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疯魔了

所以，当时崔珏还以为是生死簿出了什么差错，当时她就查了，可是无论怎么查，都没有祁陆这个名字出现在生死簿之上，甚至所有关于祁陆的一切她都查不到。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是觉得祁陆这个人有蹊跷，有很大的蹊跷。

“我自然是人，修道之人原本就可以有很长的寿命，这一点儿你不知？”钱爻直接开口反驳道。

“我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直到我没有在生死簿上看到你的名字时，我就不这么想了。”崔珏挑了挑眼皮，深深地看了一眼钱爻。

“也许你真的不一定是人。”她这话说的认真。

钱爻却是猛然一个心惊。

他想起来在自己体内的那个莲琰。

自己不是也许不是人，而是根本就不是人。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李孚一也会是这种情况么？他难不成也不是人么？

可……明明当年他是前朝皇后所出啊，这一点是没有错的，怎么他会不是人呢？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他又是什么呢？

一瞬间，钱爻的脑子有些糊涂了。

“如果名字不在生死簿上，那么死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钱爻看着崔珏开口问道。

他没有去正面回应崔珏的话，莲琰的事情是个秘密，他不可能说自己是仙界之人的一介分身，哪怕是如今对崔珏这个事情他都是不可能讲出来的。

“不知。”崔珏摇了摇头。

“我只负责掌管生死簿，我并不知道名字不在生死簿上的人，死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或许会魂飞魄散什么都不剩，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一定。”崔珏一边说这话，一边抬头看了看一旁的钱爻：“这件事情你不是更应该清楚么？你当年不也是死过一次么？你是怎么复活的？”

祁陆的名字也是不在生死簿上的，这一点儿他们俩人是最像的，如今崔珏也是没办法了，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人，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努力就有用的了。她救不了李孚一，现在唯一能够祈求的就只有能够出现奇迹了。

钱爻心里此刻一片寂然。

他是怎么复活的？

他是李孚一用自己的命给换回来的。

“我的命是他救的，我会把他给救回来的，不惜一切的代价也会把他给救回来。”钱爻看着崔珏开口道：“你且护好他的魂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给救回来。”

禁术又如何？当年重华为了救他不就是动用了禁术么？如今他用禁术再把重华给救回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哪怕就是试一试他也不会放弃，他不知道那个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但是他敢去尝试。

钱爻说完这话，迈步往前看了看那个被红光罩住的李孚一，那人此刻就乖乖躺在软榻之上动也不动，胸口的起伏早就没了，整张面容惨白到透明，仿佛是要随时消失一般。

“重华，等我，我一定会把你给救回来的。”他抬手轻轻上前，然而又停在了那个光罩的外面，他不敢妄动，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对李孚一产生二次伤害。

“你要做什么去？”一旁的崔珏有点儿好奇，她知道祁陆的本事，这人的能耐是非比寻常的，但是能够把李孚一救活……她觉得这未免有些拖大了。

虽然说她也想要李孚一复活，但是她心里面也清楚，这个难度实在是太难了，一个没有在生死簿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重生的机会呢？更何况当年的李孚一为了救祁陆，早就断了自己的命数，他自分魂魄，剜了自己一半的心脏用来复活祁陆，能够活到现在他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去找办法救他。”钱爻抬起步子就要往外面去。

“哎，小老儿来晚了，崔判大人和祁陆大人二位在里面呢？”猛然之间，吴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紧接着那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进来了。

“哎，你这是要做什么去？李孚一呢？”吴圩皱了皱眉看着一旁的钱爻，他没有看到李孚一，竟然看到钱爻要出去，这让他有点儿不理解。

这人不是把李孚一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么？那就是他的心肝啊，怎么？如今不守着了？

“在里面。”钱爻抬头看着这个出现的小老头，气就有点儿不打一出来：“自然是去找办法救他，不然在这儿干等着看他魂飞魄散么？”

“吴圩，你信不信，重华若是死了，我会让你给他一起陪葬的？”钱爻这话说的阴狠，他现在就是一个穷途末路的疯子，看见谁都想杀了。

他在迁怒。

“小老儿我又招你惹你了？太子殿下死了你就疯了？”城隍这次是真的有些火了，他觉得祁陆现在的样子跟入魔没什么区别，不，他已经堕磨了，只不过现在好像又被拉回来了，但是整个人还是疯的。

“就因为太子殿下死了，所以你想让整个天下都来给他陪葬，天下人何其无辜？他们招你惹你了？乌衣骑又招你惹你了？他们一个个奋勇血战打杀天权教的人，结果等来的却是被他们心目中的神直接死亡的一击，你可知你那两下有多少乌衣骑的人死在其中么？七千！足足七千条人命啊！祁陆，你八成是彻底疯魔了吧？你要我来给他陪葬，我请问你，我做了什么害了殿下？我又何其无辜？”城隍一字一句都带着怒火，一把花白的胡子翘的不行，此刻他什么都不怕，整个人就这么直接跟祁陆对了上去。

他是真的想要直接骂醒祁陆。

他觉得现在的祁陆是真的魔怔的不行了，见了谁都要谁陪葬，那行啊，大家一起死，都死好不好？谁也别活了。

“真当这整个人间就是你俩的了？真当这整个天下就是你家的了？你们伤了一个，我们这些人就都得陪着死？”吴圩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啊？

他知道李孚一的重要性，但是凭什么李孚一真的死了，整个人间就要给他来陪葬啊？哪怕是当年人皇陨落，也没见行过这么大的陪葬里呢。

一番话，说的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再敢出声一句，孟婆就站在一旁，腿肚子都是哆嗦的，她心想这老头子是真的不怕死啊，竟然敢在祁陆的面前说这种话，这是真的无所畏惧啊，难不成城隍也活够了？

钱爻没有开口说话。

吴圩说的这些话，他又何尝不懂呢？

曾经他是天下共主，所有的一切以人间的一切利益为主，为百姓为苍生，他几乎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他做了百年的天下共主，护了整个天下百年，后来他又是前朝的国师，虽然不问世事，但是却在保护整个人间，不让真正的大动乱出现。

他一向是以百姓为重，讲整个苍生大爱。

可是……直到遇到李孚一，遇到重华，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愤怒的心啊，但是他自己清楚，他只不过是在迁怒罢了。

因为他无力，因为他无奈，因为面对这般无声无息的重华，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只能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别的身上。

可是，就像是吴圩说的那般，天下人又何其无辜呢？

“清醒了？不疯了？”吴圩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钱爻，语气里又带了些许的无奈：“你啊你，真的是魔心既起，就失了神志。”

“没办法，谁让你不是完整的呢？魔心被勾出来的太快了，等你彻底复活，重新成为祁陆或许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随时发疯了。”吴圩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怀念：“小老儿是真的希望方面那个在风云台上，哪怕自己身死祭天，也要护的所有百姓安全佑得整个人间太平的祁陆大人啊。”

风云台之上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他知道当年祁陆一共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是用他自己为祭，第二个就是用李孚一为祭，第三个则是用整个天下为祭，一共三种方法，随便哪一个他都可以选择，他原本是可以逃过那一劫的。

可是，三个选择之中，他选择了自己为祭，保得李孚一安全，保得整个天下太平，然后用自己的血肉祭天。

这样的祁陆，怎么可能是一个无情的疯子呢？

只不过如今他是不完全的罢了，等他彻底完全了，他依旧会是那个心中有大爱的祁陆，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跟个疯批似的半疯子。

“吴圩，你知道的还真的多啊。他不完全这事儿你都知道啊，秘密知道的不少啊。”崔珏率先开口，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吴圩开口说道。

吴圩眼皮子动了动，然后看着崔判期期艾艾的笑着说：“这……巧合之下知道的嘛，毕竟太子殿下当年一直在想办法救活祁陆，当时可没少找我啊，小老儿自然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的。”

吴圩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头那是叫一个紧张啊，生怕别人听出话里面有些不对，不过他说的倒也不是谎话，当年李孚一为了救活祁陆可不就是没少找过他么。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钱爻眼睛猛然一亮：“那你可知当年重华究竟用了什么样的禁术才把我给救活的？”

吴圩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您这是想要把当年太子殿下用的办法再用在他身上？”

钱爻点头，他的确就是这般想的。

“行不通的，太子殿下当年是因为有阴司的结魄灯，所以才练出来的魂珠，如今结魄灯已碎，魂珠是没有办法再度凝结成的，更何况当年殿下为了救您，那可是断了金川百年的龙脉，又用自己的气运来抵龙脉的灵力，如今哪里还有第二条龙脉所用？”吴圩一番话直接打断了钱爻的想法。

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当年李孚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整个天下怕是没有比吴圩更为清楚的了，他说行不通，那就一定是行不通的。

“不过，我把乾坤炉给带来了，这东西想必还有一丝的作用吧，里面有着殿下二分之一的心脏，还有一部分是你的……”吴圩说着这话，直接抬手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把乾坤炉给取了出来。

他是特意去了一趟太子府把乾坤炉给取出来，他觉得这东西大概是能够用到的。

钱爻一听这话，直接眼睛一亮，然后抬起眼睛看向吴圩，直接抬手拿起吴圩手中的那个乾坤炉，这个炉子有些眼熟，正是他以前在太子府密室之中见到过的那个炉子。

当时他还以为是什么邪术，原来，这里面放着的竟然是李孚一的半颗心脏和他那残破的心脏。

“这是一整颗完整的心脏，但是却有两部分。你的那一部分心脏当初已经破碎不堪，不过如今已经被修补完整了，不过当初你那颗心碎的太厉害了，殿下当初只拼凑出了一半，这里剩下另一半则是殿下的，他自己从自己身体里挖一半出来的，他原本打算把这颗心脏放在你的身体里，能够让你完完整整的复活。可是……还没有用上。”吴圩看着那个乾坤炉，整个人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他在心里面暗暗的嘀咕：真的是一对疯子师徒啊，剖心就这么好玩儿么？一个接一个的都跟自己的心脏过不去啊。

当初祁陆死的时候是自己剜心脏祭天而死，后来李孚一又不知道抽什么风，为了复活祁陆又自己剜了自己一般的心脏，合着这一个二个的脑子都有点儿不太正常啊，就怎么那么喜欢跟自己过不去呢？不捅自己一刀都觉得不行是吧？.biqugé

钱爻捧着这个乾坤炉的手都在发抖。

这就是重华的心脏么？隔着炉子他都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心脏跳动，跳动的让他觉得自己整个手都是颤抖的。

当年，他一定也很疼吧。

是啊，怎么可能会不疼呢？这可是剖心啊，怎么会不疼呢？

“让我看看。”一旁的崔珏眼睛一亮，抬起手就直接摸向了乾坤炉，钱爻在一旁也没有阻止。

“这里面的灵气好浓郁啊。”崔珏抬手轻轻的感应了一下，眉头微微的展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