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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曲家来势汹汹的问罪比皇帝想象得还要漫长。

当日中书监便踏着夕阳进宫求见皇帝,在永安殿诉苦到入夜后才被劝了回去。

而等到中书监曲卓回去后竟知自家郎君被打一事已经传遍京城,更让其齿寒的是传闻中最引人关注的便是曲舒姿容有失之事。

姿容有失!短短四字便让曲舒和他们曲家都不得翻身了!

他怎能看不出这背后有人有心引导,就算长公主真的看重了曲舒,也未尝不可能因为此事而改变主意。

就算长公主身居后宫不知,皇帝恐怕也会犹豫不决。

还有什么比明明马上就要得到珍宝,却在触碰到的前一刻被打碎希望来的痛恨。

曲卓心中的愤恨远比想象中来得强烈,曲家后辈子嗣不丰,正宗支脉加起来的几个郎君中却都不堪大用。

就连曲舒在京中的声名,也是曲家多番筹谋策划,精心营造而来。

若这般下去,曲家只会日渐没落,这也是曲卓无法忍受的。

上天垂怜,给了他们曲家长公主这样的一个登天梯,眼看着曲家两代内的运势就要到手了,如今竟然被瘐家那厮一拳毁了。

曲卓如何能不恨!

他少年成名,废了多少辛苦才爬上这三品官职。

曲家是在他手上从洛京城中的百千小世家里扶起来的,他更知道若是一朝败落,要再想起势该有多难。

君不见就连当今皇室李家当年败落后竟也流落出京城近百年辈,最后竟连大宗嫡子也沦落到军伍之中混生活。

这世间的小家族那么多,能从“兵家子”中混出了一对“李氏双杰”也不就只有他们一家嘛!

不出谢温所料,隔天的朝会上曲卓便早已安耐不住向瘐家发难。

曲卓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也不是说说而已。

一呼之下也有不少臣子争相附庸,不仅牵扯出了瘐峙先前诸多鸡零狗碎的事,甚至还隐隐又向瘐家发难的意思。

就连列位朝典的谢温都有些意外。

毕竟这位曲大人可是向来以站位中庸,八风不动闻名朝野,没想到今朝一站出来攻势竟然这般猛烈。

而瘐家在朝中扎根多年,其底蕴也不是说说罢了的。

那边曲家刚刚起势,这边便有依附瘐家的官员开口回旋,而位列首席的瘐栋瘐大人甚至都还未开口。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喧哗。

而高坐于殿上的李炎也不曾做声,只拿着手上的奏书看向一脸平静的瘐栋。

他手上的正是瘐栋今早递进宫中的奏书,上面只字不提求情二字,反而半点情面不留直接请天子废去瘐峙的世子之位,所有责罚一并认下。

要杀要剐皆依刑法所来,竟就这般将自己世子全然抛弃。

殿中以曲卓为首的一派还在吵吵嚷嚷的要瘐家给个说法,李炎将奏书放下心中却也只发沉。

放弃一个荒唐愚蠢的世子,就好像让所有人的力气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只要李炎现在将奏书上的内容告知众人,即便殿中的曲卓再怎么愤怒也无话可说。

瘐家依然是瘐家,片叶不沾身的从旋涡中抽身而去。

而剩下的曲家和皇帝,才陷入了真正的僵局。

曲家想要尚公主,可是曲舒姿容有失在李炎心中已经失去了资格。

他自然不能让阿姐受委屈,虽还未曾问过阿姐心意,李炎也看得出来阿姐对那曲舒并未有多少情谊。

前些日子永安殿中的苍青打听的那些前朝之事,多多少少也是从他手里漏出去的,李炎又怎么会猜不到阿姐的想法。

在朝典的一片吵闹中,李炎攥进了双拳。

阿姐的婚事,他自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的。

自长公主回京后,他明里暗里给了那么多的恩宠他心中有数。

正是因为如此,这长公主驸马之位的金贵程度也是他一手捏出来的。

他未尝没有想过用阿姐的婚事与世家进行交易,就如同阿姐先前自己说的那样。

虽说他告诉阿姐自己不会利用她的婚事,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会允许阿姐嫁入瘐家和王家。

但阿姐也不可能嫁给一个随随便便的人,那么多备选之人,到底都无一不出生世家。

只要阿姐嫁给了任何一个世家,世家姻亲又有世家,这都意味着有一部分世家与天子站在了一起

世家间得婚姻几乎都是利益交换,就连他身为皇帝也不例外。

可是,他仍希望为阿姐选出一位和她心意的郎君。

不求才干身家如何,只求若是将来只求那人能真心实意的对阿姐好。

他对着先帝的画像枯坐一宿,到底也狠不下心将阿姐的下半身草草托付给旁人。

李炎轻叩了两下桌案,身边的宫人会意,朗声宣布退朝。

没有理会一脸错愕的曲家人以及有些意外和了然的瘐栋,李炎挥袖从大殿上离去。

看着天子不发一言便散了朝会,曲卓脸上的怒气也凝成了一片空白。

这是何意!

衣袖下的手微微抖了两下,曲卓难免忍不住把视线转向瘐栋。

看着站在最前面并未转身的瘐栋的身影,曲卓脸色微沉冷哼一声率先离开了大殿。

昨天他冒着夜色进宫向陛下讨说法,又怎么会看不出天子的敷衍和拖延。

如今京中早已传遍,“姿容有失”这个词已经被印到了曲舒身上,曲家已经没有了尚公主的希望。

所以今日朝典之上他也半字不提长公主一事,只是想从瘐氏那里讨个说法。

可天子未表明态度便散朝又是何意,无非便是还在犹豫是否真的要向瘐家问罪罢了!

不怪曲卓想错,朝中多数朝臣心中都是这般想。

毕竟这些年来,瘐家就像压在皇帝面前的大山,绕路还是移山是天子绕不过去的难题。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山便自己把自己炸出个隧道来,给皇帝开路。

今日朝典到底不了了之,但看曲家似乎并不会就此罢休。不少朝臣暗自摇头,想必这几日的朝会都难有安宁了。

大殿内的宫人眼观鼻观心看着天子天色不佳的离去,片刻后又有陛下的贴身侍从步履匆匆赶回前殿。

胆子大的宫人偷偷看了一眼,就瞧见那侍从小心地走到谢尚书郎身边,将人往永安殿引去。

到底还是谢大人得天子看重。

宫人在心中暗叹,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似乎从未留意到一样。

前朝风波未平,李婵在明光殿内也没有闲着。

“你是说昨日宫宴上的事情,昨夜就传遍了洛京城?”

李婵将段姨扶到自己身边坐着,许久未见,李婵看着匆匆进宫的段姨心中一阵妥帖。

“正是如此。奴也是昨夜才知道这样的大事,今日便坐不住冒然进宫。”

段姨看着眼前女郎与在豫章时迥乎不同的打扮与气度,一时间仍有些手足无措,连说起话来都带上了几分生分。

但心中想着她在宫外听到的消息,仍旧忍不住开口问道:“女郎,婚姻大事切不可草率决定啊!奴听闻那曲氏子似乎姿容不堪,如何”

李婵闻言也是一愣,“姿容不堪?”

曲氏子姿容不堪?李婵被这京中传闻也弄得有些迷惑了。

“段姨不必忧心,不过是天子为我先掌眼看看,这婚事并未定下。何况那曲氏子在京中素有才名,姿容虽不出众,但也不算不堪,想必是传言有误的原由。”

“可是,那瘐世子不是将他的门齿全都给打落了吗?牙断不可生,那般模样如何入眼!”

李婵双眼微睁,回想起昨日宫宴上瘐峙那一拳好像确实打在了曲舒的侧脸之上,没想到竟打得这样重?

心中还有些怀疑是不是传闻误人,李婵向旁边候着的蓝月使了个眼神,让她去外头打听打听。

昨日她与瘐皇后走得早,回来后心情寥寥也并未关注此事后来进展。

将心中所想暂且压下,李婵将注意力放在段姨身上。

她安抚般拍拍了段姨的手:“段姨放心,婚姻嫁娶这般大事我定然会万分上心,不会糊涂了事的。”

段姨双眼一红,话语间也带上了些咽哽:“女郎如今也确实到年纪了,是奴当时在豫章误了女郎,若不是”

“若不是段姨,我哪里还能这般好的坐在这呢!”,李婵出声打断段姨自责的话语,脸上满是亲切的笑意。

两人亲热的坐在榻上,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豫章两人相依为命的时候一样,段姨也放下心心中的几丝生疏。

见段姨情绪稳定下来,李婵便趁着她今日进宫问起了长公主府的安排是否顺心。

原来李婵进京受封后,虽有天子特许在宫中居中。

但京中也有天子赐宅,敕造长公主府,按一品亲王府邸规格建造。

不仅如此,天子还在两千户外特别加赐了她更大的一块封地,就在扬州庐江郡附近的文蕲之地。

那处水土丰沃,百姓富足,税禄丰厚,不用想便知道是天子用心选的。

李婵虽不住长公主府也不往封地,但原本也应有宫中授官长史前往管理。

当时李婵心念一动,便将段姨与樊衷派往宫外,也好为了之后的运作。

没成想在宫中这些日子诸事繁杂,李婵并未有太多心思放在外头。还都是段姨和樊衷赤诚,隔几日便有书信送入宫中,李婵才晓得两位在外头的动向。

而段姨今日虽是心焦火燎地进宫,但也是办好了手上的差使来的。

见女郎问起,段姨也能拍着胸脯保证京中的长公主府上上下下都已经安排妥当。

原本比李婵她们还要先一步入宫的李氏部曲们都已经在府上听候调派。

如今李婵身为长公主,自然也能有自己的亲卫部曲,他们如今也都是有来处身份的家曲了。

而樊衷前日里也已经随着宫中派往李婵封地的长史一同到了文蕲。

只是樊衷之事都是女郎亲自嘱托,段姨也无法说清。

李婵略略点头,心中也有了些大概谋划。

樊衷是她亲自吩咐前往文蕲代她行事的,一方面是提防宫中派出去的长史是他人耳目,另一方面也是李婵心有别的算计。

文蕲虽地处扬州,却靠北接近徐州,与洛京也不算太远。

听闻那地人口众多,李婵如今爵比亲王是有自己的置军养军之权的。

一如各世家若在北边有封地多自建坞壁养部曲,李婵则更加名正言顺可在封地养兵。

毕竟这些年李氏旧部分散,当年的部曲早已折损不少,也急需补充一二。

此外李婵可在封地上养的五千兵马,虽不能与朝廷军队相提并论,但若是调遣得当,也未尝不是一把利器。

明光殿内李婵正细细嘱咐段姨如何用部曲在京中行事,而永安殿内天子与众位近臣也在尽心谋划,宫城之外各世家间侍从奴仆更是奔走传信。

一场宫宴之后的风波,似乎远比所有人想象得都来的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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