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六次报恩02

到了叶宅，叶亦刚要把车开进院子，我忽然叫住了他。

我忽然想到一事，道：“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能不能先别告诉叶老师，我怕他对我印象不好，我这个考了32分的差生把他那么优秀的儿子拿下了……我愧对叶老师的栽培。”

叶亦揶揄我：“这才说明叶老师栽培的好嘛。”

我据理力争：“我不管，我要保护好我们爱的小树苗嘛，先养养再说吧。”

叶亦同意了，他送菜的时候，我就在车上等着，顺便给各大领导、合作伙伴、工作人员发送新年祝福短信。

不多久，叶亦就抱着一个黑色的不锈钢保温盒出现在视野里，我收起手机，开门下车迎上去，问：“怎么，叶博士吃好了还外带了呀？”

叶亦帮我调整好座椅，摆好碗筷，说：“烧烤下回再带你去吧，奶奶包的饺子特别好吃。”

“好呀，上次的韭菜鸡蛋还记忆犹新呢。”

我夹起一个饺子就要放进嘴里，却听到叶亦忽然说：“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哦。”我知得放下筷子。

叶亦复去，我偷偷吞了两个饺子，已经九点，大年夜，我好饿的。

等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这是？”我问，顺手揩了揩嘴唇。

“第一次约会，要有仪式感。“他言简意赅。

我噗嗤笑出来，搂了搂他的胳膊，道：“叶博士还是挺浪漫的嘛。”

“还有更浪漫的呢。“叶亦温柔地扶了扶我挽住他的那只手。

“什么更浪漫的~”我缠住他，非要他说不可。

他无奈，只好说：“吃完就给你，小花。”

我噘嘴，“……小花有点土诶……”

见他没打算妥协，我只好飞速地夹起饺子，狼吞虎咽起来。

等我吃到第八个饺子，才听到他幽幽地道：“我想变成一只狐狸，因为我有了一朵玫瑰。”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而你，就是我的玫瑰，小花。”

我心底有一股暖流潺潺，也罢，土就土吧，“那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小花的。”

叶亦的眼睛里铺满了笑意，他低头咬了咬我的鼻尖。

我哎哟了一声，两人相视而笑。

我又狼吞虎咽起来，过了一会儿，叶亦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紫色的小盒子，偷偷塞到我羽绒服口袋里，虽然做得隐蔽，但一切都收在了我眼底。

我立马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那个紫盒子，解开米色的绸带，打开来。

只见一个银质的项链，挂着一个圆形的小坠子，看不出是什么质地。

我欣喜地戴好，问叶亦：“好看吗好看吗？”

叶亦伸手帮我摆正坠子，说：“好看。”

“那我要一直戴着，”我用手一遍遍摩挲着坠子，这是叶亦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洗澡也不取下来！”

他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笑笑地看着我。

-

吃饱喝足后，差不多十一点半。叶亦收拾好残羹冷炙，偷偷把饭盒放回家中，这才抓住我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说：“带你去个地方。”

我俩拦了辆出租车，车上开了暖气，我瞬间有些困意，我把脑袋靠在叶亦胸口，正要打哈欠，熟料，他的唇凑了过来，亲上我的额头。

我瞥了眼出租车司机，见他在专注开车，这才松了口气，问：“去哪儿呀~”

叶亦没回答，只是给了我一个“你猜”的表情。

“顽皮。”我噘嘴。

出租车在黑夜中攀爬了一会儿了，十几分钟后，在一片漆黑中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依稀辨认出这里竟然是我们的母校！

我们学校傍山而建，我记得穿过大门口的槐树林后，启真湖边有一个开阔之处，天气好的时候，正好能俯瞰整个b城。说不定叶亦是要带我来这里看烟花。

我朝手心哈了口热气，说：“叶博士，半夜三更学校没开门吧。”

叶亦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说：“笨蛋。”

说罢，他牵着我来到校门口，很显然校门紧闭，他先托着我翻过校门，自己左一下右一下很快也翻了进来。

我忽然起了兴致，松开他的手，往槐树林跑去，叶亦担心地赶紧追上，一边追一边喊：“小心地滑。”

早上才刚落了一层雪。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槐树林，叶亦很快跟了上来，仿佛怕我乱跑似的，攥住了我的手。好似郑余音婚礼的海边，他怕我乱游一样。

我笑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狐狸眼里，小花是很娇嫩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说不过他，只得慢下脚步，跟他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启真湖畔。

湖边寒气逼人，我冻得牙齿直打颤，问叶亦说：“还差几分钟？”

叶亦搂着我，调整好一个正好可以看到山下霓虹灯的角度，说：“两分钟。”

说罢，一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叶亦将我整个人揽在怀中，热吻很快驱赶走了周身寒气，我只觉得浑身又涨又热，叶亦的脸也涨的通红。

忽然，我听到远处传来倒数声：

十——九——八——

我接力：“七——六——”

叶亦的唇并没有离开我的。

我继续数：“四——三——二——一！”

叶亦停下亲吻，捧着我的脸，无限柔情地说：“袅袅，新年快乐。”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说：“新年快乐。”

“我爱你。”

他的唇又寻到了我的，两人肆无忌惮地吻着，远处的高空一层又一层的各色烟花炸开、消散、再炸开、再消散。

“我也爱你。”

我跟叶亦缠绵许久，终于在冻僵之前叫到了一辆出租车。

我躲在他羽绒服里，远远地看见出租车灯打过来，叶亦就一弯腰将我打横抱起来。

我兴奋地叫道：“猪八戒背媳妇咯！”

叶亦好像还挺中意这个段子，打开车门将我放到后座，自己从另一侧上车，跟司机说了西山公寓的地址，然后扭头对我说：“媳妇儿，你嘴唇冻得特别红。”

我缩在他怀里，放低声音道：“还不是某人嘬的。”

叶亦忽然爽朗地笑起来。

我还是头一回看他笑得这样开心。

出租车司机今晚怕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情侣，也就对我俩偷偷在后排接吻熟视无睹了。

没想到，快到西山的时候，他大约终于按捺不住，问我们说：“你们两个还是高中生吧？”

“差不多，”我厚脸皮地说，然后害羞地往叶亦怀里钻了钻，“如果我们在高中就相恋，你是不是就不去美国了？”

叶亦低头吻我的额头，说：“没有如果。”

“哼。”我噘嘴，不解风情。

司机这时插话进来，说：“市一中这么晚还开门呢？除夕夜还补习？”

我盈盈一笑：“没有，我俩翻墙进去的。”

司机笑道：“你们俩一看就是经常逃学不上课的，嗯，还挺浪漫。”

我跟叶亦对视一笑，道：“天地良心啊，我们可是一对学霸。”

司机不肯相信，说：“行了学生，祝你们新的一年学业有成。”

我就假装跟叶亦吐槽：“你瞧世人对学霸有多么深的误解。”

叶亦笑看我跟司机斗嘴，伸手拂去了我左颊上落下的一辔头发。

我们回到西山公寓的时候将近凌晨一点，我摸出钥匙开了门，看见客厅灯亮着，懊悔地说：“我又忘关灯了。”

叶亦紧随其后，我俩并排换了拖鞋，他一把将我抱起，仰起头又要吻我。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扭头朝客厅看去。

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位满头银丝的老人，不是叶奶奶又是谁。

这一个对视，三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还是叶亦反应最快，他轻轻放我下来，然后拉着我往叶奶奶身边走去，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问道：“奶奶，你怎么在这儿？”

叶奶奶示意我俩回头看，于阿姨正拿着抹布从洗手间走出来。

我瞬间觉得太丢人了，赶紧跑过去从于阿姨手里接过抹布，于阿姨看到我也是一怔，却笑起来：“上回包饺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小亦啊喜欢你。”

我勉强挤出笑，说：“谢谢于阿姨……叶奶奶，我可以解释的。”

叶奶奶笑得眼角都开满了花，冲我招手，说：“袅袅，过来。”

我放下抹布，挪到叶奶奶跟前，她抓住我的手，说：“好样的，叶亦被你收服了。”

我手心里窝满了汗，我颤颤巍巍地说：“是叶博士神通广大，是他收的我。”

叶奶奶开怀大笑。

叶亦也跟着笑起来，“是，是我收的袅袅。”

我的脸更红了。

叶奶奶将我的手放在叶亦掌心里，说：“你俩能有这样的缘分，奶奶真替你们高兴。”

叶亦顺势抓住了我的手，问叶奶奶：“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于阿姨抢答道：“老太太还不是担心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你非要回西山住，老太太说这公寓不打扫绝对住不了人，谁想到还能看到小亦你金屋藏娇呢。”

叶亦在叶奶奶跟前蹲下，轻轻地抱住叶奶奶，说：“奶奶，让你操心了。”

叶奶奶也伸手搂住孙儿，另一只手将我也揽入怀中，说：“现在有袅袅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叶亦松开怀抱，说：“我跟袅袅的事儿，还请你跟于阿姨保密。”

“怎么说？”叶奶奶愕然道。

“我跟袅袅想先悄悄谈一会儿恋爱。”

我也附和：“我也是这么想，我俩刚在一起，感情还需要更稳固。”

叶奶奶这才展颜，问：“年轻人的想法真是怪异，叶韬不同意还是你爸妈不同意啊？”

我想了想，好像都没说不同意，又好像公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家人中秋还一起吃过饭，我堂姐又是叶亦堂哥的老婆。

叶亦说：“我跟袅袅自有打算，如果要公开，我也想由我俩自己公开。”

叶奶奶抚掌笑道：“好好好，已经开始嫌弃我老太婆多事了。”

这个大插曲显然没有浇灭我俩的热情和冲动，叶奶奶和于阿姨走后，叶亦搂着我，我藏在他怀里，两个人笑了好一会儿，我说：“刚才吓死我了。”

叶亦说：“亏得我媳妇儿躲得快。”

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说：“那你要怎么奖励我呀。”

他低头一边吻住我，一边开始解我的衣扣。

我满脸红晕，挣扎着笑道：“这到底是奖励我还是奖励你。”

他将头埋在我胸前，含糊不清地说：“奖励我……我想你了，媳妇儿。”

就在宽衣解带这个当口，我妈发来了视频邀请，我两颊绯红、浑身酥软地从他怀里出来，撩了撩头发，深呼吸两三次后，才接起视频。

我看着视频里那张不情不愿的脸，挤出一抹笑，问：“你们在老家怎么样？冷吗？”

“还行，你姨婆婆问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呢。”

“那你帮我解释解释呗，大年初一开场，我回不去呀。”

这时，屏幕里出现了我爸的脸，他笑道：“宝贝袅袅，放心啊闺女，我跟你姨婆婆都讲好了，家里长辈也都理解，祝你演出成功，爸爸妈妈初二就回去，到时候去剧院给你加油助威……”

我妈夺过手机，问：“你新公寓什么样子啊？给我看看？就说叫你搬回家住，亮亮回日本了，你有什么可避讳的……”

我慌忙堵住我妈的话，说：“我给你看看公寓的样子啊，过两天请二位来检阅……”

说罢，冲叶亦使了个手势，他会意，等我镜头移动的时候，他也跟着同步移动，确保自己不会入镜。

我妈参观完后，觉得甚是不错，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这厢叶亦正双手抱胸地看着我，我问：“怎么了？”

他笑而不语。

我走过去，拦腰抱住他，撒娇问道：“怎么了嘛。”

我心中一紧，他别是吃苏子峪的醋了，正想要解释，却被他反手抱住了。

“有点家的样子了。”

我点点头，说：“我们把那瓶没喝完的桑葚酒喝完吧。”

我倒好两杯酒，仿佛十分急切，一仰脖，将酒饮尽，叶亦早已一杯喝完，我刚低下头，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他呼吸越来越快，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快，他的唇从我的嘴唇攀爬到额间，又从额间向下，一路游弋到耳后和脖颈。

他轻轻在我脖颈的纹身上落下一吻，这时我已浑身燥热，娇喘微微，叶亦的眼神也越发迷离。

我们相拥亲吻，情到浓时，吹灯拔烛，就云雨起来。

半夜我醒来过一回，叶亦睡得很沉，我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被他两条胳膊紧紧地圈住了，只好在他鼻尖落下一吻后，在幸福的枷锁下继续睡死过去。

好像天快亮的时候，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亲我，我迷糊着睁开眼，看见叶亦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他双眼紧闭，唇却在我脸颊上蠕动着。

我跟他的初吻忽然闪回到脑海中。

我记得那时，当叶亦的脸凑过来的时候，我吻得很急切，正如久旱逢甘霖，只是没想到，那时候的叶亦竟也很需索。

当时我并不知他用情之深，如今再感受到他炽热的爱恋，我的眼眶忽然噙满了泪水，我抬起脸，嘟起嘴，在叶亦唇上亲了好几下。

叶亦也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对我说：“袅袅，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伸手反复抚摸着他的眉心，他搂我搂得更紧了些，两人又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