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调查这些想要在哥谭搞事的人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调查出来的,哥谭更不是我的主场，调查东西也不是我的长项。

对于我来说，专业的东西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家里有着世界第一第二的侦探,我当然是选择躺平被带飞啦——开玩笑。

我不擅长搞调查,但是杰森擅长。

杰森除了擅长搞调查之外，更擅长在我老爸——也就是蝙蝠侠这边套取情报。

他白嫖情报的能力真的超级厉害,看起来也超级熟练——我是指他在我喝口水的时间里就入侵了提姆的电脑这件事。

就,怎么说呢？

杰森：“呵,小红鸟建立防火墙的能力见长啊。”

提姆：“敢入侵我的电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我沉默良久,键盘敲击声在我耳边左右声道立体环绕。

“我说。”

“你们两个,距离不到两米,非要这样你来我往的交换情报吗？”

我坐在咖啡店的卡座上,我的左手边是杰森，右手边是一个隔离卡板，把位置隔离开来,隔离卡板的右边坐着提姆，他们明明就坐在一个地方。

“还是说，这是什么新型的哥谭神秘人员交换秘密情报的新方法吗？”我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此时我非常想拿着谜语人的问号拐杖怼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让他们感受一下我几乎要拥有实体的疑问。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线索都摆在这里了,我走了，下午还有课呢。”提姆合上电脑,一口闷了手边剩下的咖啡。

他接过了咖啡店店员递过来的打包好的美式,跟我们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就这样走了。

实话实说，我觉得交换情报可能不是他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

他更像是找借口出来补充今天的咖啡摄入量，毕竟阿尔弗雷德对他每天的咖啡摄入管控非常严格。再加上最近哥谭的晚上事情挺多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堆起来，想要一瞬间完成是不可可能的，赶工总要熬夜，熬夜总要喝咖啡。

提姆，卑微高级打工人实锤。

“你在说什么？”杰森幽幽地问我，“你在同情一个百亿富翁吗？”

“啊？什么？”我惊讶，“我说出来了吗？怎么会这样！”

“嗯哼。”他笑了，“你自言自语的臭毛病居然没有彻底改过来。”

“事实上，改过来了。”我说，“这次只是因为太惊讶了，提姆看起来真的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确实。”杰森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晕过去了。”

“下次把他打晕好了。”

我：？？？

他好像在说什么我无法理解的很可怕的事情。

“咳，言归正传。”我把话题拉回了资料上。

“怎么说呢。”杰森组织了一下语言，“最近哥谭四处都很躁动，一些中小型的势力活动得非常频繁，这也是最近老头子他们忙得飞起的原因。”

“问题就在于，这个躁动的原因。”他说，“不知道是谁吸引了这些小势力，一个个躁动得厉害，他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情，时间太短还没硬结果出来，但是我怀疑这个跟来到哥谭的狡兔有关。”

狡兔，诡辩大师。

如果是他的话，能够煽动这些小势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问题是，在哥谭能够煽动人心的精神病罪犯也不少，越狱之后躲起来的也不少，这个背后也可能是他们的什么计划。

“这次这些人动作的风格和阿卡姆里面的那群疯子不太像。”杰森说，“也有可能是他们改性了，不过我更倾向狡兔。”

狡兔动的手有什么非常明显的风格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最明显的风格就是利益至上，反正就是那种，不喜欢亏本的那种性格。

如果这个事情的背后真的是他在搞事情的话，那么他来哥谭的目的绝对不会是只有杀我一个。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一定是在搞什么大事情，甚至于在他的设想里，我的死亡也只是这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今天满脑子都是阴谋小丑狡兔什么的，我居然在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他。

让我想想，上一次做的梦还是暴捶小丑呢。

这一次我能在梦里暴捶狡兔吗？

真是令人期待。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我愉快地继续梦了下去。

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视角。

我感觉到我好像漂在水上。

身体没有办法自如地行动，我就这样顺着水流在飘动。

我应该是在一条河流还是什么海面上，这个时候，我有一个非常诡异的猜想。

——在这个梦里，可能是一具已经泡发了的，被抛尸在海里的尸体。

这是一种直觉，像是那种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告诉我的一样，那种“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就是知道”的感觉。

现在，作为尸体的我正在顺着海水的流动而移动着。

不知道飘了多久，我感觉到了周围的环境的变化，出现了陆地，我从海里飘到了河里，两岸越来越窄，然后我撞上了一个礁石。

……啊不对，不是礁石。

是一艘船，一艘游艇，一艘开在河道里的游艇。

我奇怪了一下。

这种小河里能开游艇吗？

但是我又想了起来，我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那出现什么都不会奇怪。

我这样说服了我自己。

然后我就看见游艇上的人甩下了一个鱼钩，鱼钩上面什么诱饵也没有。

这个鱼钩，这么一甩，就砸到了我身上，把我吊了上去。

好家伙好家伙，这他妈是钓尸啊！

游艇上的人感觉到了有东西上钩，用力地拉起了鱼线，就这样把我从水里拽了上去。

幸好这不是个真人，不然在现实世界里，这他妈不得吓死？

我认真地心痛了一下这个在河里开着游艇钓鱼的人，直到我看到了他的样子。

——一个穿着沙滩裤花衬衫，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钓鱼的狡兔。

我和这个状态诡异的狡兔对上了眼，他倒是没有被我吓到。

他只是默默地把我从鱼钩上解了下来，把我放到了他钓的鱼的旁边。

我听到他在自言自语了。

他说：“这他妈的我做个梦钓个鱼也能梦见这个傻逼黑蛇的尸体，我是想杀她想疯了吗？”

好的，我梦里的人物梦见了他在梦见我。

然后我又看见他恍恍惚惚地质问自己：“我刚刚不是已经把这个傻逼杀掉沉到哥谭湾里了吗？怎么现在飘在我的游艇底下？这个哥谭湾还能让尸体瞬间移动吗？”

破案了，梦里的我居然是被狡兔这个傻逼玩意杀掉的。

居然还沉了海？

然后恍惚完的梦中狡兔就丢下来手里的钓鱼竿，拎起来了现在作为尸体的我抖了两下，非常动漫效果地从我身上抖下了两条鱼——也可能是虾和螃蟹，反正这个角度我是看不到，只靠听觉来猜测动静是什么东西导致的。

在梦里已经死了很久的我身体已经僵直了，更何况一个尸体根本没有办法自己乱动。

除非我在梦里变异成那种，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种僵尸之类的。

梦里的狡兔把我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抖干净之后，把我靠在了船上的甲板上，然后哥俩好地搂住了作为尸体的我，我的内心寒恶了一下。

“梦里的你死得可真合适。”狡兔说，“非常符合我的计划，非常完美地按照我的计划在走，死的时机也恰恰好。”

“希望现实世界里的你也能这样听话地去死，让我好好地能够享受梦中的退休生活。”狡兔说。

奇怪。

真的好奇怪。

他在说什么？

作为一具不能动弹的尸体，我僵硬地被我的死对头抱着。

谢谢，有被羞辱到。

为什么在我自己的梦里，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梦就算了，还要被这么一个傻逼玩意像是好兄弟一样揽着我的肩膀听他说他曾经策划的杀死我的计划啊！！！

他真的好变态，这么变态的傻逼是我能够在梦里梦到的吗？

我感到了奇怪。

这个傻逼已经从他哥是怎么死的，讲到了他是怎么查到我的身份，再讲到了他是怎么策划我的死亡。

就像是唐僧念咒一样，如果能说话，我只想高喊一句“师傅别念了”。

讲真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傻逼是个话痨。

“等你死了之后，我就能够完全从我哥的那个情人手上拿到她在组织里的权力，到时候就没有人能阻挡我挥霍组织里的钱了。”这个傻逼已经开始美滋滋地畅想未来了。

“到时候，你被沉在哥谭湾里发烂发臭，我就在海上优哉游哉地带着美女去钓鱼，你在水里被鱼吃得只剩骨架，我在带着人手环游世界，你的骨架掉得七零八落，我在这个肆意挥洒金钱。”

我转动着突然间能动起来的眼珠子，瞥见了这个傻逼脸上肆意潇洒的表情。

真是美好的愿望呢，我在心里皮笑肉不笑，要是不是以我的死亡作为前提就更好了呢。

我在梦里感觉到了他对于杀掉我的执着，我开始怀疑这个到底是不是我的梦了。

——怎么会有人做梦梦见自己的死对头在畅想自己死后的未来呢？

这真的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噩梦吗？

我陷入了沉思，然后又动了动眼珠子。

沉迷在畅想自己未来的狡兔这次注意到了我的动作，他突然间就沉默了。

半晌，这个傻逼松开了揽着我肩膀的手，站了起来，同手同脚地走了几步。

远离我之后，他瞬间就跑了起来。

边跑边叫：“诈尸了！！！他妈的见鬼了！别别别别过来！！！妖魔鬼怪快离开！！！”

咦？这个傻逼怕鬼？

我感受到我能动了，于是我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控制着自己的肢体，僵硬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