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人

［我知道这次去是凶多吉少，所以我想把一切都给你说清楚，至少我对你，是毫无隐瞒的。

我的弟弟，碧，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今牛若狭当时很强，所以就成了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他必须除掉他，若狭身上的伤，全部来源于碧，与铃木玲也毫无关系，她只是想保护他，对不起，隐瞒了这件事，本来我们是觉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没想到造成了那样的结果。

八重樫柊和宇佐美莲看不下去他的行为，于是离开了他，直到佐野真一郎组成［黑龙］，若狭和荒师庆三都归顺于他，碧和柊、莲组成了二阶堂会，拉拢了很多人，包括你，但它却是个不好的组织。

2003年，二阶堂会在这年真的很不容易，敌人说想派人和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要牺牲一个人，换来大家的和平，碧想派你去，原因很简单，第一，你是一个女孩，第二，灰谷家不如从前，第三，你很弱，对二阶堂会没有贡献，甚至比不上你的弟弟，但是我不同意，我要代替你去。

碧并不在意你，他也不是你的英雄，你才是你的英雄，他很危险，他随时都能吃掉你，包括你身边的人，他的眼中只有利益，甚至对我这个哥哥，在我提出我要替你去和解时，他也只是笑着说好，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不论牺牲谁，他都可以笑着送出。

我把这封信交给了玲也的哥哥绫濑阳斗保管，在我死后，他要负责把这封信交给你，即使玲也死在你手里，但这是我死前对他的最后请求，他答应了我。

我解释完了，但我想说的话只有一句，这才是对你的最后一句话。

慧娜，我爱你。］

临走前下着小雨，调月春名去送他，他说，慧娜，如果我能回来，以后就嫁给我吧。

谁都知道，他有去无回。

调月春名撑着伞站在原地，二阶堂空回过头看她，看了很久很久，看得很深很深，把这辈子的最后一眼看完了，他觉得死而无憾了。

四天后，寄来了长达四十六小时的光碟，调月春名不记得那天她是怎么回到家的，二阶堂会从此销声匿迹，这一下就是两年，两年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一点消息。

光碟送到她家，寄件人是二阶堂碧，他要折磨她，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调月春名患病，拜他所赐。

二阶堂空被折磨得惨无人道，调月春名却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恶心了就去吐，吐完了接着看，她就是要如二阶堂碧所愿，他不让她忘那她就记着一辈子。

“那你呢，你会记得吗？”

“哼……”二阶堂碧甩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我为什么要记得。”

调月春名夺过刀，蹲下身亲自动手，看着二阶堂碧痛苦的模样，她嘲笑说：“完全比不上你哥哥，至少他死，也死得比你光荣。”

“那又怎样？你觉得你很有资格站在这里吗？是谁换来了现在的你？”

调月春名收了刀，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我曾经以为，你是因为重视我，所以才没有让我去，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怎么，你觉得我留着一个废物有什么用？”

调月春名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良久，她接过旁人递来的枪。

“再见了。”

二阶堂碧没有不甘心，死前他的眼中也都是她。

八重樫柊想起今天上午才刚说过的话，二阶堂碧比谁都清楚，他对调月春名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只是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承认。

当初把她换下，其中肯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从现在开始，二阶堂碧归属［osamu］，有没有谁，有意见？”

八重樫柊作为代表，上前一步，将手贴在心口，以表忠诚，“愿服从。”

调月春名一言不发，与东海林英士一同离开。

“那就是绫濑的亲信？”

八重樫柊的手盖在二阶堂碧的眼上，“是的吧。”相伴二十年，即使二阶堂碧作恶多端，也不能说每一点感情，“碧，好好睡吧。”

和调月春名一样，自从二阶堂空死后，看了那个光碟，这两年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八重樫柊和宇佐美莲也束手无策，只能干心急。

“诶？”忍成朝阳有些不满，“那吉野要怎么办？”

“组长有她的想法，如果她不需要我了，那我也不会继续打扰她。”

八重樫柊突然感到心酸，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手搭在宇佐美莲的肩膀上，“莲，以后就靠我们了。”

“柊，向前看，总会好的，碧这个样子，完全出自于他的咎由自取。”

八重樫柊听出他的口是心非，明明自己也很伤心，却偏偏要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为了欺骗自己。

春日深夜拿出手机通知灰谷兄弟，灰谷兰没法接电话，灰谷龙胆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有些急不可耐，“深夜？喂？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妙，二阶堂碧死了，二阶堂会被宣布归属［osamu］，都由堇全权管理，而且跟在她旁边的那个人，东海林英士，据说是绫濑阳斗的亲信，把［osamu］都打点好了，就等着堇吩咐了。”

春日深夜走出房间，来到楼梯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根本没办法制止，连警察也无能为力。”

电话点的是外放，车内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灰谷兰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心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红灯都闯过去了。

“你注意点。”灰谷龙胆提醒他。

“龙胆，我现在没法平静，为什么你没有给我说过这件事。”

或许是对她太过溺爱，但家里唯一的小女儿，灰谷龙胆不想让她不开心。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重要的是得先找到小春。”

灰谷兰瞥了一眼后视镜，“说得倒轻松，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我已经通知了若狭和真哥，你们先去佐野家会合，我想个办法离开，之后我们再……”话没说完，手机被人抽走了，交给坐在台阶上的人。

“喂？春夜？春夜？怎么不说话了？”

“龙胆。”

灰谷龙胆呼吸一滞，灰谷兰猛地踩下刹车，佐野万次郎不受控制往前倾，无一都等着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下去。

“别管那么多。”说完，电话被挂断。

东海林英士接过手机，手机在他脚下被碾得粉碎。

“姐……”

“别装可怜。”调月春名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你可从来都不会这样叫我。”

春日深夜咬紧了下唇，随着她一步一步的紧逼，他没有了退路。

“姐，你真的要这样吗？你有没有想过家人，想过你的朋友？”

“如果没有我，你们会过得更好。”

春日深夜不解地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调月春名站起来，跨下楼梯，站定在他的面前。

“从现在开始，我脱离灰谷家，即使是今牛家或者是春日家都不会再和我有关系。”

春日深夜目眦欲裂，眼中布满血丝，情绪过激，东海林英士从后面架着他，调月春名接过递来的一张空白支票，签下名，甩在了他身上，最后飘飘悠悠躺在地上。

“东海林，我们走。”说话的是另一个人，春日深夜看着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两人跟在调月春名的身后，另一个人转头看他，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直到看见他稍长的刘海下隐隐约约露出的双眸，春日深夜呼吸一滞，逃似的回到那个房间。

他得尽快通知这个消息，不然就坏了。

调月春名坐在轿车后座，她打开了车窗，手稍微伸出去了一点，夹着根烟，烟头似燃非燃。

东海林英士开车，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后视镜，调月春名就需要这样的人，身旁的人拉着她的手腕，把车窗关上了。

“被小少爷发现了呢。”他慢慢用指尖掐灭了燃烧的烟头，有些刺痛，他把指尖抵在唇边，直勾勾地看着调月春名，“怎么办呢。”

直到他整个人都与调月春名紧贴，甚至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东海林英士沉沉出声：“新人，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