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打羊胎素啊，皱纹还挺深

“你那个药，我送你的，看你拉一下午肚子了。”沈常清看导演刚刚走过来，原本阴沉邪恶的嘴脸立马转换，干净皎洁如明月，如风扫雾霾。

“哟，那还是真是谢谢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盒子的毒药。谭斯阳笑靥如花，比他还灿烂。

两个戏精在比拼演技。

等导演走了过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扭曲的面目全非。

沈常清气的翻了个白眼，冲冠眦目，谭斯阳走了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笑盈盈，“打点羊胎素，皱纹还挺深啊。”

沈常清气的脸一阵白，撕裂的声音从磨着的牙齿间流出，“你也一样，鱼尾纹挺多，咱俩去个美容院还能凑个vip打折。”

“呵，老子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谭斯阳挥了挥手，表示嫌弃，撞了下他的肩膀，像是挑衅。

“你给我打的根本不是信息素催发剂吧。”沈常清声音颤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对啊，是老鼠药。”

谭斯阳轻笑，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耸肩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还吹起了口哨。

真的很爽。

出门只看见谭斯阳的助理站门口，像个雕塑，也许是跟在顾煊择身边久了，气质还有几分如出一辙。

“嗨，请问什么事呢？”出于礼貌，谭斯阳还是问了下。

“顾总在等你。”助理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叫啥名字，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谭斯阳有点好奇。

“秦洺锡。”助理回应，又加了句，“可以叫我小秦。”

“哦，你这名字像女孩名。”谭斯阳下意识的说了句。

“是啊，听起来像而已。”

助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挺可爱，谭斯阳看着他这个动作，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傻帽哥哥，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你这个动作，我哥经常做，很可爱。”

“是……是嘛……”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句，助理的脸倒是红了几分，比平时严肃的模样多了几分温和。

还是个纯情男人啊，谭斯阳心想。

谭斯阳出门，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了辆林肯。

顾煊择又换车了。

上次好像是劳斯莱斯来着。

真是朴实无华的低调生活。

“谭先生，上车吧。”谭斯阳别扭的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此刻顾煊择正在闭目养神，并没有因为谭斯阳的来到而触动自己的状态。

谭斯阳只是撇了眼顾煊择，他微微仰躺着，脸部轮廓犀利而又立体，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眶加上浓密的长睫毛，颇有几分混血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不近人情，冷落冰霜。此刻那双手搭在西装外套上，倒是节骨分明，强劲有力。

谭斯阳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想法，看到他微微暴起在手背上的青筋，要是拿刀划一下，猩红的血滚落过细薄的皮肤，倒是有几分“暴力美学”里的美感，娟丽华美而又弥漫着萎靡。

他也不是个艺术家，只是偶尔爱感慨和幻想。

谭斯阳听着车里舒缓的音乐，跟催眠曲似的，很快入睡。

等到了目的地，旁边的助理好心拍了拍，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口水流到靠椅上了。

还拉丝了。

真丢脸。

此刻顾煊择背对着他，比他先一步出门，似乎没看到他这个囧样。

还好不知道把他的车搞脏了，不然还不得送去把车洗个里三圈外三圈。

助理尴尬的抽了几张纸巾给他，谭斯阳快手快脚的擦完了，然后慌张的将纸捏在手心。

顾煊择冷冷的瞄了他一眼，谭斯阳身体抖抖，僵着张臭脸拽里拽气的说道：“多少钱，我赔你洗车费。”

谭斯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附属金卡，递给他，“里面有二十万。”

因为身高差的原因，顾煊择这个居高临下的视角，睥睨着谭斯阳的头格外扁圆，像个年画里的大头娃娃。

顾煊择没跟他一般见识，沉默不语，冷着张脸，转头迈着步子走向前面的高大建筑物。

谭斯阳腿麻了，手在半空中还是僵硬的，像个提线木偶，他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怎么跟个啄木鸟一样，嘴巴这么牢固，还又臭又硬。”谭斯阳嘟嘟囔囔的，看顾煊择走远了才敢叼两句。

旁边的助理忍不住笑出声，用手轻轻捂着。

在线磕阴间cp，太诡异的酸甜了。

谭斯阳想起今天跟他吵架的事情，碍于面子，不想跟他讲话，顾煊择比他先走了好长一阵距离。

前面的电梯正好即将关闭，顾煊择一步踏入，谭斯阳狼狈的冲了过来，电梯啪的下关上了

他险些撞到电梯门板上，只看到顾煊择面无表情的转身，似乎都没想等他一下，自己一个人坐电梯就先上去了。

“我靠，这男人也太小肚鸡肠了。”谭斯阳看着这电梯数，99层。

什么概念？

他先去楼下的咖啡厅续了杯免费咖啡，喝完，这个电梯才到一半。

刚有点尿意，这个电梯就下来了，叮咚，谭斯阳冲进电梯，刚想摁电梯数，一堆人冲了进来，把他挤成沙丁鱼。

“啊啊啊，好想嘘嘘。”谭斯阳背着身体，被挤到角落，挤来挤去更想上厕所了，膀胱要炸掉的感觉。

“阿西，阿西……”他抓马的收缩两条腿的距离，后面直接变成交叉腿，像个上岸的美人鱼，忍受着双腿变异的痛苦。

后面的人透着电梯的倒影，看着谭斯阳诡异的动作，鄙夷，匪夷所思的盯着他。

谭斯阳似乎能感觉罪恶的眼神聚焦在他背后，但他不想理会，电梯进进出出，进进出出。

他假装淡定，憋着，上了99楼。

去他妈的顶楼。

难道顶楼的饭菜最好吃嘛？为什么要在99楼聚餐，这个电梯上的都可以让他跑个迷你版“马拉松”了。

他如愿的去了厕所，得到了释放，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修长的手指间还叼着根眼，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豪门贵公子。

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强大的专属信息素，似乎是顶级alpha才能散发出来的。味道很特别，但闻起来好像有点熟悉。

他看着那个看起来气场逼人，骄纵跋扈的男人跟自己进了同一个包厢。

谭斯阳在脑子里转了下，这不是他今晚要和顾煊择家里人聚餐的包厢嘛？如果这个男人也在里面，是谁呢？

难道，是他的弟弟顾慕择？

气质倒是颇像传闻中那个花花公子，充满野性，轻挑放纵。

谭斯阳紧跟随后，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房间内凝重的气氛属实把他整的尴尬了，毫无生气。

他看到顾煊择旁边的位子留了个位子，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他走了过去，挺直腰板坐在旁边，脸上带着职业假笑。

今天顾煊择的父亲不在，据说是去化疗了，偌大的包厢里大概有七八个人，有长辈晚辈，有男有女，谭斯阳倒是一个都没见过，都是陌生脸。

“哟，哥，这位小美人就是你对象啊。”顾慕择的声音轻浮刻意，听起来却很随意。他的指尖抖了抖烟头，吸了口烟，看起来很落拓不羁，样子潇洒。

顾煊择没有回答他，似乎连敷衍都免了，薄唇紧抿，面色硬崩崩。

谭斯阳也觉得对面这话像是调戏，也很不尊重，开口回应：“我叫谭斯阳，这么说以后也是你的长辈。”

顾慕择觉得有点意思，从嗓子里挤出了点笑声，他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

“长辈？嫂嫂还挺懂礼仪。”顾慕择撩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挑了挑硬气的眉毛，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得人局促不安。

顾煊择沉沉的撇了眼顾慕择，不改面色，“吃饭吧，今天好不容易欢聚一堂。”

“哥，那我说这里面看起来最不开心的人，怎么着也是你啊？”顾慕择开玩笑的说着，看似玩笑话，似乎在说真心话。

谭斯阳皱皱眉头，这男人逼话还真的是有点多啊，难怪能看上沈常清这样的货色，自己也不是个懂得分寸的人。

真是臭味相投。

“呵。”顾煊择开了瓶酒，往他的高脚杯里面倒了下去，两个人眼神交锋。

顾慕择弹了下高脚杯，咋咋乎乎，“够了，哥，太满了，你这是想把我灌醉嘛？”

“多喝点，你不是最喜欢喝酒吗？我特地从老酒庄里面派人运送过来的。”顾煊择摇了摇高脚杯，血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摇晃，散着诡谲的光泽。

很像泛着酒香的血。

谭斯阳突然有这么一种想法。

他很少喝酒，甚至说的上不感兴趣。

顾煊择给他换了瓶果汁，还冒着热气，谭斯阳望着他的侧脸，晃了神。

“咳咳……”谭斯阳小小咳嗽了两声。

“嫂嫂嗓子不舒服啊，我这带着金嗓子呢，要不要来两片。”顾慕择看起来很关心谭斯阳。

顾煊择开口，“这倒不用你这么关心吧，还有作为你未来的长辈，说话不要这么轻浮，放尊重点。”

谭斯阳吞咽了口唾沫，这，这，顾煊择是为他讲话嘛？

“大哥还真是护短啊，怪不得呢，我塞了这么多钱给我家小情人当主角，也能给刷下来。”

顾慕择喝了口美味醇香的红酒，细细品味，“不过，像嫂嫂这样的美人，我要是大哥，也是愿意的。”

“甚至，小心肝我都能掏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