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怎么越来越复杂了，我赶紧打住道：“不用不用，我，我男朋友帮我约好熟悉的医生了，有他在就行了。”
“好吧。”警官犹豫了一会，补充道：“那你留个电话吧，明天记得来所里补笔录。”
“好嘞好嘞。”我连忙点头，快速写下自己的电话，便和这位年轻的警察挥手告别。
巷子现在是没法做事了，只好先去学校后门那边，假如那里找不出什么，再回来吧，估计那个时候警察也都撤完了。
“很疼？”刚出巷子身后就传来唐樑的声音。
我摆摆手：“没有，摆脱那些警察的借口而已，不然今晚我铁定要被困在所里，到时候时间一错过，今晚岂不是白浪费了。”
手臂被一股力量抓住，迫使我停下脚步，我转身投去不解的目光，少年的脸上有股莫名的倔强和不悦：“真没事？”
我有些哭笑不得：“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快走啦，我发誓没事！”
他有些赌气地移开目光，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快步往前走去：“走啦走啦，骗你是小狗！”身后的人任凭我牵带，力量轻得仿佛一张纸般。
赶到学校后门时已经十二点了，我赶紧将包里准备好的道具一一掏出，已经浪费了一个小时，接下来可得抓紧时间了。
将大米放在路边，上面插好燃起的线香，碗边已经贴上写有贺襄年生辰八字的黄符。青烟袅袅升起，我退至一边，口中默念引魂咒，恭请各方鬼友，吃香指路，奔走相告。
唐樑在西南方镇守，防止群鬼生事。
随着一声声的念诵，脚边的落叶开始打旋。我心里一紧，似乎要来了。
不一会就见无数白蒙蒙的影子飘飘荡荡纷沓而至，围着那碗生米上下浮动。
鬼吃香，尽管事先无数次地翻看过今日用到的术法，但真的招来这么多东西还是忍不住让我心里格楞一下。这些影子没有五官亦没有具体身形，朦胧重叠，无不流露出空洞和呆滞，似乎他们眼中只有那一点香火。
原来这就是游魂，连生前的形态都看不出来，不知在阳世还要飘荡多久。
“你还敢叫我出来，我要杀了你！”忽然一股阴冷刺骨的大风刮来，香火被冲的瞬间熄灭，那些游魂四下蹿离，我心里一惊，还真来对地方了，贺襄年是在学校后门咽的气！
树叶被风搅的悉悉索索响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
我将铜镜举到胸口，鼓起勇气说道：“你先出来，有些事情我们得谈谈。”
眼角瞥见唐樑手腕上已经缠上了铁链，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对着四周围着我乱吹的阴风低吼道：“有本事出来掰扯，玩这套可吓不倒我！”
“嘻嘻嘻嘻……”阴风裹挟着桀桀的怪笑，让人心里直发毛，“好啊，和我一起走吧！”
树叶猛烈剧晃，一道影子咻地飞出，我来不及反应一把将铜镜举过头顶，唐樑恰到好处地一链子飞打中黑影，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手中的铜镜剧烈颤动，我死死抓紧两边，唐樑几乎是飞跑过来，一手覆上铜镜，所有动静瞬间消失，我松了口气。
一旁的香突然自燃，爆出一簇火焰，烧得格外旺盛，先前不知窜到哪里的白影又慢慢聚集过来，呆呆地围着香火飘动。我惊讶地看了眼唐樑，他缓缓将手放下：“没事了，已经收住了。”
我将镜子反转，走到唐樑旁边，往他那边递了递，方便我们都能看清。镜子原本映着我的脸，此刻镜中的景象慢慢消失，一张狰狞的鬼脸浮现出来。
镜中的鬼脸面色发青泛着死白，双眼无神微微上翻，形成了极为诡异的三白眼，最骇人的还是嘴巴，虽然之前听张兰提到过她嘴唇被咬掉，但亲眼看到还是给我的视觉带来了不少的冲击，人中下方和下巴上边那一圈肉坑坑洼洼层次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撕开一般，血红的牙龈和白花花的牙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我实在无法将这样的女鬼和靓丽高傲的贺襄年联系在一起。
镜子猛地一震，贺襄年一掌拍在镜面上，恶狠狠地说道：“你竟然敢叫阴差来帮忙。”随即转向唐樑，更加猛烈地拍打镜面：“你瞎了眼吗！她就是害死我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要帮她！我要去揭发！我要告诉判官！城隍！你们狼狈为奸，相互勾结！”
“等会，”我忍不住打断她的宣泄：“你就一点都不奇怪我是怎么把你叫出来的？又是怎么和阴差在一块的？”
“哼”她冷笑一声：“我生前没想通，死后才明白过来，你就是个邪师！是你用邪术控制了我！害我死得那么惨！”她的情绪愈发激动，几乎陷入癫狂。
“那晚带走你的人根本不是我，你难道就不觉得古怪吗？”我耐着性子把自己那天的行踪说给她听，还将自己接受调查的事情也和盘托出。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些，尽管还是将信将疑，但脾气似乎没那么暴躁了，理智也恢复几分。
“所以那天晚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试探地问道。
贺襄年沉默片刻，语气森然道：“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你的声音，说在景溢楼下，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宵夜，我就下楼了。看到你之后，你一搭上我的肩膀我就没法控制自己了，到了下面，和我待在一块的人说，这是邪术，钩住了我的魂，我就只能任你摆布了。”
她的脸逐渐变得扭曲，似乎痛苦的记忆涌出，重新陷入了自己的执念，嘴里不断重复着：“他在咬我，他在咬我，好疼啊，好疼啊…”
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想要知道她死前的遭遇只剩一个办法了。
我沉思片刻，抬起手，指尖抚上镜面。唐樑蹙眉，一手将我挡开：“别碰，会陷进去的。”
“就是要和她的意识产生连结，我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向他正色道：“她意识混沌，根本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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