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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60

跪着的两名修士,正战战兢兢的求饶。

岑疏狂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反而有几分开心。

自然不是开心有人受到折磨。

他还没魔尊那么变态。

他就是单纯的开心。

为裴湮终于放弃一十三洲选择魔界而开心。

天知道自从裴湮成亲以后,岑疏狂都做好了裴湮永远留在一十三洲,永远立贤夫人设的准备。

虽然不道德。

但岑疏狂还是衷心地感谢他们关系破裂!

余光见裴湮有几分不耐。

岑疏狂揣测应是太过拖沓,当下狗腿至极的说:“尊上,其实不杀也可以。”

话音未落。

就见裴湮瞥了他眼,岑疏狂闭了嘴。

疑惑极了。

怎么不让他说了?

然而他不说。

墨青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在魔尊面前嘲笑的机会,而然地接过话,“生不如死的手段多的很。”

他见魔尊看他,更加振奋,“不如送到摘花楼,让属下好好调……”

岑疏狂眼疾手快地捂住墨青嘴巴,“说这么详细做什么,平白污了夫人的嘴。”

墨青反应迅速,讨巧极了:“是属下的错,属下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魔尊表明身份后。

他连娘都不敢认了。

他们这般一唱一和。

郁岁重新看向裴湮,面色冷漠,“魔尊的下属可真贴心。”

演的真好。

裴湮无意过多解释,顺势问,“那岁岁的选择呢?”

郁岁抓住裴湮衣领。

“你……你混蛋……”

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晕了过去。

在心里告诉系统。

“快,让我睡过去。”

系统拒绝这个请求。

【系统:宿主不要每次都逃避嘛。】

郁岁哼唧了声:“你和裴湮一样讨人厌。”

【系统:……】

【系统超大声说:我伤心了!】

郁岁没理会它。

她听到裴湮笑了声,阴恻恻的,完全没有一十三洲剑尊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

就是个反派小人。

“岁岁。”

郁岁眼睛偷摸露出一条缝隙,正巧撞进裴湮猩红的眼眸中,像是在渗血一般,可怕的很。

她眼中的害怕都凝成实质了。

“师父……”

裴湮敛了神色。

示意岑疏狂放了这俩人。

抱着郁岁离开了。

墨青满脸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岑疏狂撇撇嘴:“心疼了呗。”

他踹了修士一脚,“愣着干嘛?还不走,等着送你离开吗?”

修士姓黄,这位黄道友屁都没放,垂头掩盖着屈辱神色,跟着身边的道友一同溜了。

等跑远了,感受不到岑疏狂的存在,连停下身子大喘气,“我,我要把这消息告诉师父!”

跟着他们一同撞见魔尊场面的是名散修,在一十三洲小有名气,因为过于墙头草而出名。

孙散修说:“告诉什么?”

“我刚刚可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只是路过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黄道友拽住他的手腕,“这是你明哲保身的时候吗?裴湮是魔尊一事,你可知会在一十三洲出现多大的乱子?”

孙散修茫然极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挣开黄道友的手。

马不停蹄的跑了。

笑话。

散修无门无派,可不像他,背后有师父,有师兄弟,还有宗门撑腰,自然是明哲保身为上。

况且。

要他讲,哪怕那位黄道友的师父知道裴湮是魔尊,也得掂量掂量,要不要把这个消息给爆出来。

一分钟之后。

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又他妈很巧的撞上了裴湮。

郁岁都惊了,“你也厌世了?”

孙散修猛地摇头,脑袋都晃出残影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我非常热爱这个尘世!”

“剑尊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割了我舌头。”

郁岁:“?!”

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狠?

裴湮则像是没看到这散修般,抱着郁岁慢悠悠的离开了。

郁岁搂住他脖颈,逐渐习惯这个姿势,“我们准备去哪里?”

裴湮:“出幽歧。”

郁岁哦了声。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条狗?”

裴湮思索了会儿,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笑得温柔:“也行。”

郁岁:“……要不,还是不要去找狗了?”

裴湮从善如流:“好。”

郁岁:“……”

剑尊的心思,真的好难猜啊。

幽歧秘境的天色逐渐黯淡。

泛着一层灰,仿佛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少白头从魅魔的幻境中出来——

魅魔的幻境并不局限于情爱。

更多的是映射出心中所想,若是不能从中挣脱开,便会被幻境彻底吸收,沦落成幻境的养料。

可此刻出了幻境。

却像是仍然还困在幻境之中,浑浑噩噩。

忆起幻境中的画面。

裴湮入了魔,成了危害一十三洲的魔头,搅的整个一十三洲都鸡犬不宁,暗无天日。

哪怕是白天。

也如同现在的幽歧一般,灰蒙蒙的,再也寻不见一丝丝的澄澈光明。

少白头微微叹息。

虽然当初岑疏狂在茶楼说自己是在撒谎,为了自证,当场出家。

可他心中却总情不自禁地怀疑。

——裴湮就是魔。

君不见。

自始至终,问天宗都没有表明任何态度。

若是真的不是魔。

问天宗早就出面澄清了。

他看向旁边也出了幻境的掌门,对视了眼,客套说,“奚掌门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掌门微微一笑,同样客套了几句。

眸光关注着师弟们。

见鹤寻云眉心隐隐有红色显现,眉心一跳,赶忙去给鹤寻云输送了些灵力安抚,见顾西辞也有几分气息不稳,索性在两位师弟中间背起了静心经。

声音覆盖到了整个区域。

虽说听不到,但对这些沉浸在幻境里的修士们来讲,也可谓是灵台登时清明,悟性高的,自然能抓住机会脱离幻境。

少白头借机听课。

这静心经是裴剑尊所创,属于问天宗的独门秘笈,往日里可是听不到的。

但一时颇有几分好奇这三人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只不过随着静心经越来越深奥。

少白头只觉得自己心无杂念,无欲无求。

甚至都刚刚的幻境都产生了几分荒谬感。

能够创造出如此毫无所求的静心经。

裴剑尊理应是无欲无求,淡泊名利的,怎么会成为魔尊呢?

少白头扬起微笑。

放下了多日来压在心中的大石。

直到——

“师父!师父!师父——”

他那向来默默无闻的徒弟,声嘶力竭地奔跑过来,就跟个暗器似的。

看着杀伤力就很强。

少白头毫不在意。

只觉得无欲无求,抬手压了压,“莫慌,何事?”

黄道友一个滑跪,上半身趴到师父怀中,痛哭流涕,“师父,我差点就要见不到您了!”

少白头面带微笑,宽容极了,“我最少还能活了千八百年。”

黄道友:“……”

他哭声一顿,紧接着又狼嚎起来,“是我!师父!是我差点死了!”

少白头,“幽歧秘境诡谲无常,遇到危险也很正常,这些种种都是对你的历练。”

黄道友都懵逼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师父就不问问他遇到谁了?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说:“是遇到了裴湮!”

“他是魔尊!灵禅寺里的,岑疏狂与墨青,他们都是魔尊的手下!他们亲口叫裴湮尊上的!还说要杀了弟子!”

少白头冷着脸,“怎么能对裴剑尊不敬呢?不过是魔尊而已……”

等等。

是什么?

他猛地一惊,再也没有刚刚无所求的模样,原是盘腿打坐,如今猝然起身,将黄道友都掀翻在地。

“你说什么?!”少白头声音都尖锐了,“魔尊!?”

黄道友重重点头,“是啊!他是魔尊!太可怕了!”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你所言属实?”

这句话是掌门讲的。

黄道友倒在地上,抬头一望。

好家伙。

问天宗的奚掌门,顾西辞,鹤寻云,竟然都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

加上少白头。

四位大乘期的威压,还有一些渡劫啊,合体啊,金丹啊,等等修士们,都围在了这里。

乍一看。

就好像他在发表重要讲话。

黄道友咽了口口水,“我敢立誓,绝无半句谎话。”

顾西辞对于誓言,并不太相信,他狐狸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其他证据呢?”

黄道友:“抓了岑疏狂与墨青询问,一定能问出来的。”

他又胡乱比划着说:“当时与我一同被威胁的还有一位散修,但是他胆小怕事,不敢揭发裴剑尊真面目!”

少白头冷静下来:“我且问你,你说受到威胁,是怎么回事?”

“又是如何从剑尊手下逃脱的?”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这徒弟。

只不过说真的,裴湮若是要他死了,恐怕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知晓如此大的秘密。

若真是那残虐不仁的魔尊,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黄道友组织语言:“威胁弟子,是因为……”

他提起来自己也觉得荒谬。

“是因为逼破丧葬阁阁主做选择。”

“用弟子与那位散修的性命,威胁阁主是选择留在一十三洲,还是随他去魔界。”

少白头一时无言。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裴湮是失了智吗?

竟然如此没品的去胁迫女子?

然后他回头去看掌门师兄三人。

除了掌门以外,其他两位居然毫不惊讶这种威胁,甚至还浮现出几分了然。

你们在了然什么?

他那徒弟继续讲:“后来阁主装晕,再之后,裴剑尊戳破阁主的伪装,后来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裴剑尊抱着阁主离开了。”

这件事。

听起来过于荒唐。

魔尊出现,难道不应该伴随着尸横遍野的残忍吗?怎么搞起小情小爱?

少白头心累,“不知奚掌门怎么看?”

奚掌门并不想看。

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震惊裴湮是魔尊这个消息。

他们单知道裴湮是魔,哪里知道他还是魔尊!

少白头又问了另外两位师弟,“顾道友与鹤道友怎么看?”

鹤寻云最先回神,“口说无凭,不若拿出点实质证据。”

其实心中已经信了。

当初仙鹤在竹林听到过了之的话语——“裴剑尊还有另一层魔尊的身份呢”。

虽然郁岁说是有他们冒充裴湮。

但了之一双能看透因果的眼睛,怎么可能看错?

鹤寻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乍然听闻,却还是无法接受。

这是他们相处上千年的师父,一十三洲的剑尊啊,谪仙般,不染纤尘,又不问世俗的剑尊。

从来都是心怀天下。

怎么会是魔尊那般残暴的人物?

鹤寻云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既然做了!

为什么不能掩藏好?!

难道会有姑娘喜欢凶残的魔尊?

黄道友闷声:“我没有证据。”

“不如去灵禅寺问问。”

少白头还是护着自己弟子的,“若是剑尊真是魔尊,迟早会露出马脚,诸位不必着急,待我们在观察观察。”

并非不相信自家弟子。

只是。

哪怕整个一十三洲对裴湮宣战,都不可能赢了他们。

即便是要对付裴湮,也得从长计议。

他安抚了自家弟子几句。

“难得来幽歧,不若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机缘?”

采几颗灵植,灵果也是好的。

黄道友选择寸步不离地跟着少白头。

他怕被寻仇。

众人还没散开。

便都齐齐顿住。

不远处裴湮正抱着郁岁慢悠悠地走着,怡然自得,就好像是来游玩踏青一般。

不知是谁斥了句。

“伤风败俗!”

“不知廉耻!”

明明是师徒恋,大摇大摆也就算了,怎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

正经道侣谁干得出这种事啊!

掌门都找不到话去反驳。

大庭广众……

好歹克制一下下啊。

郁岁都把脑袋埋到裴湮怀中,还拿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脸,努努力,将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刺猬。

裴湮被扎了下。

面色不改将小刺猬翻了个面,摸到了柔软的肚子。

郁岁都炸毛了:“?!”

我怎么就没扎残你?

裴湮见了众人,墨色眼眸清冷,对着他们微微颔首,浑然天成的贵气,任谁也不会将其与作恶多端的魔尊联系起来。

黄道友害怕地捏紧师父的衣服。

躲在少白头身后。

众人一言不发,甚至都没出声寒暄,默默地挪开视线,自觉地向两边散开,为其腾出一条道路。

场面诡异的很。

【系统啧啧称奇:他们好胆小,连质疑都不敢有。】

郁岁懂这种感觉。

因为武力值差距过大。

愿意装傻的时候,还是装傻的好。

忽然之间。

“裴湮,你可是魔尊?”

系统哇靠了声。

收到违规提醒狗,又哇塞了声。

【系统:宁孤临是真的勇,不愧是男主。】

郁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冷漠提醒:“如果是宁孤临,我是不想救的。”

她为宁孤临,已经牺牲太多了。

【系统大惊:不行!要救的!他是龙傲天主角!】

郁岁充耳不闻。

拽着斗篷捂住耳朵。

【系统:你捂住耳朵也没用,你要救的,他是主角,不然这个世界崩溃了怎么办?】

郁岁不信它的胡言乱语。

宁孤临已然拔剑。

“裴湮,你可敢承认?”

裴湮轻笑了声,依旧是贵气十足,只不过眼尾上扬,勾起些许笑意,添了几分妖,“本尊不喜欢撒谎呢。”

宁孤临握剑的手逐渐收紧。

蓄势待发。

周围的修士们大多没有退却的意思,他们也想要一个答案。

既恐惧害怕,又期待是否定答案。

在众人的等待之中。

郁岁沿着裴湮的手臂,爬到了肩膀,占据最佳吃瓜地点。

然后便听到裴湮的温柔话语。

“岁岁替为师回答,如何?”

郁岁:“……”

不如何。

她蜷缩成一团,假装自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刺猬。

宁孤临冷笑,“何必为难她,剑尊莫不是敢做不敢当?”

裴湮:“我若说了是,又待如何?”

宁孤临眼神冷冽:“便杀了你,还一十三洲一个清明。”

裴湮笑了声。

没有任何情感,但听到宁孤临耳中,却异常的讥讽?

他将肩膀上的小刺猬拿下,放在手中逗弄——

掌心有些许血迹。

是被刺猬扎伤的。

裴湮浑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不慌不忙的给了个肯定答案,“那便杀了我。”

他站在原地。

语气不显,然而话语却尽是嚣张与轻狂,“本尊不拔剑,不用手,不移位置。”

郁岁抬头定定望着他。

系统见状颇觉不对。

【系统忙问:你在想什么?】

郁岁:“为其颜值而折服。”

停顿了下,又讲。

“为其狂妄而震惊。”

反观一十三洲的修士们。

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下,除了宁孤临,竟然没有一人再次站出。

——上次邪魔攻击一十三洲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们联手,数天都没能让消灭邪魔,而裴湮前后只用了几分钟而已。

宁孤临并不在意这些,他冷声说,“将她放下,这是我们两人的决斗。”

郁岁:“……”

【系统:他对你好深情哦。】

裴湮静静看着他。

墨色眼眸浮现出几分无趣,恹恹垂眼,“若是不动手,本尊便走了。”

他还得去找狗呢。

正在此时。

“嘭——”的一声巨响。

并非宁孤临,而是顾西辞。

他的剑招完全没有往日的章法,像是情绪压制到了极点,正在拼命发泄。

郁岁都惊了。

她以为最先崩溃的会是鹤寻云。

没想到竟然顾西辞。

大乘后期的威压这片区域炸开,罡风席卷而过,非大乘期的修士们连罡风都无法抵挡住,再低一些的,甚至吐了血。

而裴湮尚未出手。

只是安静站在原地,逗弄着手中的小刺猬。

那层结界。

仿若世上最坚固的屏障,无人能够击碎。

顾西辞精疲力尽的很快。

剑压在屏障上,灵力碰撞,无力感涌上心口,隔着薄薄的一层屏障,他看到了裴湮眼底的无趣。

好似与他对战是一件极为无聊的事。

又好像是在讲,这无聊的打闹何时才会结束。

总之。

他是一个让裴湮提不起兴趣的对手。

也是一个,不能牵扯到裴湮心绪的徒弟。

顾西辞泄了力,大口喘息,他推开慢来扶他的鹤寻云,挺直脊背,掷地有声“师父,这是弟子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

“日后再见,你为魔界魔尊,我乃一十三洲修士,与魔界不共戴天,绝不手软。”

裴湮抬抬眼,“还有吗?”

顾西辞心口堵了郁气。

咽下喉头腥甜——气的。

他冷声说:“还请魔尊也不必手下留情。”

裴湮心道,真无聊。

颇有几分嫌弃。

“想寻死何必借本尊的手?”

郁岁仰头看他。

正巧被他得了缝隙,指腹轻挠她下巴,肉乎乎的,实在舒服极了。

但心中止不住发寒。

几千年的师徒情意便是冷漠。

他对问天宗,对问天宗的诸位弟子,都没有一丝丝情意吗?

一直到离开。

郁岁趴在裴湮肩膀看向后方的修士们。

他们面色难看。

嘴巴一开一合,她听不到,大概也知道是在骂剑尊道貌岸然。

郁岁舔舔唇瓣:“为何这样做?”

明明撒个谎就能避开这种结果的。

裴湮的语气辨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岁岁不觉得,他们的表情很有趣吗?”

郁岁吃惊:“就因为如此?”

裴湮点下她眉心,迫使她变化成人,他掐住她的下巴,掌心被刺猬扎出的血迹染到了她白皙皮肤。

魔尊神色疑惑:“不好玩吗?”

郁岁垂眼,“不好玩。”

耍人哪里就好玩了。

裴湮嘶了声,“那怎么办呢?”

“竟没逗笑岁岁。”

他这模样。

与曾经在月华宫幻境所见,几乎一模一样。

郁岁能屈能伸:“好玩的。”

裴湮满意地亲吻她额头。

“裴剑尊,注意影响。”

了之自前方走过来,面带微笑,永远充满温柔的金光。

狗跟在了之身旁。

见了郁岁连忙说:“主人,要与我结契吗?”

他可是很抢手的。

但这种抢手,他并不想经历第二次。

郁岁正要回话。

忽然见远处天光大亮,宛若白昼。

了之呀了声,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宁施主突破了呢。”

待他出秘境。

便要经历六道雷劫,扛过去,便正式跨入合体期了。

还不到一年。

便从一个炼气期的杂灵根蜕变成了合体期,当真是气运之子,天道宠儿。

【系统:等会儿出了秘境,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

郁岁无语:“你为何不帮帮我呢?”

除了开局一套功法,这小系统还帮过她什么?

她叹了口气。

重新趴在裴湮肩窝,“累了。”

出了幽歧秘境。

郁岁被裴湮抱着入睡,原本以为自己会没有睡意,没想到一觉睡到深夜。

还是被一阵雷鸣声吵醒的。

电闪雷鸣。

是宁孤临在渡劫。

郁岁看向旁边,并没有裴湮的身影,她下楼,狗正趴在门口的位置睡觉,他不知从来那里找的窝,放在门口,与屋子里的装修格外相配。

藏獒听到动静,耳朵动了动,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然后摇着尾巴朝她跑过来,“主人,结契吗?”

郁岁:“……”

这场景,和系统要与她绑定无情道多想。

“我踩过一个坑了。”

“不会跳第二个。”

藏獒失落地垂下狗头。

“我能为您叼鞋。”

郁岁:“……你一族之王的威严呢?”

藏獒:“前任王上,不值一提。”

郁岁为他的脑回路而折服。

她说,“那你敢为我杀裴湮吗?”

藏獒沉默了。

摇晃的尾巴显然慢了下来,也慢慢垂下狗头,“我好像,还没睡醒。”

他嘟囔着,朝窝走过去。

“狗还会梦游呢。”

郁岁:“……”

这条狗能活这么久,也不是没道理了。

“裴湮在哪里?”

狗闭着眼,说梦话般,“和尚把他喊走了,说有事相商。”

郁岁:“?”

了之与裴湮?

他们最近的小秘密好多哦。

正在此时。

窗户传来一阵声响。

像是雨水混杂着石头砸过来的声音。

郁岁直觉不对,向窗边走过去。

一开窗。

雨水扑面而来。

……宁孤临这场劫,渡的真浩大。

很快她头顶就支起了一道透明屏障。

遮住了所有的雨水。

眼前递过青色的帕子。

郁岁抬抬眼,看到了鹤寻云。

他此刻并没有入魔。

眼眸一如以往的清澈,见她没有收下手帕,抿抿唇,无措地收回。

轻轻说,“阁主。”

郁岁眨眼,“有事吗,鹤公子?”

鹤寻云的嗓音很轻。

雨声又很大,颇有几分飘渺,但郁岁还是听清楚了。

他说:“我带你离开。”

“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郁岁迟疑了下。

看向那条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藏獒正在听墙角,见状狗头立刻缩回爪子里,假装睡觉。

鹤寻云也看到了那条狗。

他以为这条狗是裴湮留下来监视郁岁的,便讲:“我会甩开这条狗的。”

狗假装说梦话:“不用甩,我不跟。”

为了凸出梦话的真实性。

“鸡腿,鸡腿,不要跑……”

郁岁怀疑他在内涵。

之后还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鹤寻云,“多谢鹤公子好意,不必了。”

鹤寻云失落垂眼。

复而又抬起眼,漆黑的眼眸与仙鹤有几分相似,格外澄澈,也格外赤忱。

“阁主不必担心,我不会趁人之危,我只是不忍见你被胁迫,这并非是多么大的恩情,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他还说。

哪怕是素不相识的女子,他也会救的。

郁岁都听感动了。

然后冷漠拒绝,“鹤公子,多谢你一番好意。”

鹤寻云垂下眼,失魂落魄。

他站在雨中,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动物,可怜吧啦的。

要离开时,忽然问,“若是了之大师这般说,你会同意吗?”

郁岁:“不会的。”

“鹤公子别想太多。”

她安慰鹤寻云,“裴剑尊长的挺好看,全当白嫖了。”

鹤寻云脸色爆红。

清澈的水眸浮现出几分不赞同,“阁主,不必做这种牺牲的。”

“皮囊再好,也配不上你的。”

郁岁眨眨眼,“鹤公子,多谢。”

注视着鹤寻云离开的萧索背影。

她和系统讲:“鹤寻云也好好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美呢?”

【系统:怎么?想要玩小妈文学吗?】

郁岁:“……”

当她什么也没说。

关上窗。

郁岁回房给自己煮了杯茶,虽然没有裴湮的手艺好,但味道也不差。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天。

最适合品茶了。

【系统情不自禁地感叹:一房一人一狗一杯茶,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郁岁:“……”

【系统:再多一点无情道就好了。】

郁岁:“……”

【系统又讲:宁孤临渡劫结束了,你都不知道他多厉害……】

在系统长篇大论之前。

郁岁制止了他,“我对他不感兴趣。”

【系统:好吧。】

【系统:但是他晕倒前一直叫你名字这件事,你还是知道一下吧。】

郁岁:“……”

也并不想知道,谢谢。

“砰砰砰。”

又是击打窗户的声音,比鹤寻云来时要激烈的多。

郁岁沉默两秒,站起身,再次打开窗户。

居然是左护法。

令她惊讶极了。

“你……”

左护法穿着蓑衣,有些雨水随风吹打到他脸颊,呼了整脸的雨水。

他抹了把脸,“殿下。”

“属下听说了一些关于裴剑尊是魔尊的谣言。”

郁岁:“……并不是谣言。”

左护法接的非常迅速,“他有苦衷。”

郁岁:“……”

我对他爱的深沉之时,都说不出如此降智之话。

“何以见得?”

左护法总不能讲万年前的事。

天道既然要保密,甚至还不惜抹去裴湮的记忆,足以说明问题。

他不至于与天道对着干。

但也不想郁岁因为误会再与裴湮起了干戈。

不值得。

况且九重天的邪魔还在蠢蠢欲动。

这时候若是同室操戈,实在不太妥当。

左护法私心还是为了妖魔族。

若是邪魔胜利,必然会来清算曾经背叛过的妖魔族。

他委婉劝说:“裴剑尊在一十三洲是何风评,我们都有所耳闻,即便是成了魔尊,也应当是担负着使命。”

郁岁艰难问:“比如?”

左护法:“维护世界和平。”

郁岁冷漠着脸,准备关窗:“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左护法连忙拦住。

“殿下,一十三洲与魔界,都曾负过……”您。

“您”这个字还未出口。

便又降下了一道雷劫。

郁岁一惊:“!”

不是已经渡劫结束了吗?

左护法心想,这是天道在警告他。

不过话已经说到此,便继续说了下去,“裴剑尊所做之事,皆有缘由。”

“他与您一样,都是心怀天下的。”

郁岁连忙否定:“我并不在意一十三洲如何,至于魔界,亦是如此。”

左护法苦笑,“应当的。”

“狼心狗肺之徒,又何至于保护他们?”

可最后。

您还是会为了天下苍生,去与邪魔对抗。

又是一道惊雷。

左护法面色不改,按着要关上的窗户,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雁城,柳城,奉城,三城百姓曾经中了蛊虫,落星花救治他们以后,他们短暂的活了三分钟。”

短暂的活了三分钟。

不难想象,这短短的三分钟他们经历怎样死而复生的喜悦,以及再次面临死亡时的绝望。

郁岁沉默下来。

左护法不解,“殿下不高兴吗?”

郁岁也同样不解:“为什么要高兴?”

左护法以为她是觉得手段太过残忍,这般反复的折磨太不人道。

便安慰说,“他们做的事不值得原谅。”

郁岁:“他们做过什么?”

左护法:“杀人分尸。”

“杀人分食。”

取走玉,也等同于分食了。

他们这群邪魔。

当初听到这件事都觉得震惊不已,邪魔生性凶残,口中虽然骂着要将郁岁千刀万剐,可他们若真的抓到了郁岁,也只是一刀结果了她,永绝后患,绝不会如此残忍。

又是一声惊雷。

左护法知晓不能再说了,“殿下不必忧虑,还有,裴剑尊是个好人呐!”

“……”

目送左护法高大威猛的身影离开。

郁岁重新回到房间,继续喝茶。

狗突然抬头对她讲:“你知道史上最著名的舔狗都有谁吗?”

郁岁:“……”

并不想知道。

狗自顾自的回答:“了之,宁孤临,裴湮。”

“刚刚那个鹤寻云都排不上号。”

郁岁:“他们哪里舔了?”

藏獒耳朵动了动,“又有人来了。”

他颇有几分羡慕。

“你人缘好好。”

郁岁失笑,“我没有朋友。”

藏獒自告奋勇,“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说。

“你与裴湮吵吵闹闹,都是夫妻情趣,我不掺和的。”

郁岁:“……”

她没理会狗,再次打开窗户。

是任吟。

任吟拉住郁岁的手腕,“走,我打听到裴湮重新进了幽歧,趁着现在,我带你离开!”

“我知晓一个地方,绝不会让你找到你。”

郁岁按住她,示意她不要激动。

“别紧张。”

“我没事的。”

任吟打量她几眼,见她气色不错,慢慢松开了手,“我今日守在这里陪你。”

郁岁:“不必,你快回去吧。”

她捏了捏手中任吟递来的东西,像是一个小刀。

疑惑看向任吟。

任吟讲的含糊,大概是怕被偷听道,“这个东西,可以割断一切。”

郁岁:“?”

狗震惊起身,“是为了给裴剑尊做绝育吗?”

任吟一惊。

她没想到房间居然还有一条狗,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这条狗的存在。

“这是我在幽歧寻到的,我在书上见过这把小刀,可以斩断一切。”

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会自己的。”

郁岁懂了。

任吟是她身上戴着铃铛的。

“谢谢,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任吟:“不要委曲求全。”

“也不要因为孩子而委屈自己。”

郁岁:“?”

哪里来的孩子?

这个传言不是已经辟谣了吗?

任吟简单说了几句,在郁岁的劝说下假意离开,随即跳到树上打坐,若是有什么意外,也好帮忙。

郁岁关上窗户。

没有离开,她怀疑还会有人来。

垂头看着手中小刀。

狗凑过来,“这把刀,是用来给邪魔绝育的。”

郁岁:“……”

藏獒解释:“有一门神功,练之前需要绝育。”

郁岁咋舌:“这不就是无情道吗?”

藏獒:“也不是吧。”

“无情道只要不动心便好,我们那神功,是不能做涩涩的事情的,为了避免有的魔克制不住本性,就阉割掉了。”

郁岁:“有人练吗?”

藏獒仔细回想,“我父亲练这个神功。”

郁岁沉默两秒,决定不去深究这个话题,她将小刀装进一个袋子中,密封好,再次塞进储物袋。

“那你有神功的功法吗?”

藏獒:“有的。”

他垂头扒着自己的百宝袋,又疑惑说,“你准备做什么?”

“这可是我们的神功,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和我结契。”

郁岁说:“好的。”

就当养了条生活能够自理的狗。

结契,拿神功。

郁岁翻看几眼,“我决定让裴湮学会后教我。”

藏獒:“……”

“主人好计策。”

他沉默两秒又说,“毕竟关系到余生幸福,您不再考虑考虑吗?”

郁岁:“不必了。”

“神交完全可以满足。”

藏獒:“……”

他还提醒说。

“无根之人,玩的很变态。”

郁岁无言以对。

尴尬的气氛在这里漫延。

敲窗户声再次响起。

“妹妹,我知道你在呢。”

郁岁打开窗户,“你怎么来了?”

梨娘一如往常风情万种,“幽歧秘境那么大的机缘,姐姐肯定要在呢。”

郁岁心想,也是。

“所以,你来?”

梨娘:“姐姐是魔界中人,知晓的多。”

郁岁点点头。

梨娘笑着讲,“关于魔尊的传闻,姐姐可以很负责任的讲,都是真的。”

郁岁:“……”

还好我早没了幻想。

梨娘塞给了她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姐姐因调的香,很有用的,若是感兴趣,便用用。”

郁岁点点头说好,收进了储物袋之中。

“谢谢。”

今天的她,是说谢谢的复读机。

梨娘凑到她耳边,好问的香气传来:“这个香,是自由的味道。”

郁岁眨眨眼。

明白她的意思了。

对于任吟与梨娘,说不感动是假的。

藏獒幽幽开口,“这就是没朋友的人吗?”

郁岁没理会他。

送走梨娘,正要关窗的时候。

忽然见雨幕之中,裴湮撑着竹伞,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他合上伞。

姿态悠闲地朝她走过来,面上挂着玩味笑容,“白嫖?”

郁岁:“……”

裴湮弯下腰,俯身凑到郁岁面前。

雨中沾染地清凉之意丝丝缕缕地传入。

“岁岁想怎么嫖为师?”

郁岁抿唇。

关上窗。

哼了声,转身上楼。

谁想嫖你?

等上了楼才发现裴湮已经进了房间。

正慢吞吞地脱衣服。

他说:“要一起吗?”

郁岁猛地摇头。

裴湮眼神微暗,沉郁的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复而又笑了起来,“不是要用香吗?”

“为师也想尝尝自由的味道呢。”

郁岁见他这副霸道又可怕的模样。

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联想到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恼怒极了,她伸手在储物袋里找香。

想尝尝自由的味道是吧?

今天就让你为自己的自大买单!

郁岁从储物袋拿出香。

裴湮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手中的香,又勾着她的领子,暧昧说,“为师帮你涂?”

郁岁硬着头皮:“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发怒。”

裴湮慢悠悠的说:“自然。”

他们谁也没发现。

拿错了香。

郁岁情急之下,拿到了梨娘初次见面时,送给她的香。

据说是。

香味有多诱人,滋味便有多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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