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瓜对艺术品一般的波斯地毯没有执念，随便看几眼，便收回目光，去看别的货品。
她转过头，恰好看到外头进来几个人。
莫小瓜瞬时面色惨白，手掌不自觉的捏紧拳头，身体还抖个不停。
费靓靓的注意力放在地毯上，没有立刻发现她的不同。
“靓姐。”
声音里带了哭腔。
费靓靓感觉不对，迅速地转过头。
莫小瓜仰着头，大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强自忍着，但是能感觉到她即将崩溃的情绪，下一秒有可能嚎啕大哭。
费靓靓吓一跳，凑过去，小声地问，“怎么了？”
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温柔的女声，“掌柜的，我要买这两块地毯，你帮我包起来，送到悦槐街的曹府。”
费靓靓先是扶住小瓜，然后抬起头看。
这可能是她见过的长相最为甜美的女子。
圆润的杏眼，鼻尖小巧，樱桃红唇，皮肤细腻白皙，吹弹即破。衣饰穿得富贵，上裳粉色下裙白色，衬得她那张脸粉粉糯糯。
费靓靓猜她是豪富人家的小姐，不仅看她的衣着打扮，神情气场。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丫鬟和婆子，穿着也很上得了台面。
莫小瓜轻轻扯她，声音很轻，“她就是曹姑爷的妻子。”
费靓靓恍然大悟，看过去的眼神就多了些内容。这女人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吗？
她正想着，莫小瓜又扯她一下，“曹姑爷在后头。”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
费靓靓看她这么大的反应，应该是见到曹兰亭的缘故。这种搁前世叫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奇怪的是她没有半点反应，可能那里头没她认识的人，当时跑得又快，情绪没反应过来。
她不是心理医生，不清楚这种场合应该怎么做。本能的反应是，曹兰亭这种人渣，离得愈远愈好。
于是她低下头，轻声地说，“咱们走吧。”
莫小瓜心里害怕，使劲捏住她的袖子，躲闪着往外头走。
路过曹夫人的时候，这位长相甜美的女子特别友善地看一眼费靓靓，轻声地笑，“妹妹长得好美。”
费靓靓怔一怔，“你认得我？”
“不认得。”
曹夫人来了兴致，微笑着问，“我认得盛京城大部分的名门淑女，却没有见过你。我是青田范家的女儿范青，三年前嫁与盛京曹家的嫡子曹兰亭。请问你是哪位？”
这世道还没有发明科举制，当官全靠举荐，寒门无贵子，上品的官职都由贵族担任，出门在外，介绍自己首先要报家世。
费靓靓拧着眉思考，同时，她感觉躲在后头的莫小瓜，身体抖得愈发厉害。
“娘子。”
声音离得很近，她看到一个风流倜傥的白衫男子，已经跨门而入。
眉眼长得好看，比慕燚那是远远不及，哪怕是柳渐夜，也能压他几个头。
费靓靓在这个世道见过的最阴毒的男人，就是眼面前这位假模假式的曹兰亭。
闻名已久，头一回见面。
她在心里把他贬成歪瓜劣枣。
但是在范青眼里，自己的夫婿相貌清秀，气质贵潋。她轻轻地笑一声，“怎么才来？珠钗买好了吗？”
曹兰亭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暖暖的柔光，“当然，娘子喜欢的珠钗我再难，也要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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