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仙觉得自己脾气还算不错，只是某人不解风情，不配她这么好声好气而已。
于是乎，姜燃又被那小姑娘瞪了一眼，满脸莫名其妙。——他是又哪里得罪她了吗？没有吧？
“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似乎听见了他内心的疑惑，一旁的同事老周看着面前两个不好招惹的女人，摸着下巴连连叹气，“小姜你刚来，不知道这两位大小姐之间的冲突……往后，这种场面还有不少呢，你也别太大惊小怪。”
两人计较的似乎不是一件事，姜燃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辩解，而是顺着点头，略微厌世的俊脸上带起几分空洞。
与姜燃认识几年的小张几乎瞬间意识到了这哥们的状态，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这种情况下都能走神，真不愧是他。
乔丹与苏仙全程无交流，大多数时间，乔丹都在与人商谈跳楼这事，苏仙则是撑着小洋伞，立在一旁认真当着立牌，单纯这样看，其实看不出这两人有什么冲突。
可实际上，她们都是惹眼的人，即便毫无互动，周身气息也碰撞的厉害。
苏仙是气势不足的那个，原主天生一张温柔无辜脸，很难凭借外貌去威慑些什么，但与脱去那身华丽衣裳，样貌又只能称得上清秀的乔丹相比，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要真去打比方，两人现在的的差距，大概是月亮和泥巴。
于檬檬站在人群里，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边突出的两个女子，她先是看了看一身黑色制服，气场凌厉的乔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等到目光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苏仙身上时，才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檬檬，你干什么？”而后，被同行的好友抓住肩膀。
董明丽是于檬檬高中唯一的朋友，性格属于不讨人喜欢的那一挂，恰巧与同样不讨人喜欢的于檬檬凑到了一起。
但，董明丽并不是只有于檬檬一个朋友，在两人交往中自然占据主导地位。
像是现在，她就不喜欢于檬檬忽略自己向着那群人靠拢，挺着胸脯傲气的把试图窜进人群的于檬檬拽住，“你过去干什么？不是说要去自习室吗？”
“那个苏小姐……”于檬檬试图博得同意。
然而还没开口，董明丽便讽刺的哼笑了声，“苏小姐？你是说昨天那个人？你这样走出去，真以为人家会记得你？别傻了，要我看啊，她那天找你就是为了套你的话。”
“一看就知道你没关注校园论坛，那位苏小姐昨天可招惹了不少人，又是音乐班又是篮球场，连许然都受不了美色诱惑对她一见钟情了……你这样的，她估计早就不记得了吧？”
“还是说，你不信这个邪，觉得那位貌美的高材生青睐于你，想上去问问？”董明丽这刻薄的嘴皮子动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怎么戳这人的脊梁骨。
于檬檬那几分欣喜也随之被打散。
她并非不信任那个温柔的少女，而是不信任自己。——她知道，那少女性格温善，那天还鼓励了她，定然是记得她的。
可万一呢？
万一真有这么个可能存在，苏小姐不记得了呢？
那她不是又要难过了。
“明丽，我们走吧。”还是算了。
于檬檬转身，苏仙也恰巧扭头。而后，她一眼看见了董明丽后脑勺上吊着的橙色毛球，眼底多了几分波动，“又有一只。”
攻克组都带着能看见情绪兽的高科技可视镜，但这东西的可视范围有限，只有情绪能量强到一定程度的情绪兽才能被发现，所以，这里人群中吊着的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小兽都华丽丽的被忽略了。
而且，这一大片里，多的是情绪不太妙的小东西。
或许它们对主人的影响很小，可潜移默化之下，你不能保证这影响不会出现，也不能保证他们对社会真的无害。
苏仙其实是想叫住于檬檬的，谁知乔丹恰巧开了金口叫她，她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从于檬檬身上转移到了乔丹身上。
“你看见了什么。”因为苏仙的特殊性，乔丹对苏仙可以说是格外注意，她也没错过那小姑娘目光落在虚空中时的温柔与和善。
“没看见什么。”苏仙却是垂眸，选择了装傻。
乔丹算是再次明白，这小姑娘根本指望不上。
她将眼镜关上，转身继续与校长交谈。
大概是说，跳楼那个小姑娘原本就有心理问题，昨天又发了考试试卷，可能是学习成绩不太好，才想不开选择了这条道路。
“李老师那边也难受的受不了，这孩子平时很活跃的，又很讨人喜欢……欸。”说到这里，老师和校长都满脸痛色。
他们声音不大，周围又有警察维持秩序，外边那些围着的人实际上是听不到这边说话的。
所以，乔丹没多加遮掩，径直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孩子父母还在医院，等处理好后续，你让他们来这里。”
地址是咖啡厅。
到这里，一切就结束了，不少人都松了口气。——毕竟这事情不光彩，学校那边的人没见过这种阵仗，如今这处理方式影响不大，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乔丹简单跟人说完，拿出手机再度给组里的人分配任务，大概都是巡视类的任务。
苏仙依旧跟姜燃一起。
只是，她离开时乔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表情趾高气扬，伸手拍她的肩，像是在叫她看清事实。
——看清什么事实呢？情绪兽害人？
她回以一笑，依旧没有低头。
等到两人重新进入艺术大楼，不爱多管闲事的姜燃才抬了抬鸭舌帽，“你跟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挺偏爱你。”
他那手指骨节分明，摁在帽子上时带着阳光的暖意，又莫名单薄透明。
“哪里偏爱？”苏仙抬眸看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姜燃于是表情复杂的把手机偏了偏，声音有些垮，“我加班了。”
任务邮件上除了巡视任务外，还要求他把这小姑娘送回咖啡馆。——从这里到咖啡馆可有一段距离。
果然，这小姑娘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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