了,反正李孚一认为他就是个老怪物,既然是个老怪物,那他多知道一些事儿倒也没什么问题。

李孚一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握着的手紧了又紧松了又松,看着钱爻的眼神也是明明灭灭,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最后却连一句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能看到他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大的庆幸了不是么?

可能是因为看不得他这般藏着自己,隐着自己,一副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对他动手的样子吧。

他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呢?怎么可能会想让他死呢?

因为,这是他的师父啊。

李孚一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明明灭灭的眸子垂了垂:“我从不了解他,也从未了解过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抖,煞白的脸上全然无一丝血色。

只不过他是背过身的,以至于这副模样没有让其余的人看到,没有人看到他那衣襟下面,莫名的纹路明明灭灭的浮起。

话音刚落,他直接背过身往厢房走去,白衣掠过,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脸僵硬面无表情的钱爻。

一旁的柳晚生站在原地颇有点儿不知所措。

“大人,您……”他总觉得现在钱爻的样子很不对,这单薄的身影站在这枫树下的样子显得很落寞。

“我没事。”钱爻扬了扬眉,扯了扯唇角,回过头看了一眼柳晚生。

“不过是我养的小狼崽子不认我了,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也早被那人刺的麻木了,横竖就是再多几句话,又有什么呢?

若已麻木,那倒便不会感觉到什么疼了。

天已凉,夜已晚。

天色形成一道黑蓝的屏障,而清雅苑的正厢房内,此刻一道透明的屏障也静静的笼罩着整个房间内,以此用来隔绝外界所有的声音。

结界之内,一人被铁链紧紧锁在柱子上,铁链自他身上缠绕三圈,最后紧扣的死环在他的四肢上,让他整个人不能有一丝动作。

这人三千发丝落地,半截发尾已然全白,一身白衣早已被血水浸染通透,化为红色的血衣。他双目通红,手臂之上的青筋暴起,原本洁白如玉的面容此刻却缓缓出现诡异的纹路,自他的半张脸开始,直到蔓延至脖颈之下,最后消失在胸前。

天舒站在一旁,静默的看着这一幕血腥的画面。

他手中的指甲几近插进肉中,但是面色却丝毫不改,目光坚定看着那个被锁链捆绑已然满身献血的血人,仿佛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这种情况一般。

“殿下,姜医生给您的方子您就用了吧,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知会有多久,您挺不住的。”天舒紧皱眉头静静的看着太子,只要那人开一句口,他便会立刻取来药引,为他入药。

然而那人一身白衣被血浸透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哪怕是喊一句疼,他都没有。

他就那么站着,指尖紧紧扣在自己的掌心,一头半白的发丝,已然渐渐变成雪白,身上明灭的纹路一点儿一点儿跃动,一层一层的寒气从他身上涌出,仿佛如同所有灵力尽散。

天舒在一旁看的双眼通红。

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硬是恨不得咬碎了自己一口牙,他没办法再看着他的主子遭受这种折磨。

“我去给您取药。”天舒咬着牙,转身就要走出去。

然而那道愣是咬牙一个疼字都不喊的人,此刻却出了声,饶是那声音虚弱的几近于无,但是语气却分外坚定,那双通红的眼此刻无比黑亮的看着天舒道:“你敢!”

“生魂入药,此乃邪道。”

他的声音很弱,但是天舒听得到他说的话,然而只一句话却让天舒几近泪目,泪珠打湿了通红的眼眶。

“入了邪道,他就不认我了。”

“我就再也等不到他了。”

所以,他不敢啊。

不敢入邪道,哪怕是每月都要忍受一次这种撕神裂心入骨的疼,他都不愿意用那以人生魂入药的丹。

不是因为他心地良善,而是因为以人生魂入药那是邪道,他若是入了邪道,那人就永远不会再认他了,他就彻彻底底失去那个人了。

他等了那人五年,五年来每个月他都要忍受一次撕神裂心入骨的疼,一年十二个月,五年六十次,每一次他都会这么从鬼门关走一趟,然后再活过来,唯一支撑着他能够活下来的信念就是那个人。

如今,好不容易已经知道他活了,又能亲眼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不过他还是希望有一天那人还肯认自己,自己还能叫他一声师父。

可如果他入了邪道,那就再也不可能了,李孚一比谁都清楚那人究竟有多痛恨邪道。

“可是殿下,您这具身体又能能撑多久呢?”天舒红了双目,看着自己的主子内心仿佛刀扎一样:“您的生气已经快尽了,您看您现在这副身体,像不像是一具尸体?”

“再这样下去,就算大人回来了,他看到您这个样子,您觉得他不难受么?”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主子内心里的那份执着,然而,在生命前面,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只有活着,才能够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只有活着,才能够见到自己等了多年的人。

若已然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天舒。”李孚一目光柔软带了一丝温暖的看了看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

这是那个人为他调教出来的人,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隐在暗处最锋利的一把刀,如同洛阳对祁陆的重要性,天舒于他而言也是如此。

“不要告诉他。”

“等他回来,也不要告诉他任何人事儿。”

“若那个时候,我已然死了,那你就告诉他,我是坏事做尽,遭了反噬,遭了天罚。”李孚一声音有些抖,然而说出的话却十分坚定。

天舒几近想哭。

这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太子殿下,是他心目中的王,是他心目中可以撑起整个天下的君主。

可是如今却沦落到这个模样。

那个年少时一心抱负,策马扬鞭指点江山的少年,如今竟然要说他是坏事做尽,遭了天罚。

清雅苑的另一侧厢房。

钱爻觉得今晚的天气莫名的冷,这冷不是普通的冷,而是入骨的冷,那寒气如同靠近李孚一身边之时,他身上透出来的寒气一般。

钱爻皱了皱眉,他起身,推开窗户刚看好看到今晚的月色。

月亮很圆,挂在中空,黑色的天空之中一抹圆月高高悬挂于此。.七

“十五了啊。”钱爻看着月亮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知为何,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浮了上来,心里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莫不是钱佼出了事?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瞬间被他自己打掉,钱佼如今身在太子府,可以说整个金川最固若金汤的地方了,还有浮云军守卫,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钱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月亮很是奇怪,就好像是透着一股血色,看起来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他抬头看了看李孚一的房门,此刻正房的门紧闭着,屋里并没有点灯,黑压压的一片,倒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罢了,或许是功法的问题。”钱爻拧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按耐住心里的胡思乱想,回房间床上躺了下去。

然而这一躺却没有继续睡,就这么睁着眼睁到了天亮,那道入骨的冷气一直萦绕在他身边,直到东方渐白冷气方才散去。

柳晚生是被冻醒的。

大清早的,他床前的地上竟然结了一层寒冰,如今这才几月的天,才不过是秋天而已,怎么就能有这么重的寒气?

他裹了两层被子,还是被冻的睡不着觉,这不,天刚亮就直接敲了敲钱爻的门。

“大人,您醒了么?”柳晚生搓了搓手,哈了一口寒气。

“醒了。”钱爻听到敲门声,并没有起身,而是抬手一拂袖,门直接应声而开。

“大清早过来,找我何事?”钱爻看着那个抖得有点儿像个鹌鹑的小道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抖什么?”

柳晚生顿时拉着一张苦瓜脸,然后指了指门口刚化为水的寒冰然后开口道:“冷啊,冻的发抖。”

“大人,这才几月的天,怎么就会寒成这样?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半夜就被冻的不行,早晨醒来地上便是一地寒冰,这也没到三九寒天啊。”

钱爻看着门口那一地水滴,就连一旁的小草上都凝结成一层薄冰,如今太阳刚出,已然在慢慢融化,然而那寒气却还是散的很慢。

钱爻坐在桌子前皱了皱眉,然后抬手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先进来喝口水。”

寒气太重,身体受不得这份寒。

“看这情况,估计是太子练得功法吧,可能昨天在修炼呢,所以才寒气外泄,结了这一地寒冰。”

钱爻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太好。

他并不知道李孚一怎么突然会搞这么一出。

他突然想起来白日里李孚一的脸色好像有些发白,身体好像也有些不对劲,当时那人捂着心口整个人一脸煞白的样子突然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莫不是他的身体真的出问题了?

钱爻心头猛然一惊,额头瞬间皱的如同远山。

柳晚生倒是并没有注意到钱爻神色的变化,他自顾自的坐下来,手里捧着一杯水喝了一口,瞬间一身寒气被化开,仿佛三月里照进了一抹暖阳一样。

其实不用钱爻说,柳晚生也知道就这副场景也只有隔壁那位太子爷才能够弄的出来,毕竟那位周身的寒气可是丝毫不弱于这个,甚至还有过于而无不止。

“应该是修炼吧,昨日我看他身体好像就不对劲,脸色煞白,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内伤?所以昨晚上运功疗伤呢?”柳晚生思索着开口说道。

“不过看他昨天说话的样子,好像中气还挺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柳晚生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灰色的身影猛然冲出了房门。

“大人……”

“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嘛去了?”柳晚生皱了皱眉,连忙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水杯扭头就跟了出去。

正厢房的门此刻紧闭着。

猛然一道劲力把门狠狠地冲开,一道灰色的身影撩起衣角迈步踏入房门之内。

“何人!”天舒手持长剑,瞬间出鞘直指门前来人。

待定了眸子,才看到来人一身灰衣,五官普通,然而浑身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那双有些微翘的狐狸眼此刻却有些凝重,漆黑的眸子此刻正盯着房内床幔的位置。

“钱爻?你来此做甚?”天舒眉头展了展,盯着钱爻的眼睛却波澜不惊,心里那点儿突然的慌张此刻已经全然消失。

这慌张消失的莫名,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的通是因为什么。

然而横在钱爻脖颈上的剑却是半点儿都没有放下,像是在阻止他在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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