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楼梯表面冒起一片淡黄色彩光，然后就不见了。
他愕然呆住。
看着那白袍修士向自己迎面走过来，刚起身向对方走了两步，却又丢失了目的地的陆青山一时间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有些许尴尬。
对方站定后，先是看了看陆青山身边那惹眼的麻袋，却也没露出什么异色，友善地开了口：“师弟是第一次来？”
陆青山点点头。
“若要去到三层及以上，需有门中筑基师叔的担保，向下面的交付灵石，方可打开禁制的。下来时，倒是不必。”
这在解释之余，未尝没有给他化解尴尬的意思。
听了这一句，陆青山已心知此人是一名炼气弟子。而对方称自己为师弟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同样是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对方又不知自己是杨子石的亲传门人。
这人如此客气，他也没有无缘无故炫耀一下的意思。
所以他微微颔首，抱拳道：“多谢师兄为在下解惑。”
白袍修士还以一礼，笑答道：“不必。”
随即对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烟水诀》上，神色略冷硬了一点，道：“师弟打算选这烟水诀作为主修功法？”
见他神情变化，陆青山略有点疑惑，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遂回道：“在下翻看之下，确实觉得此功法较为适合自己，不知师兄可有何指教。教”
结果那男子的脸色更臭了，面带鄙夷地嗤笑一声，冷冷道：“这个年纪都未开始修仙，还如此好高骛远。”
说完，他一步从陆青山身边跨过，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只留少年在远处发了会愣。
这变脸之快着实是前所未见。
当然，这发愣也只片刻而已。陆青山很快思索起了白衣修士话中的信息，默默咕哝了一句：
“约莫也快到未时了，此时再去问楼下的‘李师叔’实在没什么必要。”
毕竟，等杨子石到了，总不可能上不去三楼的。想到这里，他又随便翻看起了手中的《烟水诀》。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杨子石果然来了，没有那灵动活泼的紫裙少女跟在旁边，他的表情之僵硬又上了一层楼。
陆青山的心思顿时不大恭敬地活泛起来，想着下次一定要向薛从烟问问，这位是否有什么不对劲。当然，真问的时候，措辞势必要委婉一点……
而表面上，虽然对方几次说过不拘礼，但陆青山还是恭敬地称了一声“师父。”
礼多人不怪，这总不会错的。
中年修士点点头，神识随便一扫之下已洞悉他选中的功法，颔首道：“眼光不错。”
只是他那语气，若非有个点头的动作，还真分不清是在赞许还是在讥讽，尤其是陆青山刚被人批了一句好高骛远，心里正有点忐忑。
“谢师父夸赞。只是，我见书上说，此功法修炼起来，进境比寻常要慢上许多……”陆青山谢过一句后，转而问起了自己的疑虑。
“我只说眼光不错，但也没有让你修这一套。走，上楼。”
陆青山微怔，随即恍然。这意思是，自己在二楼能选出这个，他颇为满意，但三楼有更好的。
他转头看去，那楼梯已重新显现出来，显然杨子石在上来之前就已吩咐过了。
有点不舍地把《烟水诀》放回原位后，少年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生怕触动了禁制，惹出些什么麻烦。
他到底是初来乍到，对这些还不是很懂，故而反比旁人更加拘谨一些。
“看来，你对那烟水诀颇感兴趣？”两人走在木制旋梯上，杨子石看出陆青山的犹豫，开口问道。
“嗯……方才细看了有一会，感觉在斗法上颇有出众之处。”陆青山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回答道。
“是啊，毕竟你是为了报仇和抗争。”中年修士在前面走着，声音没什么情绪地飘了过来。
但陆青山却不由地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他本以为当时那问心一关只是为了看自己是否另有目的，没想到杨子石是真放在心里了的。
“是，终究少不了斗法。”他点点头。.七
两人上到三层，杨子石却没有停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去。陆青山微微一迟疑，跟了上去。
三层的书已少了许多，书架虽仍是贝联珠贯地排列着，却清晰可见有近三分之一的书位都空了出来。
“为师不会帮你报仇。”杨子石迈上前往四层的木梯时开了口，徐徐说着：“这是你修炼的动力，不应让人代你掐灭。但为师会尽己所能，助你。”
随后，杨子石给他讲起了九则宗中对功法的划分。
较好的功法之中，有易于修炼，方便突破境界的，也有神通强大，适合斗法的。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那些既难修炼又难在同境界争斗中占据上风的功法，早就被淘汰了，根本不会放在这里供宗门弟子挑选。
那种功法，也就只有外面的散修，或者小家族，才会视若珍宝。
而若是出现一些修炼也快、神通也强大的功法，自然会把先前只能顾及一面的那两类都淘汰掉。
与此同时，这些新的功法，就将成为以后筛选的一个新基准，在此基础上又能比较出一类相对来说适合快速修炼的，和一类跟同境界之间斗法有优势的。
至少，对普通修士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还有一种功法，兼具了修炼的速度与神通的威能，却因对资质要求过于苛刻，而没能划出一条新的基线推广开来的。
“而那《烟水诀》一书，就是由这样一门功法修改而来的。原版的功法，本就是由一位水系天灵根的奇才所创，也是天灵根专用的。
其他人会因吸纳的灵气不够精纯而无法顺利修炼。”
“后来，有位元婴前辈看上了其中的神通，自身却又不是天灵根，旁人皆劝他作罢。
但这位却是个不屈不挠的，心知自己无望更进一步进阶化神期，索性一心扑在对这功法的简化上了。”
“最后他发现，通过吸入更多灵气，再以特殊的方法压缩，令真元更加凝实，可以达到精纯法力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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