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马与鹦鹉（二）

走入城门，穿过几条小巷，战马在一个府邸前停了下来，“到家了，到家了。”那马抬起了前蹄，仰头欢乐地叫了一声。

“这是你们生前住的地方吗？”赵小溪抬头一看，只见牌匾刻着‘苏府’二字，一看便知道是达官贵人的宅府。可是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不愿离开？只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们的主人吗？

“里面住着你们的主人吗？”赵小溪伸手抚摸马，然而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前面那位姑娘，请您让一下，我们的马车要过去。”一辆马车停靠在苏府门前，赵小溪说了声抱歉，退到了一旁。

从里马车下来的是一位老者，他身披深紫色的大长袍，长袍上绣着金黄色的花纹，眼窝深陷，但是眼神却依旧犀利，如果被他盯着看，如果并非意志坚强之人，肯定会瞬间吓得腿脚发软，他的眉骨上有一道细细的疤痕，看样子像是剑伤，然而他笑起来的样子又那般地善良慈祥。

“那便是你们的主人吗？”

鹦鹉飞了起来，绕着那位富贵的老人身边，欢快地边扇着它彩色的翅膀边叫着。

骏马也缓缓地走到他主人的身旁，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只是那位老人未能看见他们，与它们擦身而过，径直走进了府内。

鹦鹉立在马的头上，它们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主人，直到门完全被关上了，它们转身走向了赵小溪，马抬起前腿，好像在告诉她要往哪里走。

“要我跟你走这边吗？”

马喷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像在回答赵小溪，“走这边，走这边。”鹦鹉也飞了起来，默契地说道“走这边，走这边。”

它们走的方向恰好是周爷爷所住的庙宇的方向，赵小溪便在附近的小摊买了几个馒头，她一手提着馒头，双肩背着半满的竹篓，和一匹马一只鹦鹉并肩走着。

他们经过了废弃庙宇，赵小溪将馒头送给周爷爷后，跟着它们又继续走，只是赵小溪还未懂它们究竟要让她帮什么忙？

“这不是那老头要找的那匹战马和鹦鹉吗？”二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赵小溪的身旁，一开始总是被他突然出现吓着，但是久了，现在开始习惯他这般神出鬼没。

“它们好像要我帮什么忙。或许他们不愿意跟那老人走，或许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每一个留在人间的灵魂在人间都留有遗愿，人类也好，其它的生物也好。”二九看着不远处在玩闹的战马与鹦鹉，眼神却深远，就像在望着远方的亲人一样。

每次看到这样的二九，她总觉得他心里藏着许多的事情，她的好奇心又开始跳了起来，她开始好奇二九的故事了。

二九突然转过头来看她，他们眼神对视，赵小溪一阵慌乱，撇开眼睛，胡乱地张望四周。

“你不跟上吗？它们走远了哦。”

“阿——”赵小溪一路小跑追了上去，她低头看着战马留下那长长的一窜脚印，她深感疑惑，生灵死后的魂魄不是没有重量吗？只是为何这匹战马能够在茫茫雪地上留下脚印。

“二九，生灵死后还会有重量吗？”

“没有，灵魂只是生灵死后的意识形成的，没有躯体作为宿体的意识，是没有重量的，呃……或许不能说没有重量，只是它比羽毛还要轻，人间尚无衡量它重量的一杆秤。”

赵小溪点了点头，她也认可人的意识怎会有重量呢，“只是为何它能留下这么一串足迹。”

二九笑了笑，摇了摇头，原来她因为这个才会问那样的问题，“灵魂虽无重量，但是它经过的地方也会留下它的痕迹，只是每一个灵魂所留下的痕迹都会不一样，而灵魂留下的痕迹能够帮助地府的调查官追踪它们的行迹，将它们引渡回地到府去。”

赵小溪恍然大悟，“所以这些脚印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二九点点头，“只有引渡灵魂回到地府的人或者府差才有能力看见。”

“原来如此。”赵小溪低头，踩在那一串雪白的脚印旁边。

“那老头来了。”二九仰头，赵小溪也顺着二九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光朝着他们飞来，一会儿，落到了他们的附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小旋风，树上的雪被那阵风惊动了，‘哗’地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