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的愿望

“不想。”

说完，木纤转身就跑出去，不是真的不想见，只是不愿意让别人发现自己喜欢岑韫……

留在网吧的路开则摸摸下巴，猜错了？

几秒后，岑韫走出来，向前台借了支笔跟纸，发现他还在发愣，便随口问：“怎么？”

“没，”听到熟悉的声音，路开下意识回，“就是刚才碰见……你拿着笔干嘛？”表情逐渐变得诧异。

灯光下，少年稍稍垂眸，看着手里普通的黑色水笔，略薄嘴唇轻动，嗓音清越，“刚才突然想起一道化学题。”

“有没有可能，我们是来这上网而不是学习的？”

“不重要。”

路开抱拳，不愧是年级第一！

落下五天的课，木纤有点跟不上，尤其是理科，因此，她拜托同桌这周放学后都帮自己补习一小时。

“报酬是，星期六请你吃东西！”

俞奚写着英语作文，并不客气，直接说出要求，“那吃麻辣烫。”闻言，木纤想也未想，正准备答应，又听女生改口，“算了，换成炸鸡吧。”

“好啊。”

于是，每天放学，两个人在教室学习。徐咛偶尔也会来陪木纤，虽然大部分时间在看小说或者睡觉。

星期三下午，补习的学科是物理，木纤撑着头，专心听讲，时不时提出疑问。

一题结束，徐咛从教室后门进来，手里拿着几瓶常温饮料，随即，靠近木纤的耳边，低声说：“我在小卖部遇到了岑韫和宁清萦。”

木纤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他们……

“应该晚点去的，看见她就烦！”在前面位置坐下，徐咛翘起腿，边打开饮料，边咬牙吐槽。

忽然，木纤泛起的酸涩缓缓退去，伸出手，窗外阳光覆盖白嫩的手背，带来一阵暖意。

她微抿唇瓣，笑了，“没事。”

听见她们的对话，俞奚不太理解，喝了口徐咛帮忙买的果汁，继续做政治大题。

拿出新买的小说，徐咛想到什么，跳过这个话题，“木纤，后天放学，你也要补习？”

“对，”木纤握着红笔，在本子上仔细写着物理公式，一听，点点头，“怎么了。”

“本来想叫你一块去作者签售会。”

停下笔，木纤看了看同桌，又望了望好友，犹豫片刻，还是做出决定，“以后有机会吧。”

“嗯，我自己去也可以。”

补习结束，女生们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教室。

“如果你想去签售会，那星期五的补习，可以放到星期六。”俞奚用湿纸巾擦了擦食指沾到的笔水，随即，慢条斯理开口。

木纤咽下饮料，右手拧上盖子，眼神清亮，“可以的，本来我们星期六也要见面。”

对此，舍不得放开小说的徐咛，舌头贴着上颚，重重“啧”了声，“至于吗？周末都在学习。”

“至于，否则下次月考可能就倒数。”

“木同学，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内卷！”

听到这句话，木纤抬手挽了挽耳边略凌乱的发丝，嘴角扬起，笑得干净又狡黠。

“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要，”徐咛坚定拒绝，而后，“我有个大学读就行了，又不像你喜欢……”胳膊被掐了一下。

她暼向旁边的木纤，慢慢闭上嘴。

三个人在门口分别，木纤坐上回家的公交。家里距离学校不远，以前她一般是走路回家，但今天时间有点晚。

恰好碰到下班高峰期，空位为数不多，木纤坐在其中之一，看着车外飞逝的风景，暗自做了决定。

……

翌日，天空灰沉沉，然后下起小雨，整个世界变得模糊。木纤用纸巾仔细擦掉头发上的水珠，随后走进教室，就被同学告知，班主任叫她去办公室。

去办公室，需要经过二班，木纤的心脏“怦怦”跳着，她攥紧袖子，目光无意识地望向里面……

只见第三排座位，一身校服的少年，脊背挺得很直，手里拿着一本书，他的五指骨感分明，而书封是黑色，更衬得皮肤恍若白玉。

害怕被察觉，木纤看了两秒钟，而后忍着不舍与激动，收回视线，往办公室走去。

总体来说，班主任不是个严厉的人，问了几句身体情况跟学习进度，便让她回教室。

临走前，木纤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眼眸凝视着对方，旋即，语气沉静：“老师，您认为学习成绩好的人会歧视成绩差的吗？”会跟她做朋友吗？

“有人会，有人不会，”班主任靠着椅背，敲敲桌子，“但学习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哪怕成绩很好，他也没资格歧视成绩差的，”

“好的，我明白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宣布元旦那天学校举办晚会，除了高三，其余的班级要出至少一个节目。

欢呼过去，大家开始讨论节目。

木纤深知自己只能当观众，静静地听着他们说。

……

中午，食堂。

木纤和徐咛并排坐着，起初，两个人专心吃饭。直到，宁清萦跟她的同学出现在不远处，说话声陆陆续续传入耳里，“清萦，元旦你不考虑表演琵琶吗？”

“这次拉小提琴。”清冷似泉水的声音。

“好吧，不过你真的很厉害！”

“那当然，不看看我们清萦是谁。”

交谈声逐渐消失。

木纤吃了块南瓜，属于南瓜的甘甜，瞬间席卷口腔，她准备再来一块，就发现身旁的徐咛盯着自己，建议道：“要不你也报名元旦晚会？”

“……”喝了口猪肉枸杞汤，木纤皱起眉，无奈反问，“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上去当笑话吗？”

“可以选其他的，反正不能让你的情敌出尽风头！”话落，徐咛拍了拍桌子，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我也不会别的才艺。”

“那没办法了，之前怎么不学一个，起码还能多点竞争力……”

木纤敛下眸，用勺子搅拌碗里的汤，会不会才艺都一样，因为最关键的是，她没有宁清萦那样敢于表白跟追求的勇气。

只会默默地喜欢。

午休结束，第一节课是自习。木纤做完试卷，撕了张便利贴，随即，拿出钢笔，在上面写了句话：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窥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