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奥利维尔在运动场等了一个小时，我正好刚刚下课。

“你就这么随意进来了？”

“我也才18岁，本来也应该是上学的年纪。”说着他掸走我头发上的叶子，“我饿了。”

“我带你去食堂。”

“大学食堂，是个新奇的体验。”他的声音吊着，语速缓慢，口音维持得接近rp，难得的是听起来清脆又高冷。

“你很奇怪，奥利。”

“我和朋友学的发音方式，非常有趣。”

“啧，美国人不喜欢这样，你懂的。”

“好吧。”

玛格丽特取了餐，正在食堂老位置等我。

“我以为现在不是六月，”她夸张地吟诗，“但你比夏天更热烈。”

“谢谢夸奖，女士。”奥利没有摘帽，但还是像模像样地回了一礼。

“我说过的，这是我的兄弟奥利维尔，这是我的舍友玛格丽特·肖。”

我拜托玛格丽特帮忙照看一下奥利的背包，然后拉着他去逛一圈食堂。

结果他虽然看得兴致盎然，但吃得很谨慎。

“真热闹，我在俱乐部都是小餐厅，哪怕是梯队人多一点，也不会有这样的人海。”

“更不会有队医叫你克制饮食。你胖了吗？”

“70kg，再重我就跑不动了。”

由于我要睡午觉，下午还有课，奥利维尔只能送我到宿舍楼前。他从背包里抽出三个塑料包装袋递给我，里面是说好的礼物。

“你等我一下。”我灵机一动，拿着礼物奔上宿舍楼，又带着一个小枕头下来。

“喏，塞你包里，累了还可以随便枕，不用还。”

奥利维尔：“下午见。”

重新在床边坐下，我松了口气，把包装袋拆开，取出桑德罗的球衣。

除了国家队的6号，俱乐部的球衣居然是一式两份，分大小码。

还有一个信封。

【礼物。】

——封面上的意大利语。

信封里是一张珠光卡片。

【给你的。】

——不像是奥利的字迹。

我心神不宁，但还是决定下午碰面时再去找奥利维尔问个明白。

玛格丽特睡了，我暂时不想打扰她。

下课以后。

奥利维尔发信息说他在医务室。

我赶到时，碰到两个熟面孔，史蒂文和塞斯。

“发生了什么？”

奥利维尔：“被砸了一下，撞到铁丝网上，破了点相。”

“没吃药吧？”

“小伤，哪里疼到需要吃药。”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然后把始作俑者叫到医务室外。

“两位，能否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踢球的？”

塞斯：“纯属意外，他倚靠在网边上睡觉，被出界的球砸到了，然后那个网边缘有没修剪干净的部分……”

史蒂文眼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们认识啊？”

“嗯。”

“他是我们学校的？你男朋友？”塞斯很有八卦精神地问。

“不是，他来学校看我，但我才下课。我哥，奥利维尔，和你们同年。”

“那你几岁？”史蒂文突然震惊。

“16。”

得到答案的史蒂文：“天哪，可你真的好高……”

“别理这个蠢货，”塞斯单手按住张牙舞爪的他，“要来和我们一起踢会儿球吗？我们去别的系抓几个人。”

我：“确定其他人不会介意？”

“只要你能像以前铲我们一样，把他们欺负一顿，就好了。”塞斯坏笑着建议。

“介意加个人吗？里面那个，他也很喜欢踢足球，但我们从未有做队友的机会。”这确是我有感而发。

塞斯：“他有基础吗？”

“有啊，我们过去一起练的。”

史蒂文灵光一现：“我有种感觉，你想整我们。”

我：“他的水平还过得去。”

处理完伤口，奥利维尔走了出来。

“还能陪我踢着玩玩吗？一节课左右，不会太累。”我说。

“也行。”他答应了。

塞斯和史蒂文一个去通知队友，一个去抓人，此时都走开了，我的问题也到了出场时间。

“我看到有封信，意大利语写的，不像你的字迹。”

“我做了一件很冲动的事。”他突然用无辜的表情说出这样一句话。

“继续说，我听着。”

此时颇像我们初见时，我在出租屋里用红外线对准他的头，让他解释的场景。

他遮住嘴型，用意大利语说：“桑德罗可能相信了我说的话，关于你。我们前一天看了《终结者》，第二天我对他说，‘我捡到一个小孩自称是你未来的女儿，她穿越时空来找你了’。然后，正好美国那边有很多外星人、高科技、超能力者的新闻，比如我们聊天时电视上出现了超人……”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突然嗤笑：“正常人怎么会相信。”

奥利维尔：“正常人也没想到地球会有外星人。”

我该说什么？感谢美国丰富的生物图鉴？

“他不会……”我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那么容易。”

他摊手：“桑德罗问我是不是开玩笑，我说，如果真有这种无聊的笑话，那它应该被踢出笑话书，因为它不是。”

“你是故意的。”我的心情复杂极了，因为这超出了我的计划。

“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幸运一点，把你带到这里是我的疏忽，但是让你漂泊多年，是他的错误。”

“你让他为难，也让我为难。”我禁不住叹气。

奥利维尔：“可他信了。”

去年，我做了亲子鉴定。

奥利维尔为了拿到桑德罗的毛发，费了不少劲，最后还是提前和他做了朋友，才能近身。

但我总觉得像是梦一场。

没想到奥利维尔会突然和桑德罗说开，这让我心惊胆战之余，又忍不住开始贪心。

就像迪克虽然和蝙蝠侠冷战，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是亲密的家人。

就像玛格丽特和父母通电话，甜蜜蜜的撒娇引得我心情低沉。

我的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