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城中老兵

布湘火安奈不住，便去营地外等候，斥候已去传达命令。

另一边，百里沙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

“来了！”

霍步酒带领两万余士兵，此时后悔铁骑兵不在，靠着双脚，心急如焚啊。

“快！加快脚步！”

比他更急的便是南蛮斥候，以及急不可耐的百里沙。

见霍步酒大军已在攻击范围，百里沙领先把点燃的炸药包扔出去，随着一声响，接着响不停，敌军瞬间大乱。

霍步酒即刻命令重甲兵在外，摆好阵型防御，轻甲兵退出被攻击范围，绕道攻向城南，与霍卜廖军队会合。

一顿乱炸后，百里沙显得很失望，可恶啊，重甲兵浑身重铠甲，火绳枪燧发枪的作用大大降低，不能穿透重甲，只能瞄准眼睛等。

若是轻甲兵，都不带瞄准的，闭眼射击，不死也得残废。

又扔出一轮炸药，炸炸重甲兵，见敌军已撤出攻击范围，百里沙命令停止攻击，而后向城南奔去。

马耀快带领骑兵，像土匪般冲进去，一顿乱砍乱戳，抢完物资就跑，不恋战。

马耀快大声呼喊：“兄弟们！撤，小心弓箭手！”

此时，

宁原等人趁着夜幕和喊杀声混入城内，十八罗汉架着宁原，与月奴施展轻功，这让宁原又是一顿羡慕。

不计算桑家军及眷属，巫州城民约三十万，士兵不足五千，这已经是极限了，许多士兵都是临阵磨枪。

守城兵提心吊胆度过了漫长的一日又一日，若不是桑家军近万名老兵，他们早就放弃了抵抗。

今夜，城外号角声不断，他们紧张的心一直吊着。

宁原进城后，伪装成城民，得知城主带领五千士兵守城，另有老兵协防，宁原知道百姓口中的老兵便是桑家军退出编制的老人。

他们都是垂暮之年，甚至是花甲老人，可骨子里仍然是一名士兵，一名誓死不从的桑家军，可战死，不可屈服。

宁原远远的就看到城头老兵，他们挺直佝偻腰板，手拿大砍刀，随时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城内最北处，这里是桑家军家眷栖居之所。

老弱妇孺在里面进进出出，有老兵把守，不让生人接近，宁原来到老兵前，见他满头白发，心生敬畏。

宁原带着月奴，十八罗汉在远处等候。

“小伙子，如此鲁莽，城主没告诉你这里不可乱闯？”

宁原拱手道：“见过桑家老兵。”

老兵身躯颤动，百姓可不知“桑家军”，眼前之人是敌是友？

又有几名老兵围了过来，他们看向里面的老老少少，唯有握紧手中大刀。

宁原看的仔细，叹息道：“宁原宁长命，不知老人家可否听闻？”

“你是宁原？”

“等等...老夫瞧瞧！”

一个老兵匆忙折返，片刻后拿着一副画像，对着宁原仔细瞅，随后激动道：“老兵拜见大帅！”

宁原颔首，接着蹙眉，桑寒留下画像，万一被有心人或者敌人发现，岂不是暴露了。

老兵看出端倪，指着画像一边的字，尬笑道：“大帅请看？”

宁原抬眼望去，差点气死。

“诛杀此贼，赏黄金万两。”

好家伙，桑寒留下的是追杀令，不过，如此隐藏真相，也算过得去。

接着，

宁原再次拱手道：“巫州有动静，我便领兵前来，让你们久等了。”

“大帅哪里话，若不是大帅，老夫等到死都不能瞑目，如今回归乘国了，死而不已。”

老兵无奈道：

“这南蛮莽夫，多次劝投，若不是我等冲上去，城主早就投降了，唉，他们知道啥，以为投降了就能没事，可笑，南蛮好杀，劝投无非是想要一批奴隶，为其驱使。”

宁原安慰道：“放心，我既然来了，定要保你们平安，嗯...桑大哥也到了，在川海随时会发起攻击。”

进入营帐后，进来许多老兵，宁原与他们寒暄片刻。

“南蛮兵物资被抢，一是折返南蛮国，二是让南蛮增兵支援。”

“如果折返，最好的路线就是水路，桑大哥定会阻拦，如果增兵，他们会不惜代价攻入巫州城，就地抢掠物资，以防万一，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老兵颔首，“唉，巫州城与外界脱离，那些士兵根本不惧战斗力，指望不了。”

宁原蹙眉凝思，突然问道：“有没有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城外？”

“有，城东鬼井。”

好奇怪的叫法，鬼井？

三五老兵领路，带宁原来到鬼井，越到鬼井处，人流越少。

最后鬼井四周百丈内荒芜一人，只留有残破的房屋，和比人高的野草丛。

宁原愈发好奇，“为何如此荒凉，这鬼井有何说法？”

老兵叹息道：“乘国建号前，桑国公曾领兵在此休整，这口井便是那时挖掘的，从里面另开暗道直通城外川海。

当今陛下改号乘国，桑国公收到消息后，留下四十万大军在此，恐京城有变。这后面的事大帅也知道，桑国公含冤而去，黎统领奉命前来，本是让我等回归的。

可不曾想发生变故，黎统领一直怀疑皇家所为，故此让我等再次候命。这一等啊足足二十年头，那年刚巧爆发瘟疫，在黎统领的带动下，死去的人便丢到井里面。

等瘟疫过去，我等按照指示，从这里取出井水继续将瘟疫播撒在巫州边境，导致巫州边境常年横生瘟疫，也阻挡了南蛮国、乘国等进攻，使得巫州成为无国疆土。

为了不让瘟疫在城内传播，一直在这片制造恐慌，这时间久了，百姓也就相信这是不详之地，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宁原惊诧道：“那些播撒瘟疫的士兵，岂不是？”

老兵苦笑道：“为了隐藏这里的秘密，必须有牺牲。”

宁原深感敬畏，接着道：“如今天花瘟疫不足为惧，我会想办法从这里运送炸药包过来，安插太子军潜入前，守城之事还要拜托你们了。”

宁原心里很不是滋味，让一帮花甲老人守城，真想扇自己几巴掌。

回到老兵营地，遇到了桑寒派来的探子，宁原把计划与猜测告知，让探子即刻回返，通知桑寒准备夹击。

寅时刚过，天色渐渐亮起。

宁原和月奴等人，跳入鬼井，井底下有许多白骨，还有一条向上斜的通道。

城东靠海，暗道不长，否则宁原等必然活活憋死。

浮出海面后，立即游上岸，趁着天未亮，向南岸靠近，宁原估摸着黄牛等人还在收拾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