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王符的指令，城防军来得很快。
他们其实离得不远，毕竟颖川城不是什么大城池，城内发生刺杀万安公的恶性事件，作为城防的主力，必然是随时待命的状态。
离得近，所以能听到残酷的厮杀声，还有浓郁的血腥味道，四散漫延。
胆子小的腿肚子开始哆嗦，更有甚者因为气味跑去角落狂呕。和平年代待得久了，欺负百姓的本事有，却被真刀真枪的阵仗吓破了胆。
这会儿跑到现场，面对血淋淋的尸堆，他们面面相觑，汗毛直立，头皮发麻。
“一个时辰内清理干净现场。”
得了这么一个命令，这些人心头都是叫苦，但也不得不忙碌起来。
小参军廖闲是王符的亲信，他是个兵油子，脸皮厚胆子大，悄悄地凑过去问，“统领，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置？”
王符悄悄地看一眼慕燚，这时间，他正与钱白坡说着什么，眉眼不若之前那般冷酷，却依旧保持疏淡的凉意。
感觉到注视，慕燚淡淡地掠他一眼，有个词叫不威自怒，吓得王符迅速转头，嗓门还不由自主地抬高一分，“找几辆板车拖去城外，一把火烧了。”
“是，统领。”
廖闲也感觉到慕燚的威压，忍不住缩起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状似严厉地做起了指挥。
慕燚与钱白坡聊的是住宿问题，胪馆不想去，能够安顿他们这么多人的地方就不多。
本来若王衍没有被劫，王家是有空置的院落的。
最后慕燚一锤定音，“我们住去城防军营。”
钱白坡噎住，眼睛微微瞪起，迟疑片刻，他小心地说，“城防营粗陋，哪能让郡公和夫人将就。”
“无妨。”
慕燚不在意，之后他转过头，目光落到王符身上，声音还是淡，“王统领过来说话。”
王符离得稍远，听到声音，他小跑着上前，态度恭敬，“郡公您找我有事？”
慕燚盯着他看，“颖川城内有多少人口？你官管辖的城防营共有多少兵士？”
“额？”
王符一愣，下意识的，他朝钱白坡看，但是对方面无表情，不打算给出暗示。
想一想，他老实交待，“颖川城不是大城池，有户籍可查的，城内共有三千五百多户人家，人口1万以上。因为颖川城贩卖盐业为主，商客众多，日常留驻在城内的商客数量三百至五百不等，他们有些置有产业，有些就住在西市对面宣逸坊的客栈内。”
听他讲得详细，慕燚微微点头，“继续。”
得了赞许，王符精神振作起来，“城防营人数不多，最高时到过千人，现时的人数在八百人左右。”
这个数字和慕燚估计的差不多。
眉毛挑起，他慢条斯理地说，“本郡公初入颖川便遭大规模暗杀，显见得此地治安甚乱。所以我打算住去城防营，请王统领安排。”
王符愕然，嘴巴微微张开，却说不出半个字。
同时他脑子却转得飞快，城防营是颖川的战略要地，海城主要刺杀万安公，万安公要去城防营？
感觉到大大的不妙，却没有拒绝的勇气。
而马蹄声又响起来，这回倒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原来是之前领队离开的胡澜，他又领队折返回来。
王符很会观察细节，他发现胡澜那匹马的后面拖抬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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