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笑一笑，“师兄不是平常人。”
……
午后时分，长信宫收到慕燚的书信，只寥寥几句话，说他带慕萱去云城长住，万安公府鼎立支持明妃。
念完书信，长信詹事的面上浮起不可置信的表情，“太后，万安公的胆子……也太大了。”
太后懒洋洋的躺靠着，面颊上有不自然的潮红，显见得她的体温不太正常。
声音稍显虚弱，“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长信詹事不敢怠慢，“我马上去查。”
说完这句，她又问，“要追回来吗？”
“追得回来吗？”
长信詹事犹豫，隔了好一会儿才答，“万安公决定做的事情，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应该……追不回来。”
太后颤巍巍地直起身，“皇上知道吗？”
长信詹事面露苦色，微微摇头，“应该还不知道，万安公只往宫里送了这么一封信。”
太后眼眸很凉，殿堂内本就安静，这会儿更是静得呼吸声都听得到。
成橙缩着脖子站在角落，此刻抬起头，声音很轻，“太后，要不要把新帝请过来，您与他商量一下。”
太后转过头，盯着他看，“前日，我让你给皇后和明妃各送一套衣裳，你送了吗？”
成橙被她的锐利的目光看得汗毛都竖起来，往前半步，他深深地躬下身子，“太后的命令，必然妥妥地办好了。”
太后垂下眸，看似没什么反应，但是成橙明明白白地听到一声叹息。他没敢动，保持躬身的姿式不变。
太后年纪大，身体也不好，她又靠回榻椅，身形委顿，精神气明显淡下去，“去把新帝叫来吧。”
成橙明白发生了什么，太后是打算补救了。
“是。”
他倒退着出去。
等他再次回来，长信宫里兵荒马乱，秦太医手指微微抖着，正在给太后施针。
长信詹事手掌捂着胸口，眼睛盯着看，她原本情绪平缓，这会儿看表情，却是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的模样。
成橙是个眼窝子浅的，见此情景，眼泪滂沱而下。
其实这样的场景时有发生，秦太医很早就说过，他会尽力施救，但是没办法保证一定救得回来。
之前都救回来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回能救回来。
要紧关头，新帝萧翊进来了。
他亦有心理准备，见此情况只是微微地蹙一蹙眉，站着看一会儿，他默不作声地走到长信詹事边上。
“万安公的书信。”
长信詹事听懂他的意思，先是沉一口气，然后找了书信给他。
萧翊站去光线好的地方，抽出信纸来回来地看了好几遍。最后他抬起头，兀自盯着殿前的一抹阴影发起了呆。
而身后，秦太医像是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长信詹事急促的声音，“太后，您……您还好吧。”
萧翊转过身，刚好看到太后睁开眼睛。
目光略显呆滞，盯着他的方向看了许久，突然她笑一笑，“翊儿，过来。”
萧翊也笑，慢慢地走过去。
秦太医站起身，神情疲倦地看一眼长信詹事，之后目光转到萧翊脸上。
他没敢说话，但是神情中的悲悯之色，透出的意思很清楚。
太后不行了，现在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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