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败名裂的大小姐（4）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诸行在黎默的面前关上了房门，转身之余面色稍霁：他的小徒弟确实资质不错，以往也的确是对她太过宽容，其实应该好好训练她才对。

累惨了的黎默不知道练剑狂人诸行心里是怎么想的，只知道她一天的努力肯定是不够的，怕是现在结束之后还要继续练习到深夜。

想到这儿，黎默不由得感慨了一声：还好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增强自己内力增长速度的药肯定会发挥到极致了。

之前用来治疗伤口的时候灵药没过期，黎默觉得增强内力增长速度的药，大概也没过期吧。

希望姜瑶对得起她这么努力。

＊

黎默要求重新学习君子剑，一是为了学习这个世界的剑法，毕竟多学点东西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二就是为了给自己突飞猛进的内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天才少女困境之下痛改前非，武功突飞猛进才合理。

除去一日三餐的功夫，黎默整日里不是在诸行的院子里面练剑，就是在自己的房间外练习剑法至凌晨。

她要比所有人都更努力才行。

在此期间，众人对待黎默不屑的态度完全被黎默自身忽略了。再加上她平日里根本不怎么出门，逐渐人们的注意力开始转移－－武林里面的新鲜事层出不穷，最近还听说松月掌门的外甥仗势欺人，松月派已经跟其他小门派打起来了；又听说魔教中人现如今行事越发的猖狂了，谁又会真的把一个孤女放在心上一直留意呢？

当然，有些人除外。

谷玉书是最先出现在黎默面前的，他在清晨站在黎默的院子里，一袭长衫将他衬得更像是清贵公子而不是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少侠－－当然，这得是外人看来。

此刻他对着背着剑看向他的少女并未有好脸色：“诸师傅对你是极好，居然将自己用惯了的佩剑赠予你。”

黎默：“关你屁事？”

谷玉书：“”

面上闪过一丝愕然，习惯了姜月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的谷玉书自然没反应过来：“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黎默感觉到好笑，一字一句将她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关你屁事，谷大公子现在听清楚了吗？我要练剑了，麻烦让让，最好现在你就走。”

姜月在襁褓里就被定下了婚约，未婚夫正是眼前这人－－他出身于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清泉山庄，原主父亲觉得合适，于是就定了下来。

长大后，姜月也是将自己的情思全给了谷玉书。只可惜，谷玉书不仅没珍惜，更爱上了姜月的姐姐，姜瑶。

青梅竹马的相处让谷玉书早就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的姜月，在自己面前收敛起所有情绪，只对他一个人温柔小意。他一边习惯姜月对自己的好，一边又爱上了其他人。在无条件护着姜瑶之前，谷玉书就“好心”地劝过姜月，告诉她自己只是把她当成是妹妹罢了。

要说完全没感情也是不可能，不管是爱情、亲情或者是友情，至少还是占了一样。

只是谷玉书在姜月逐渐疯狂相爱越走越远，最终真的爱上了姜瑶。

黎默：瞧瞧，这虚伪的样子。

“你现在真是越发不知礼了，”从没被这么对待的谷玉书恍神之后就是难以言说的羞脑，他愤怒地甩了甩袖子，“外人怎么说你的你不知道吗？现在对我也”

黎默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谷玉书：“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黎默勾出一抹笑：“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脸皮有多厚。”

谷玉书：“”

外人都传言这段时间她只知道练剑，他也只是出于多年相处的微薄情谊才好心瞒着姜瑶来看看的。毕竟好歹也十数年的青梅竹马，没想到见了面还是如此，完全没有看到一丝改变。

甚至连之前都不如了，至少之前在他面前也还算是乖觉。

想到此，谷玉书冷下脸：“还以为你最近能悔改往日，没想到还是分毫未变－－”

这番话可就真就是违了心，姜月哪次在他面前不是温柔至极，何曾在他面前发过什么火。

黎默不是原主，对此只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你现在就走吧。”

谷玉书：“”

被气得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谷玉书只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突发奇想地来看看姜月过得好不好。

现在倒是不用想了，他觉得姜月过得很好，至少还能跟往常不一样的气他！果真在他面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越想越气，谷玉书拔出自己腰间的扇子，将一片草地霍霍了干净之后，才收拾心情离去。

除了身后的狼藉能证明谷玉书的心情发生过改变

之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谷玉书又是冷面的翩翩贵公子。

谷玉书想到今日的遭遇，按按捏紧了扇骨：还好自己没选择姜月，姜瑶就不会是表里不一的样子！

黎默要是知道谷玉书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怕是要被气笑了：

是是是，啊对对对，你说得对。真是一把好旗子，希望你将来不会有跪在她面前祈求原谅的这一天。

走了个谷玉书，又来了个荀乐。

荀乐可不像是谷玉书一般话多，见到黎默在练剑，顿时抽出剑来，跟黎默战在一起。

电光火石间，他们已经过了数招。

“最近长进了，”荀乐是先退出战圈的，头上用来绑发的发带也被黎默挑开，眼中赞叹之色一闪而过，“看起来也不是这么没用嘛！”

黎默这边也没讨到什么好，一缕发丝正随着黎默扭头的动作缓缓落下

黎瞳孔地震默：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元默默地叹息一声：敢动黎默的头发，看来这小子之后的下场一定糟糕透了。

浑然未觉的荀乐收起了剑：“外面的谣言大部分已经平息了，师傅还在派人调查真相。我见姜瑶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不如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解除误会更好吧？亲姐妹还是不要有隔夜仇了。”

黎默偏头看他，后者有些热切地看向黎默。

荀乐在黎默地默不作声下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黎默把剑收了起来，垂眸擦拭剑身：“姜瑶好看吗？”

“啊？”荀乐摸了摸头，有些心虚，“你莫名问这个做什么？”

“不用急，快到七七之日了，到时我再与姐姐见面吧。”黎默伸手去接随风飘落的枯叶，声音也跟着飘忽起来，“有劳师兄处处为我着想了。”

“倒也不是”荀乐看起来有话要说的样子，憋了半天只是说尽快安排，之后就急急忙忙跳出了黎默的院子。

黎默在他身后久久注视着他的背影，蓦然一笑：荀乐这番话倒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是出发点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师妹好

话里话外都是怕姜瑶伤心的模样，倒是让黎默忍不住好奇起来。

看起来这段日子里大抵是发生了什么——倒让她的师兄有些情根深种的雏形了。

这样也好，她还在想荀乐对待自己也不算差，自己应该如何对他才好的时候，荀乐这番话倒是让黎默心里有了底。

看来这也是为何当初原主身亡后，就连荀乐也没有出面的理由罢。

罢了，她对于没有挑战的事物也觉得无趣极了，希望他们都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荀乐从黎默的院子里出来，心情大好的同时也觉得有一丝丝愧疚，只是这愧疚感被他的喜悦之情冲得无影无踪：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姜瑶是姜月的姐姐呢。姜瑶终日里为了姜月的事情愁眉不展，他一定要处理好她们姐妹之间的裂痕才是！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师妹好，毕竟现在师妹的亲人只剩下姜瑶一个人了

荀乐完全忽视了这姐妹俩人平日里就素来不和，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让她们两人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那也得之前是好的才行啊！

荀乐一门心思都投入到姜瑶的身上：就像师妹说的那样，马上就到她们父亲的七七之日了，他一定要在这天让她们姐妹二人见上一面才行！

姜瑶想跟自己延续姐妹情？黎默冷笑，怕不是荀乐误会了姜瑶想要姜月快点去死的意思，自己脑袋一头热才来说情。

好在七七之日还有一段时间，黎默估摸着自己的剑法再练练应该够用了——刚刚她在对上荀乐的时候留了手，只有这傻子才看不出来。

怎么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呢？黎默可不是这种人，她勾起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来：

在这之前，自然是要找点事情给这些人做了。

在心里大概描绘了一下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拿起剑又开始今日的练剑日程。

她现在还是太弱了。

还不够她只是求助了自己的师傅才勉强苟延残喘，她一定要靠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元那里还有其他的剑法，除了诸行教给她的，其他的剑法她也要自己练会才行。

人啊，至少要给自己留点其他的后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