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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守城

钱书瑶瞬间清醒过来,如今主帅和太子都不在,能领军的几位将军也都不在,现在能做主的只有监军,但是监军是三皇子的人,让他出来怕不是会直接打开大门放敌军进城。

“小姐,怎么办?”甜果急的眼泪汪汪的,她自小长在京城,何曾见过这种架势。

初九在外面敲门:“夫人,属下可以进去吗?”

钱书瑶连忙起身穿上衣服:“进来吧。”

初九把现在的城门外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护城的陷阱阻挡了一部分的敌军,但是拖延不了太久,现在急需一个有领导能力的人组织守军守城,现在本就人少,如果不能形成有组织的防守,很容易被击散。

初九有这个能力,但是他没有威信,毕竟他只是太子的侍卫,又刚来没多久,不会有人服他,从三娘就更不用说了,她在军营里刚刚起步,还没有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

越是关键时刻,领导的人就越是要有威信,否则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极其容易人心涣散。

一位拄着双拐的人在门口问:“太子妃,末将可以进来吗?”

他是林庚山手下的一个参将,前几日随贺干昭迎敌的时候受了重伤,现在只是能勉强下地而已。

钱书瑶连忙迎了上去:“王参将,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下床了?”

王参将回答:“太子妃,末将知道敌军来攻城,而现在没有可以率敌迎战的将军,末将在陶城驻守了一十八载,也算是有些威望,就让末将来领兵吧!”

钱书瑶皱眉,王参将她是知道的,威望有,本事也有,之前是因为受了牵连才降为了参将,只是他这一身伤属实让人担心:“将军伤的如此严重,如何去迎敌?”

王参将肃然道:“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务之急是要马上组织战术,现在守城的兵将,只是在凭经验拦截,效果并不理想,太子妃放心,末将绝对不会拿着兵将们的性命开玩笑。”

钱书瑶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和你一定去。”

在场的四个人全部都反对,初九单膝跪地:“殿下出城之前命属下保护好太子妃,万不能让太子妃涉险。”

钱书瑶回答:“如今兵临城下,覆巢之下无完卵,本宫身为太子妃,当以身作则,为将士们鼓舞士气,该做的一样不会少做。”

王参将的声音有些哽咽:“太子妃大义,末将一定死而后已。”

钱书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果然武将都很单纯吗?只是几句话就感动成这样,如果换做善于玩心眼儿的某些文臣,怕是会说她哗众取宠。

几个人匆匆赶往城门,士兵们看到王参将来了士气一振,情绪也调动了起来。

钱书瑶不懂战事,所以并没有硬要上城墙,她上去可能还会添乱,只在城墙下帮忙准备东西。

现在敌军正在外围解决环城陷阱,他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国师突然带了一大包粉末过来交给了初九:“劳烦施主把这些送到上面,顺着城墙撒下去,可以防止敌军攀爬上来,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咱们自己人沾上。”

初九谨慎地问:“这些东西是何作用?”

“阿尼陀佛,这是化尸散。”国师回答:“这粉末会附着在城墙上,一旦敌军沾上,顷刻间便会化去皮肉变为白骨。”

饶是钱书瑶比一般女子胆子大,还是被被吓了一跳,这么一形容脑海里马上就有了画面,让她想起来被梦中解剖支配的恐惧。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国师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阿弥陀佛。”国师笑道:“贫道不信佛。”

钱书瑶无语,差点儿忘了,这位国师是无神论者,佛号道号什么的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初九多想了一步:“这东西固然是好,但是若战事结束后该如何清除?毕竟以后百姓还要在这里生存,万一沾上了可如何是好。”

国师回答:“这化尸散岁药性猛烈,但是有一个弱点,怕火,待到战事结束后,在城墙上放一把火,有化尸散的地方就会引火过去燃烧,但是并不会伤到城墙。”

初九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连忙拿着上了城墙:“多谢国师。”

钱书瑶不放心的交代:“小心,别让咱们自己人沾上!”

王参将拿到化尸散之后大喜过望,连忙命人顺着城墙口往下撒,还特别交代,这些药粉很珍贵,要尽量做到覆盖面全面但是不浪费。

敌军过了环城陷阱开始攻城,一开始城内准备充足,倒也不算太惨烈,但是这一次敌军准备充足,甚至还有一些高精的攻城器械。

作为常年在军中的人,王参将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攻城器械是他们大安研制出来的,这些器械的制作方法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们之出了叛徒,那些人现在正在用大安研制出来的器械攻打大安的城池!

那些守城的将士们自然也都认识那器械,一个个目眦欲裂,恨不得吃了叛徒的肉,喝了叛徒的血。

钱书瑶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三皇子的问题,林庚山一直小心防备那个所谓的监军,而且那些器械也不是在陶城做的,不意外的话,应该是三皇子弄出来的制作方法,然后通过这个监军传了出去。

皇上宠爱丽贵妃和三皇子,若是三皇子想要拿到制作方法也不算难。

甜果有些疑惑:“小姐为什么这么确定是三皇子呢?”

钱书瑶猛然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太过于依赖原文剧情了,一旦有什么事情她第一反应就是三皇子做的,现在这里对于她来说就是现实,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三皇子做的。

或许三皇子是知情者,但是做坏事的一般不止是一个人,有些人在书里出现过,有些人原文里根本就没写过,但是却又有着关键性的作用。

钱书瑶如果一直紧盯着一个人,就很容易会忽视其他人做的手脚,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情,这样一想,可疑的人就多了。

国师为什么会突然来陶城,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的推算?

贺干昭来到西北,元帅是他的母舅,他来这里等于在建立威信,而右相为什么不但不反对,还很积极?

元帅府抓到的探子刚好有个王子,真的是他不甘心塔纳王看不到自己吗?

贺干昭为什么与原文中描写的不一样,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钱书瑶的思路一打开之后,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一样。

精良的攻城器械,带走了很多将士们的性命,不过好在化尸散起了作用,上了城墙的敌军全部化为白骨掉到了城下,很快就摞起了不少,激烈的战况让钱书瑶暂时没有办法再多想其他的事,只能暂且抛到脑后。

城墙上负责掌控化尸散的士兵小心谨慎的一点一点的做补充,下面的惨状让人头皮发麻,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退了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敌军很快也发现了问题,只能暂时退兵。

敌军退了,守城的将士们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机会,王参将趁机重新整顿。

钱书瑶在城下组织城中的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百姓们世代生活在陶城,大家心里都明白,守住城就是在守护他们自己,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家里有青壮年的,都自发的形成一个组织,一起听从王参将的调遣。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边疆苦寒,现在京城里只是秋末,但是陶城天气已经寒冷无比,大雨里夹杂着雪花,到了地上又化成了冰水,到了第二日,地面上全是冰,走一步还要滑上几步。

雨雪冲散了浓重的血腥味,空气也清新了不少,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再有来攻城的吧,毕竟恶劣的环境不分人。

求援的信件已经写出去了,一封是明面上求援的,快马加鞭争取第一时间上呈到皇上面前,着重写了现在的边关两城的形势,另一封是钱书瑶单独写给皇后的,重点写了太子失踪,陶城即将失陷,命暗卫送回去,不出意外的话,皇后会比皇上先看到求援信。

大家都在放松的时候,甜果的情绪一直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或者说是害怕,她总觉得塔纳国会趁着天气不好来进攻。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城墙上结了冰,刚好把那些化尸散冻在了里面,敌军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王参将气的直接摔了碗:“那塔纳王是疯子吗?这种天气打仗死伤都会加重,他不在乎自己子民的性命吗?”

“他要是真在乎就不会接连发起战争。”钱书瑶见过那么多的战争实录,早就明白了一点,在战争面前,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下雨的时候她就去问过国师,这些化尸散怕不怕水,国师说过化尸散的附着力很强,除非用火烧,雨水是冲不走的,谁知道却直接被冻在了里面。

若是正常的天气,出了太阳之后,这些本就不厚的冰很快就会融化,谁知道天色一直阴沉沉的,别说太阳了,连块白色的云都没有。

钱书瑶当机立断:“烧开水!顺着城墙往下浇,这种天气热水浇身上再冷风一吹,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这个季节还不至于热水马上成冰,说不定还能把那层薄薄的冰冲开。”

各家各户开始热火朝天的烧水,来不及烧的就直接从井里打水往城下浇。

敌军像是逗小孩子一样,跟他们折腾一会儿之后又撤退了。

王参将心急如焚:“他们是在和咱们玩拖延战术,现在陶城闭门不开,咱们的资源有限,早晚有用完的一日,到时候再没有援兵过来,这城大概也守不住了。”

钱书瑶皱眉问:“现在的资源还够咱们用多久?”

王参将:“最多三日。”

“三日?”钱书瑶十分震惊,战资这些东西消耗大,所以平日里军库里应该都是堆满了的才对。

王参将苦涩道:“这两年战资一直有耗损,却一直得不到补充,这还是多亏了太子殿下一直直接带了一大批过来,不然早就没了。”

钱书瑶心里怒火朝天,这皇上是疯了吗?就算他担心军权过大会危机皇权,也不能拿自己的队伍开玩笑啊!

钱书瑶摸了摸袖子,粮食她还存了一些,不过杯水车薪,战资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倒是可以拿出金子来,但是这个时候拿出来无异于给敌国送援助。

敌军现在就像是猫逗耗子一样,每日都来攻城,但是并不恋战,守城的将士们虽然气愤,但是也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好歹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尽量想办法,节省再节省战资勉强顶了七日,到了第八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钱书瑶攒下的那些粮食也维持不了多久,百姓们各家各户自发的拿出来的粮食,干的给将士们吃,他们自己就喝些稀粥果腹。

钱书瑶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眼睛一直红彤彤的,她见过很多战场,但是从来没有亲自体验过,这一段时间的经历怕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王参将和初九准备好了行装,要送钱书瑶出城。

以前钱书瑶总觉得自己遇上什么事情了肯定会第一个跑,但是真到了这个份儿,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走。

“我不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但是太子不在,我身为太子妃,绝不能丢下百姓和将士们自己逃命。”

初九、素梅和甜果都跪在地上求她走,钱书瑶沉默半天:“你们走吗?”

几个人互相看看,他们自然不会走,现在能勉强送出去一个人已经不容易。

钱书瑶笑道:“看,你们都不走,我为什么要走?”

王参将眼睛通红:“太子妃大义,但是一旦城破,太子面临的不单单会是死亡而已,您的样貌、身份,都会让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钱书瑶背过身去:“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了,桌子上放着一把匕首,钱书瑶默默地收进了空间了,此时此刻她再一次羡慕人家能进人的空间,但是没有就是没有,她没有那个命啊。

敌军的攻势一次比一次强,将士们一个个倒下,来帮忙的百姓们疲惫不堪,连钱书瑶的手上都磨出了不少伤。

城破只是早晚的事情,钱书瑶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只觉得眼前都是尸体和鲜血,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念头:“初九。”

“属下在。”

钱书瑶正色道:“以你的功夫去敌军阵营探查,有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初九没有正面回答:“属下一定尽力探查。”

钱书瑶盯着他的眼睛:“我要的是全身而退。”

初九沉默了一会儿:“大丈夫死而后已。”

钱书瑶转头问国师:“国师可会勘察风向?”

国师回答:“看家的本领。”

钱书瑶:“那国师可能测出今夜天象?”

“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国师自顾自的去了城墙上,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回事告诉他们,今夜会有东南风。

钱书瑶交代初九,带着化尸散到地方军营东南边,把化尸散洒在那里,尤其是靠近粮仓的那边。

王参将觉得这样不妥:“办法是个好办法,但是这些化尸散有限,并不能灭掉太多敌人。”

钱书瑶恨声道:“靠这些当然伤不了多少人,但是化尸散不惧水,所以它燃起的火不会被水浇灭,我要烧他们的营地!”

到底是现代社会长大的人,即使气红了眼睛,下这样命令的时候依旧是全身发抖。

她的最终目标是烧敌军粮草,但是大火烧营地,死伤在所难免,这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是她顾不得心软了,那是敌人。

初九把她的命令贯彻的非常彻底,不但把粮仓周围撒上了,连带兵将领的营帐周围都撒上了。夜间风起,直接点起了火,小火苗在风势下直接蹿成了大火。

大风把化尸散吹的到处都是,火苗也是四处飞窜,大火连成一片。

若是换做别人,一定做不到这一点,敌军阵营里也不乏武艺高强之人,功夫差一点儿就很难不被发现,还要速度够快够细心,以防不小心把化尸散沾在自己身上。

初九不一样,他在武学上非常有天分,虽说他是明卫,但是功夫比很多暗卫都强上许多,尤其是轻功,连他的师父都自叹不如。

钱书瑶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实际上根本就看不到敌军的营地,但是能看到那个方向一片红光。

王参将嘴唇颤动:“成了。”

钱书瑶有些担忧:“不知道初九怎么样了。”

“他肯定会没事的。”甜果笃定地说:“我能感觉到。”

国师突然看了她一眼:“小丫头有慧根,要不要拜贫僧为师?”

甜果下意识的看向钱书瑶,钱书瑶心里一动,她跟甜果相处这么久,早就发现了,甜果的预感特别准,不过这种预感不能控制,也许国师也是发现了她的特别之处。

钱书瑶想着,如果甜果真能跟国师学些本事,以后对甜果也有好处,经过这些日子的共患难,她觉得对于国师,可以暂且信任,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甜果朝国师行了一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国师笑了:“你这小丫头,倒是个听话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为师暂时不能教你什么,待到咱们回京之后,为师会好好教导你,这个手钏你拿着,这是咱们师门的信物。”

甜果又看了钱书瑶一眼,钱书瑶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素梅的表情之后,又继续点头,素梅在宫里这么就,既然是这个反应,那么手钏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甜果欢欢喜喜的接过手钏带上,在她看来,这个不过就是一个很漂亮的手钏而已,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首饰,所以她很开心,但是素梅却是认得,那是国师的信物。

传言这个信物是国师世代相传的,拿到这个手钏的人,就是下一代的国师,不过由于这位国师已经是三朝元老,长的小年岁却比她们三个加起来都大,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甜果突然抬头看向北面:“初九回来了!”

很久之后,初九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远远的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丢到一旁,换上事先藏在那里的干净衣服,然后把脏衣服烧的一干二净才离开。

钱书瑶发觉初九做事很严谨,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没毛病。

初九是看着敌军的粮草烧尽才回来的,当天晚上,果然没有人再攻城。

钱书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城墙上抬下来的将士们尸体和无边无际的大火。

甜果在外间听见里面的动静轻声问:“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钱书瑶猛然警觉,自从攻城那一日开始,她就再也没梦见过现代的事情,确切的说由于过于疲惫,每一日她几乎都是闭上眼睛就睡着,睁眼就去城墙,完全没有做梦的机会。

甜果端了一小碗米汤过来:“小姐,喝点米汤暖暖胃。”

钱书瑶叹了口气,她当初就应该多囤一些粮食,现在这碗米汤都已经是弥足珍贵。

甜果忙说:“小姐放心,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弃咱们不管的。”

钱书瑶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后娘娘不会不管,为什么不是皇上呢?”

甜果愣了一下,抿了抿嘴说:“我也不知道。”

钱书瑶笑道:“去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甜果用力点点头:“恩。”

钱书瑶迷迷糊糊终于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猛然惊醒,拿出匕首就捅了过来。

贺干昭身上带着伤,一时躲避不及,被她割伤了胳膊:“夫人下手再重上一些怕是就要守寡了。”

“殿下?”钱书瑶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冷静下来,对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确认来人的确是贺干昭,这才放下心里,她连忙起身点起灯烛:“殿下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是我大意了。”贺干昭觉得有些奇怪,这发生的一切与应该发生的样子相去甚远,原本他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部署,现在无奈之下只得匆匆为之,虽然勉强算是成功了,但是陶城守军的覆灭还是没能阻拦,他心痛之余更是无奈,到底时间不够,不能把事情做到最完善。

钱书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之前忙着守城,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个人,没时间想他是不是还活着,也没时间想他人在哪里,冷不丁见到人回来了,没有像原文里写的那样奄奄一息,也没有身中剧毒,好手好脚的站在这里,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贺干昭慌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怎么还哭了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钱书瑶哭的稀里哗啦的:“你还回来干什么呀,我都准备好当寡妇了!”

贺干昭大囧:“你这是咒我呢,还是咒自己呢,别瞎想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去哪了呀,怎么就不回来!陶城差点儿就完了你知道吗?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钱书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的委屈就跟那个发了洪水似的,泛滥成了一大片。

贺干昭被她弄得手足无措,以前的钱书瑶向来都是有仇当场就报的性子,要么动手,要么动钱,这头一次遇上她流眼泪,倒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甜果在外间听到动静非常纠结,太子回来了,她该不该通知其他人啊,太子是悄悄回来的,也许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自家小姐还哭着呢,人说小别胜新婚,她现在进去打扰也不大好吧。

小丫头感觉自己的小脑瓜都要不够用了,犹犹豫豫的走到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初九突然推开门把她拽了出去,随后捂住了她差点儿惊叫出声的嘴。

钱书瑶哭够了才发现屋里有一股血腥味,贺干昭胸口有血正在渗出,刚好是她刚才打的地方,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出去喊素梅。

城中只有一个郎中懂医术,身边跟着一个半吊子的小学徒,两个军医加上素梅,根本就不够用,他们五个没日没夜的救治伤员,那个老郎中还被累吐了血。

素梅毕竟受过高强度的训练,所以五个人中也只有她还算勉强有精力,那两位军医这会儿都睡着了,没人去打扰他们。

贺干昭受的伤不算轻,不过好在没有影响到重要位置,好生调养之后不会留下病根。

这一次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并没有解释,但是等到皇后派来援兵一到,他就直接带兵攻打了塔纳国。

皇后派来的是太子府明面上养的那五千私军,按照律法,太子所养的私军除了造反之外可以任意行动,所以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说是五千,但是真正来的人远远不止五千,不过当时皇上心虚更没人仔细查看了。

多亏了钱书瑶没事儿就喜欢拿元宝砸贺干昭,这批私军刚刚换上了最好的装备,精良的很。

塔纳国大部分兵力都折在了临城那边,而陶城这边营地被烧毁之后,矮丽国就退兵了,而剩下的那些塔纳国兵将所剩无几。

到这个时候才看出来矮丽国的君主有多精明,他虽然派兵来协助,但是冲在最前面送命的,大多都是塔纳国人,但是塔纳国的王上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没有退路了。

贺干昭带着精兵一路杀向塔纳国的都城,所有皇族诛杀殆尽,但是平民百姓一人未动。

大安的兵将军纪严明,进城之后没有一个人烧杀抢掠,塔纳国的百姓一开始还有些惊慌,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

与陶城的众志成城的守城局面不一样,塔纳国的老百姓反应很冷漠,只是跑回家把门缩进,并没有其他举动。

人类对于家园的执着是与生俱来的,塔纳国百姓们的反应让贺干昭觉得不大对劲,一直到他带领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攻进了王城才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们这一路走来,几座城池都比较贫苦,甚至于都比不上大安比较穷苦的城池,但是王城却十分繁华,普通百姓和皇亲贵族所居住的区域泾渭分明,皇宫里更是奢华无比。

十七各种嫌弃:“百姓都苦成那样了,王族还这么享受,难怪百姓们不在乎城破,他们的王族这么腐败,可能国家易主了还能更好一些。”

塔纳王赤身裸体的被贺干昭的人从密室中拎了出来,看他那个样子,一副身体已经被掏空的样子,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贺干昭一阵嫌弃,看了十七一眼,十七随手扯下一块帘幔盖在塔纳王的身上。

塔纳王颤颤巍巍的求饶,十七觉得疑惑极了:“怂成这样为什么还总想着侵占他国呢?这是对自己的国力有多大的错觉啊。”

贺干昭冷笑一声还能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不自量力的人,也总有那么些人完全听别人的煽动:“被别人当了这么些年傻子,感觉怎么样?”

塔纳王一开始还哀声求饶:“只要放过我,后宫的美人儿,不,是全国上下的美人儿,都能给你们。”

贺干昭冷哼一声,盯着他的眼神中满是嘲弄。

塔纳王不吱声了,绝望的坐在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寡人只有一个要求,后宫的那些美人要陪葬。”

十七听不下去了:“人家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又给你生儿育女,你倒是真忍心啊。”

塔纳王脸上的肌肉抽动:“我是王,他们都是我的臣民,自然要陪我一起死!不止她们,全国的百姓都得给我陪葬。”

“简直是个疯子。”十七觉得自己要忍不住动手了,这种人砍他三千刀都不足以解气。

塔纳王的头被砍了下来,被快马加鞭送回大安京都而尸体直接挂在了宫门上方,至于其他人怎么处理,就不一定如他所愿了。

钱书瑶有些好奇最后到底怎么做了,倒是贺干昭没说,她也没问,仗打完了,也该回去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该回京了。

剿灭了塔纳国王是大功一件,但是贺干昭并不着急回去领功,反而带着钱书瑶四处闲逛,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好不惬意。

钱书瑶有些担心:“一直不回去,不担心有人告你黑状吗?”

“就怕有人不告。”贺干昭冷笑:“如果我现在回去,怕是要被圈禁了。”

钱书瑶不明白:“现在父皇已经对你忌讳到了这个地步吗?”

贺干昭摇了摇头:“不止是父皇,一国之君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钱书瑶不理解,但是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在外面玩,行善积德也不错。

她现在渐渐找到了花钱的快乐,所以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一路上她资助了不少善堂,但是从来不留名,她不图感谢,怕万一不小心资助出一个白眼狼打消了她的积极性,这样也导致了他们路过的城镇都传说出现了以为散财童子,那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钱书瑶对于这个称号不怎么满意,她印象里的童子都是一个胖娃娃穿着一个红肚兜的打扮,不怎么好看,要当就当玄女,所以在她的刻意为之下,传说又变了,散财小童子的形象变成财神奶奶。

听到新的传说之后,钱书瑶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明明留下了仙女的暗示,怎么就成了财神奶奶了?

虽然这个称谓的确是个女性,但对比总觉得不大像是年轻的女性。

贺干昭忍笑道:“财神奶奶那是神仙,神仙哪有什么年老不年老的一说。”

“是说的!”钱书瑶反驳道:“想想太上老君那一把大胡子,还有太白金星,还有还有不少呢,都是老头子。”

贺干昭有些疑惑:“太上老君倒是听说过,但是太白金星你怎么知道是老头子?”

钱书瑶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见的都是影视剧里塑造的人物形象,事实上人家真人长什么样子她还真不知道,或许说有没有这个神仙都不一定,传说嘛,就是传着传着就四处乱说了。

她经过这段时间跟贺干昭相处,已经有经验了,说不清楚的东西就干脆不说,果断的转移话题:“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贺干昭也习惯了她这样,顺势回答:“想不想去矮丽国看看?”

钱书瑶认真的问:“我能提个问题吗?高丽国和矮丽国到底有什么关系吗?”

贺干昭皱眉:“高丽国是哪里?国内的人很高吗?”

钱书瑶根据他话中的意思推断:“难道说矮丽国的人都很矮?”

贺干昭反问:“矮丽国和塔纳国一起攻城的时候你没发现?”

“都兵临城下了,谁还注意他们长得矮不矮啊,而且据王参将所说冲在前面送死的都是塔纳国的士兵。”钱书瑶重点强调:“最重要的是从城墙上往下看,也看不出个头,反正都一样。”

钱书瑶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个画面,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保命守城的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也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放松下来,一想起那个鲜血淋漓的场面就觉得心里突突的乱跳,饭都吃不下去,整个人哀哀怨怨的。

贺干昭见她马上就蔫儿下来了,安慰道:“那些战死的兵将们已经发放了抚恤金。”

“不如我私下再给他们加一些?”钱书瑶想着反正自己有那么多的钱,尽量帮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多多照顾一下家人也是可以的。

毕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钱书瑶对于这些战士们的感觉,和在电视上和报道上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战友情。

贺干昭却不同意,抚恤金是朝廷发的,每个人都是有定额的,而那些兵将的家属并不保证每个人都可靠,如果他们私底下多补贴,万一有人泄露出去,或者人性贪婪想要多拿,那么就会给钱书瑶带来灾难。

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说,钱书瑶都明白,也许一个两个还好办,陶城战死了八万多人,基数太大,真的不好办。

她的情绪更加失落了,一家人失去了亲人,那种锥心的感觉,光想想就觉得受不了。

贺干昭想了想说:“如果咱们碰上了,偶尔帮助一家两家的也不是不可以。”

钱书瑶马上说:“那咱们就去看看林参将家里吧。”

也巧了,林参将的老家刚好就是他们现在呆的江城管束的一个小镇子上,离得不算远。

那么多的将士,死后只剩下身上带的身份铁牌,事实上都不见得能够找到他们的老家,也就巧了,这位林参将阵亡之前和钱书瑶说过几句话,刚好提到了家里。

既然离得近,去一趟也不无不可。

他们一路到了十香镇,林参将家很好找,毕竟也是一个小将了,当地也都知道,一打听就有人指路了。林参将的家境看起来不错,看房子在这个镇子上也算是个富户了。

钱书瑶松了口气:“林参将还一直担心娘亲和妹妹生活不好,看着样子也不会太差。”

门口张灯结彩,应该是有喜事,看来林参加阵亡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毕竟阵亡的兵将清点再加上发抚恤金也很耽误时间,这里又不像是现代那样有电脑清点然后一个电话通知很方便。

林父得知他们是林参将的朋友,招待的还算是不错,但是他们两个都是在皇亲国戚圈子里浸淫多年的,呆的就是两面三刀的圈子,一眼就看出林父笑的很虚伪,而他身边的那位林夫人更是虚伪。

钱书瑶感觉有些奇怪,林参将描述的母亲是温柔慈和的,可是这位林夫人就显得非常小家子气,而且还透着一股子狐媚子气。

作为一个饱读各大古言小说又在大宅子里生活过这么多年的人,她第一时间就脑补了一个离奇又波折的故事,林参将的身份惨之又惨。

她试探着提了一下林参将,发现林夫人的眼中带了几分轻蔑之色,还有贪婪,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她那个三妹妹就是常年用这种眼神看她吗。

她索性换了个话题:“不知贵府是有什么喜事?”

林夫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笑容真成了不少,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我们家大姑娘明日出嫁,那可是个好人家。”

钱书瑶想到林参将说的那个妹妹:“夫人说的可是青梅妹妹?”

“正是,我们家青梅啊,真真是个好福气。”林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那王家少爷可是城里的人家,青梅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钱书瑶皱眉,一般这么说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家:“不知我们可否见见青梅妹妹?林参将有东西让我们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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