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对峙

顾凡抓着丁澄从大棚走出将近五百米，一个字儿也没蹦出来。丁澄偷偷看向顾凡仍泛红的耳朵根儿，憋着笑忍了一路，手腕都有点被捏出汗了也不敢出声。她甚至思忖着稍有不慎这个贵公子都能因为自己没憋住的一个鼻音羞耻到原地爆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还是顾凡开了金口，“那个……”

“我懂我懂，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说的！”丁澄马上接话，“绝对不会破坏你在万千少女间的完美形象！哎呦少爷，其实这很正常的，打个嗝而已，人之常情嘛。只不过……你有一点点超常发挥……”

话语里面藏不住的笑意让顾凡的手不经意又攥紧了三分，听见丁澄喊疼才赶紧松开。

“还挺有包袱的。”丁澄小声低估了一句。

顾凡咳嗽了两声，“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两脚就到了，少爷您赶紧回去。”

话音刚落，一辆自行车的刹车音停在了二人耳畔，“丁澄？”

顾凡下意识拉住丁澄，迈出半步自己向前挡住了来者。

听到熟悉的声音，丁澄心里咯噔一下。

自行车上下来的是男孩正是巨陆，眼下正带着关切看向自己，扫视了一眼旁边的顾凡，稍作停留又回到丁澄身上，“我刚去家里找你了，家里没人。”

“你哪位？”顾凡先发话了，目光审视，言语中带着警惕。眼前这个面容自若、带着温和气息的男孩倒称得上整齐利落，看着有些眼熟，让他觉得挑不出什么问题，但就是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的滋味儿。

“啊，这是我同学，巨陆。”丁澄一时有点尴尬，还是用较低的音量吐出了这个名字。

顾凡猛地一睁眼，死死盯着巨陆。

“嗯，我也是丁澄的邻居。你是高一……顾凡吧？”巨陆展开了笑容，明媚的笑容又让丁澄的心颤了一下。他礼貌又谦和地看向顾凡，侧了侧头等待着对方答话，温润似水，明亮如玉，有一种引人屈服的气质。

“你知道我？”顾凡感觉脸部有点僵硬，还是努力配合了一个还看得过去的笑脸，站直了身子，暗暗打量了一下巨陆，自己要稍微高出几公分，但还是站地直挺挺的。

“当然，你在学校人气很高。”巨陆的语气平静，甚至有些亲和，“没想到你和丁澄很熟？”

“哦。是，很熟。”顾凡微微挑眉，这个男孩的确有吸引人的一些特质，难怪丁澄会着了他的道儿。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嫉妒，看着巨陆就总觉得有点不顺眼儿，越是完美无瑕越是让人感觉像个假人。

丁澄看着二人一来一回地搭着话茬儿，虽然脸上都云淡风轻，但是气氛已经愈加诡异了，她也努力让神色尽可能自然一点，赶紧接过话来回应巨陆，“啊，我吃完饭正准备回家呢，你找我有事？”

“嗯。”巨陆点点头，看了一眼顾凡并没有详说的意思。

丁澄有点犯嘀咕，表白失败的那回事虽然表面上和解过渡为友谊，但自己的那颗心怎么可能那么快收拾停当？看着巨陆认真的表情她的心里不由得怯怯的，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害怕失望的紧张。而上午刚刚发生的孙茂和千金团时间也才刚刚在心里平息，她的心脏已经受了高频度的一波三折的刺激，而看到当事人巨陆破天荒地找上自己，她不可能平静。

巨陆的停顿让气氛变得“生人勿近”，显得好像真跟丁澄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要交流不便“外人在场”似的，那言外之意明明就是“有别人在不方便说”。丁澄侧过脸偷偷瞟了一眼顾凡，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顾凡……要不，你先回去？我也该回家了。”丁澄看着顾凡怔怔地看着巨陆没有反应，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想从他手里把书包接过来。

“上车，我带你。”巨陆跨上车，回头示意丁澄跟上来。

顾凡还是鬼使神差的紧紧攥住了书包带子，拉住了丁澄的胳膊拽回了自己身后：

“有什么事在这说。”

“顾凡你……”丁澄惊了一下，一个踉跄之后站稳了身子。

“你别动。让他说。”顾凡的神色突然阴冷了下来，他像一颗高大的松树横在丁澄前面，仿佛前面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而是万丈深渊、魔窟教主。

这人发什么神经？

巨陆回头，神色有些不解，还是下了单车，面对着一脸阴森的顾凡并没有明显的态度变化，最后还是和气地笑了一笑，“你好像对我有误会？”

“没有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丁澄在顾凡身后扑腾，却挣脱不了胳膊上的禁锢，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

“那要问你了，”顾凡的笑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坐了你一回自行车就差点贴个处分，而你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挺高高挂起的一上午不见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误会？”

丁澄注意到巨陆温和的面容一瞬间降温，定在了那里。

“顾凡！”丁澄情急抓住顾凡的袖管，“这跟巨陆没关系的，是我……”

“有关系的。”巨陆开口，“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情。”

丁澄看着巨陆张了张口，又闭上，又艰难地把嘴巴张开，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丁澄，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