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五次报恩06

我还是通过肖婧才了解到了林洐的底细。

问起她怎么了解到的，她说得言简意赅：“我百度了一下，没搜到什么信息，就在朋友圈里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顿时有些心虚。

“原来他爸爸是文-化-部-的领导。”

我惊了惊，想到上回我说他爸是林志强时林洐的狂笑。

“所以，歌剧魅影的合作是成了？”我心里没有羡慕，只有嫉妒。

肖婧点头道：“估计能成，上周我参加的是第一轮的谈判，真到合作估计得明年，我决定了，我要报个英语班，好好学英语。”

我挺震撼的，我看过肖婧的简历，她初中毕业后就去上了模特学校，从此再也没碰过文化课。

我其实从前挺瞧不上模特圈的人的，以为他们光有好看的皮囊，没有好看的里子。但是这几年，几位模特打破了我的刻板印象，特别是几位女模特，让我觉得如今到了女性的全胜时代。

我想了想，说：“我认识一个人，她英语特别溜儿，她这会儿正闲在家里，我帮你问问她是不是肯教你。”

结果，赋闲在家待产的郑余音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之后，我就不敢跟林洐挨太近了，怕人家诟病，说我郑袅袅趋炎附势、阿谀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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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两天，台湾演员抵达b市，林洐和我亲自接待，当天下午，台湾班底就马不停蹄地进行排练了，经过剧团的允许，我带着大陆班底观看了此次演出。

果然是经过了三年观众检验的团队，演出效果非常好，我先是跟着哭了一场，然后又给他们逗得破涕而笑。

林洐坐在我旁边，略微嫌弃地看着我说：“郑袅袅，你的睫毛膏都沾到眼皮底下了。”

我看到他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演出的赠品手帕，本想拿出来擦擦眼底，可一想到他是大领导的儿子，就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了些。

林洐也是个没眼色的，凑过来，继续说：“你这是擦了多少粉，鼻子一圈都是蜡黄的。”

我乜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

演出结束后，两个团队聚了个餐，畅饮开怀，我煞有介事地没跟林洐坐一个桌子，他这才看出我有点不对劲。

等人群散后，他搂了搂我的肩膀，问：“续个摊儿，郑总？”

我甩开他的手，说：“高攀不起啊，林总。”

林洐的笑僵了僵，问：“你怎么回事？”

我小声啧啧道：“林总后台还真是硬。”

林洐虚笑了一下，摇着酒杯，半晌，才问：“听说你刚做了个新项目，叫《时尚王》？”

“小项目，恐怕华盖看不上眼。”

“听说编剧还是个学生，中戏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怕不是被林洐盯上了吧，否则怎么会知道任一菲的个人情况，便问：“怎么着？”

林洐耍赖：“续个摊儿我就告诉你。”

我俩就去国贸周围吃了碗深夜馄饨，这家店前年冬天帮我爸办展的时候我经常来，时隔一年，没想到老板还认识我。

我的加香菜，林洐的不加。

我们在门口的矮凳上坐下，林洐裹着大衣将小店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店？”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我们店可是国贸圈里最火的馄饨店，什么明星啊网红啊，都来吃过。”老板端来两碗馄饨，把加香菜的放在我跟前，把没加香菜的放到林洐跟前。

老板瞄了眼林洐，笑吟吟地问我：“这个小伙子看着眼生，男朋友吧？”

我给馄饨里倒了半勺醋，说：“我们普通人家可高攀不起。”

林洐瞪了我一眼，说：“不能歧视官宦子弟。”

老板笑道：“你们俩这种情况呀，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啦，年轻人，要不要我帮帮你们。”

我掏出钱包，先结了账，又指了指钱包里我跟叶亦的合照，那是柳元芳听说我跟叶亦在一起后，帮我p的，我说：“瞧仔细了，这个才是我男朋友，如假包换。”

“呵呵，真是玉树临风、光彩照人。”

气氛一时很尴尬，老板瞅准时机溜走了。

林洐伸手想要看我钱夹里的照片，幸好我反应快，一边把钱夹收起来一边问他：“你干嘛？”

“这么小气。”

我埋头喝了几口馄饨汤，问他：“接着说中戏的那个编剧，你怎么她了？”

林洐没答话，也埋头喝了好几口汤，才问：“你男朋友呢？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不大愿意跟合作伙伴讲自己的私事，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个跟他划清界限的好机会，便就蜻蜓点水地说：“他还在美国读书，不经常回来。”

“哦，”他听到“美国”果然来了兴致，“在哪儿，读什么专业？”

我就不乐意透露太多了，搪塞道：“在纽约，读计算机的。”

mit的确在纽约附近，而人工智能的确跟计算机差不了多少。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洐穷追不舍。

我吃了口馄饨，说：“你好奇心太重了吧林总。”

“你们是大学同学？”

我只好说：“他是我高中学长。”

“你们高中就在一起了？”

我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林洐松了口气，摇摇头道：“可惜可惜了，高中生的恋爱不出几年都会散的。”

我用手指假装在脖子上割了一道印子，意在威胁他，但他好似无所畏惧，接着问：“那你喜欢他什么？”

我拿着勺子正在舀汤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我想了半天，终是未果，便叹口气道：“我就是喜欢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林洐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追问，隔了好一会儿才说：“理解……我喜欢一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看着我的眼底闪过一丝波动，我慌忙收回视线，转移话题，问：“中戏的那个编剧，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跟她签了为期五年的定向协议。”他淡淡地道。

“whichmeans？”我问。

“whichmeans，她五年内的作品被华盖买断了，而且每年至少写出一部新的作品。”

我心中一沉，被人截胡了，便道：“林洐你什么意思啊，我刚签了她一部，正准备签下一部，你这不明抢嘛。”

林洐笑道：“很简单，接下来的五年，你可以继续跟华盖合作嘛。”

“你这简直是逼良为娼，我好不容易可以摆脱……咳咳，可以独立地接项目，你这不是强迫我们公司跟你们捆绑吗？！”我气愤地摔了摔勺子。

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研究发现了一支潜力股，你正打算倾尽家当买入时，却被巴菲特一下子把市面上的股票全买光了，下次再碰到这样的潜力股又不知猴年马月。

“好了，不生气了，明天你们剧团最后彩排，我带领台湾班底给你们加油助威去。”他说罢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推开他的手，审慎地看着他说：“林洐，你这阴阳怪气的，没毛病吧。”

就在这时，店里的钟声敲响，当——当——当，一连敲了十二下。

我说：“真晦气，除夕还要跟你呆在一起。”

林洐正要反驳，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那人跺跺脚，娇嗔道：“冻死我了，快进来。”

我脑后一阵发麻，心想，不会吧，冤家路窄。

宋元君也认出了我的背影，拿起手提包就朝我背上打过去。

我听到耳后一阵风声，回身伸手抓住了她的包，摔到一边去，说：“宋元君，够了。”

宋元君这时看到了我对面的林洐，她冷哼一声，道：“林总不会是要当护花使者吧。”

我这才想起来她曾跟林洐有一段旧情，于是递给林洐一个眼神，他倒笑了笑，说：“你放心。”

宋元君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郑袅袅，今天正好有机会，好好跟你算算总账。”

她身侧站的是一个花臂男人，我瞧了花臂男人一眼，再瞧了林洐一眼，心想，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坏了，这下子要一阵混战了。

脑海中瞬间勾勒出我跟宋元君互揪头发，而林洐跟这哥们缠斗在一起的画面：宋元君比我高一头，而那哥们体格健硕，我跟林洐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心下一横，想道，不然跟宋元君道个歉得了，上回用簪子抽她，又拍她跟林洐的照片威胁她，我也没干什么好事，就打算鞠个躬、服个软，这个夜晚就能平安度过了。

熟料，我的头刚埋下去，就看见对面的林洐站了起来，他走到宋元君跟前，悄声说了什么，然后，宋元君犹豫了片刻，恶狠狠地对我说：“总之，咱俩没完。”

我没想到这个混战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过程如此迅疾。

林洐送我回西山公寓的路上，我挺好奇地问：“你到底跟宋元君说了什么？”

林洐咧嘴一笑：“你猜。”

看着他的嘴脸，我真想一拳挥过去，但好奇心阻止了我，我说：“快说说嘛。”

林洐挑眉，车速放缓：“你知道刚才那个花臂男子是谁吗？”

“谁呀？”他这个问题成功激起了我的八卦之心。

“天津船王的儿子。”

我翻了个白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帮她炒过绯闻。”

我恍然大悟，原来当初他跟宋元君几次三番被拍到，都是宋元君做局炒的绯闻，目的是为了引船王儿子的嫉妒。

我十分敏锐：“所以，你又是为什么答应她的要求？”

林洐看向远方，瞬间车厢里充斥着浓郁的愁绪。

我立马猜到了什么，问：“……你家老爷子没打断你的狗腿？”

林洐差点把我丢下车去。

“所以，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修理我的机会？“

这时，车已经开到了西山公寓附近，他将车泊在路边，扭头看我，说：“你放心，从此以后她都不敢再动你。”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被大哥罩的感觉。

我清了清嗓子：“其实，即使你不在，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林洐想了想，道：“那倒也是。”

“所以，你究竟跟宋元君说了什么呀。”我有些不耐烦了。

他下车帮我打开车门，这才道：“我说，祝她幸福。”

“……”

他冲我摆摆手，我带着一脸疑惑走开，没走几步又听见他叫我：“郑袅袅。”

我回身，反应十分迅速地道：“哦，谢谢林总送我回来，开车小心。”

他笑了笑，道：“我也……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