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出去的，又前后回来的。
温棠回来的时候表情没变。
但是贺启深回来的时候，脸上犹如乌云密布，且身上的气息阴冷得可怕，他坐下来的时候，周围的人表情都变了，低下头，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大祸临头。
那些隔得老远的，都能感觉到贺启深阴沉的心情。
所以在温棠坐下来以后，白悠悠立马小声询问。
“你把他怎么了？他怎么回来以后跟个怨夫一样？”
温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怨夫？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被温棠看这一眼，白悠悠眨巴了下眼睛。
“难道我说错了吗？贺少跟着你出去的时候，看起来情绪好像还可以，回来的时候……我感觉他那脸色比煤炭还黑，你对他做啥了？”
“他一个大男人，我能对他做啥？”温棠打开椰子汁喝了几口。
她面前摆的好几样果汁，明显都和别人不一样，应该是沈江月特地给她准备的。
而且这些还是平时按照她喜好来的。
不得不说，她也真的是有心了。
正思索着，温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季离发过来的消息。
“刚才出去做什么了？”
不用抬眸，温棠都能感觉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道是季离的，另一道……
温棠没抬头，直接回复。
“二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季离这样管着自己，同一个剧组也确实是不方便。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她一定要选个没有哥哥们的剧组。
季离：“七宝，在哥哥这儿，无论你什么年龄，你都是我妹妹，跟是不是小孩子无关。”
看到这条消息，温棠顿了一下，这意思难道是说，他是要管她的事情管到底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温棠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心烦。
大抵是因为刚才和贺启深的那段谈话，也可能是因为在化妆间碰到了不好的事件，让她今天的心情瞬间变得不愉快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白悠悠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棠棠，我看你表情不太对，需要我先陪你去休息吗？”
这烧烤趴才刚开始不久，这个时候走的话应该会让沈江月没面子吧？
看在她替自己准备了这么多饮料的份上，温棠怎么说也该再呆个一会。
于是她便跟白悠悠商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今天晚上早点回去？”
白悠悠虽然很舍不得她的烧烤，不过姐妹更重要，立马点头：“好，你说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嗯，你先吃。”
得知呆会要回去，所以白悠悠便开始报复性地吃东西。
温棠在她旁边坐着，也没有再回季离的消息，而是面色淡淡地喝着果汁。
她喝完了一瓶椰子汁，又看到旁边放着的柠檬汁似乎不错，刚想伸手拿过来，手机又震动了下。
她的秀眉微拧起来，以为又是季离给自己发的消息，谁知道是贺启深发来的。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把饮料当水喝？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听言，温棠一怔，记忆又开始倒退。
他幼时带她去吃喝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温棠，还没吃东西之前，看到各种花花绿绿的饮料总觉得格外喜欢，所以每次都要点上两三杯。
每次还没吃饭就开始喝饮料，喝到呆会食物上来的时候她又捧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哥哥我吃不下了。”
少年默了下：“菜才刚上。”
“哦。”小姑娘扁了扁嘴巴，勉强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吃了两口，然后皱着鼻子说：“哥哥，我觉得我再吃一口，肚子可能会爆炸。”
听言，少年唇角扯了扯。
“是吗？刚喝饮料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种觉悟？”
小姑娘顿觉委屈，“可是那个饮料太好喝了嘛，我一不小心就喝多。”
话音刚落，小姑娘的额头便被少年的指尖轻弹了下，抬眸便对上他漆黑的双眼。
“下次不许再这样喝。”
“知道了哥哥，我下次不会了！”
结果，下次还是这样，总有下一次，少年每次都要给她收拾残局。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温棠都还是想笑。
当时，他对她是真的好，因为无比纵容，她各种无理的要求在他这儿总是能实现，少年每次颇为无奈，可是又拿她没办法。
她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和时光。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她也才会记挂这么久。
甚至后来嫁给他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贺启深时，温棠每次都在想，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在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碰到他，她还会那么义无反顾地喜欢他吗？
这个答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知道。
思及此，温棠缓慢地打字回复。
“与你无关。”
打完，她的指尖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击了发送。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之后，坐在贺启深周围的众人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凉了，甚至冷到让他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奇怪，这天气也还没有到真正大寒的时候，怎么就感觉这么冷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
温棠和白悠悠起身去跟导演告别，她们要提前离开，导演也没说什么，只朝她挥了挥手。
“女孩子，是该早点回去休息，那你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导演，那我们先走了呀。”白悠悠朝温棠挥了挥手，然后拉着她一起离开。
两人从剧组的后门离开。
白悠悠一边问：“刚才忘记问你了，你从化妆间回来的时候身上怎么披着贺总的衣服？还有警察为什么会来？跟你们有关系吗？”
现在也只有两个人，温棠便将刚才在化妆间里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等她说完，白悠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警察把人带走了？”
“嗯。”
“我靠，这人真变态，居然潜进女化妆间里，如果当时不是贺总在的话，他都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这里，温棠也是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如果当时不是有贺启深在的话，那她会怎么样？
虽然她现在和他的关系很僵很别扭，但他帮了自己是事实，她也没有跟他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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