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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37.格林德沃

食死徒们在纳西莎离去后鱼贯而入,分次落座。

辉煌梦幻的水晶灯群下,德拉科正襟危坐于长桌旁,目光沉静无澜,像是在倾听,又像是在神游。

而他的心思的确不在这儿了。

纳西莎偷偷传递的消息举动比消息本身更不可思议,他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她是怎么察觉的?

其实他早就在藏书室的密室中发现了一代先祖的画像,同时发现的,还有另一批历代家主关于血脉的实验笔记——他不知道黑魔王对庄园的防护魔法渗透进展到哪一步了,所以询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魔法知识。

——日渐式微的魔法磁场使得无外力催化的血脉后裔可能终其一生都难以发掘出自身血脉的力量,虽然激活血脉最关键的钥匙是血脉强度,但一个漫长且极端不稳定的过程会给后代带去未知的后果……

这段共识性的意见并不能解释他的疑惑,他想知道在凭借金钱建立统摄力的近代之前,不以力量著称的马尔福是如何成为魔法界最顶尖世家的——为什么不可预测的血脉变化能够阻止前代家主踏上获取力量的道路?

只是每次话题牵涉到家族历史时,初代先祖总会摆出一套模棱两可的话语,避而不答。

此后他就很少找过去了,他察觉到了自己这段时间情绪亢奋的不太正常,一开始他错认为是那位女巫梦境的影响,然而等他放下心事打算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脱离缓和剂正常入睡了。

如果这仅是血脉激活漫长过程的第二个阶段,他就要重新考虑帮他们摆脱黑魔王控制的办法了。

德拉科目光移向长桌边唯一的声源,长篇大论的食死徒立刻止住了辩解,乞求地望着他。

家主书房的监控魔法正将客厅中发生的事情忠实地呈现在贝拉特里克斯眼前,面色冷漠的女巫注视着长桌上同样一脸冷漠的德拉科影像,神思忽而有些飘忽不定。

她已经不记得原来那个德拉科会用什么表情应对了,甚至连自己在他身上曾察觉到的那些恐惧和不甘、傲慢和胆怯、悲伤与愤怒,现在看来竟像是幻觉一般。

德拉科整个人的变化速度之快,快到令她措手不及。

她原本不该动摇的,她对自己在刺杀邓布利多这件事上付出的热情后悔了,她原本可以不参与这件事的。

那么当初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贝拉特里克斯目光闪烁不定,恍惚间有一个小女孩自记忆深处缓缓浮现,但等她试图去抓住她时,却抓了个空。

一种奇异的失落感袭上心头,她愣了愣神,惊觉那居然是许多年前的自己。

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曾经的样貌了……

贝拉特里克斯嘴角微微抽动,她抬起头,通明的灯火朗照着她依旧光洁的额头,头顶的水晶宫灯中似乎琳琳朗朗地悬挂着她昔年的影子,既炫目,又温柔。

女巫唇边的弧度逐渐放大,她笑得格外讽刺——这见鬼同理心,她不过仅仅在那个德拉科身上找到了一点点过去的自己,就主动凑上去,是不是可笑至极?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等到其他食死徒全部散去,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贝拉特里克斯才如梦初醒般地重新看向书桌,客厅中只剩了马尔福父子俩。

卢修斯的问话声传了进来:“为什么不救他?只要你这次惩罚了他,主人必然不会重复追究他的失误。“

德拉科冷淡地瞥了他父亲一眼,没有错过他扣在左手戒指上的拇指。

黑曜石的家主戒指庄重而华贵,而卢修斯这样说话的方式只代表一个意思——他是以家主的身份在质问。

就像以往这间屋子里每一次争吵的爆发之初。

可他不想争吵,德拉科抽回视线,低头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纵然细窄的银绿色领带仍服帖地垂在胸前,“我不认为冒着触怒主人的风险帮一位家族的老朋友有任何价值。“

看着这样的德拉科,卢修斯皱起眉头,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他这一趟从霍格沃茨回来,又变成这样冷冰冰的了,他们不是在“荣光协约”上说好了吗,要暗中拉拢人心,积蓄力量?

他心中涌上几分不安,语气却转为讥讽:“照你这么说,那什么才是你眼里有价值的?主人的奖赏?他人的敬畏?还是家族的前程——哦,自然是你的感觉最重要了?“

“抱歉,父亲,”德拉科不为所动,“尽管我并不清楚您的愤怒从何而来,但我不想再卷入无关紧要的事情中,指责与否,那是别人的选择。“

“别人?“卢修斯略微抬高了音调,”你说别人——“

“——不然呢?“

德拉科抬眸轻轻扫过面露惊讶的卢修斯,起身欲走。

“站住。”卢修斯迅速挡在他身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我希望你还记得你自己该做什么,我亲爱的儿子。”

“我当然记得。”

“那亚克斯利又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不解地看着他。

“他用了我的提案,却拒绝了我的邀请?”卢修斯盯着他说,“他可是一贯对你言听计从……”

“你们都这么说,”德拉科反问,“难道就对主人的理念这么没有信心?”

卢修斯眉心锁得更紧了。

他并非对魔法门类一无所知,事实上,即便马尔福家主再如何对魔法缺乏兴趣,也会因为家学渊博而耳濡目染诸多深奥的魔法理论,何况他们又同许多黑魔法家族关系密切,许多魔法界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都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特别是见证过莱斯特兰奇一家加入食死徒后的疯狂,巫师世家对黑魔王拥有操纵人心的心灵魔法再无半点疑惑。

眼前的德拉科实在太陌生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是否真的抛弃了一切,向黑魔王献上了所有的忠诚,倘若虑及最坏的可能,黑魔王或许洞悉了他们的阳奉阴违,没有动手只是为了欣赏这出滑稽的闹剧?

强烈的无力感摧挠着他的心脏,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哪怕噩梦成真,也好过永远沦陷在这场无止境的折磨中。

他后悔过早地动用“荣光协约”了,激活协约的炼金钥匙需要七个月圆周期吸纳力量,他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在局势不明朗之前,任何意向的效果都是有限的。

见到卢修斯不同寻常的沉默,德拉科稍加思索就想明白了他的忧虑,然而他无暇顾及了,大脑封闭术与血脉力量互相冲突,非但没有压抑感情,反而是把心底隐秘的感情不留余地地挖出来,把那些肮脏丑陋的阴暗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使他再也无法回避这个真实到甚至令他厌弃的自我。

他感到自己快要压抑不住那些经年累月的负面情绪了。

“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他不觉压低了声音,“我想我也没什么要对您说的。”

“至少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想的,好吗?”卢修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语速渐缓,“我和茜茜都很担心你……”

“所以呢?”德拉科只想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他现在感到心烦意乱,似乎有条小蛇窝在心脏里拱火,他似乎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鳞片摩挲声。

“为什么不肯对我们说?”卢修斯说,“你连我们都不信任了吗?”

“为什么?信任?”德拉科挑眉,苍白的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落在旁观者眼中尤为诡异,“那您呢?”

卢修斯惊疑不定地后退了一步。

“如果一定要问的话,其实我有个疑问压在心底很久了……”

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说着,纳西莎受伤的脸庞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您为主人谋算波特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他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那我呢?在您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他将质问声抛在身后,偌大的空间中,只余下了这座恢宏宅邸的主人孤身一人。

书房内的贝拉特里克斯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摒住了呼吸,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拉开左袖,露出了她小臂上那枚独特的黑魔标记。

这是她向主人献上一切后所获得的奖赏——独一无二的奖赏。

她用目光轻抚着这枚栩栩如生的印记,却无法拉住自己向惶恐滑落的情绪,她不敢再笃定什么了,她唯恐有一天她那位愈发阴鸷冷漠的侄子会和她一样,甚至……

不,不会的,自己肯定是不一样的……她狠狠地甩了甩脑袋,驱散掉这个令她不寒而栗的想法,她蜜色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黑魔标记,黑色骷髅吐出的绿蛇微微一动,忽然从皮肤上跃起,一口咬住了她的食指。

源源不断的画面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情绪,传向遥远的德国。

接受到消息的伏地魔正在一间阴森的房子里拷问另一位俘虏,而通常喜欢享用这些餐后甜点的纳吉尼却不在他身旁。

伏地魔光秃秃的眉骨耸了耸,似乎有些不悦。

擅长摄魂取念的他当然不会被纷扰的记忆画面困住,尽管他同时还在翻检着俘虏脑子里那点儿一文不值的记忆……不过哪怕再多十倍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处置好,并迅速提取出有价值的情报。

他只是觉得扫兴。

他眼前浮现出一张苍白俊秀的、属于少年人的面孔,德拉科马尔福,又一个让他感到有趣的小家伙。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竟然看走了眼,不过也不奇怪,先是阿布拉萨克斯,后有卢修斯……马尔福家的人,总能给他惊喜。

那个小家伙的心灵世界比他所料的复杂得多——毕竟谁也不能预知,一片阳光灿烂的湖水底下会填着什么——甚至超过了绝大多数人,与他听过的那些关于一位被宠坏的小少爷的传闻大相径庭。

他翘起眼角,猩红的目光环顾了一圈这间脏污的住所,定格在面前俘虏抽搐皱缩的灰脸上……到底是狡猾著称的马尔福读起来的感觉,常常令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品尝魔法界的蜂蜜酒时,心中突兀涌现的是那种曾困扰过他许久的,爱恨交织的甘甜。

他讨厌甜味,而服从咒在他身上呈现的效果才使他如此惊喜,就像往他的蜂蜜酒中掺入冰块,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他需不需要一瓶冻住的蜂蜜酒。

毕竟心灵魔法像影响贝拉那样,影响到了那颗目前颇有用处的大脑,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想自己没必要太着急的,他花了十年驯服纳吉尼,而他还有的是时间。他习惯性地看向身后,不由略微感到失落,而寻觅老魔杖无果更是加重了这股失落感。

于是他停止了摄魂取念,抱着手臂凝视了一会儿俘虏肮胀灰白的脸庞,决定向他最年轻的仆人发起召唤。

接到召唤的德拉科正行走在庄园前的车道上,零星的黑色烟雾自白色的道路上飘起,他在灌木回廊边驻足,目睹贝拉特里克斯自烟雾中现身——这表明黑魔王进一步加深了这所庄园防护魔咒的掌控。

“找我有事?”德拉科问。

“不要以为你们一场表演就能蒙混过关,”神情倨傲的贝拉特里克斯双手环在胸前,“我用不着猜你们打的哑迷,纳西莎做的事情越界了,你们就等着承接主人的怒火吧!”

“那你呢?”

闻言贝拉特里克斯当即竖起眉毛,对德拉科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德拉科那双灰色的眼珠仿佛嵌在眼眶中,纹丝不动地倒映着遭暗色的灌木与棕皮肤的女人,“今天我来这里,究竟是主人的命令,还是你的擅作主张?”

“你胡说——”

“验证与否是我的事,你紧张什么?”他唇边泛起冷笑,“我家的笑话可不是这么好看的,我的好姨妈。”

贝拉特里克斯手臂一颤,似要拔出魔杖,但她忍住了,“看样子我的侄子是真的长大了——霍格沃茨玩得挺开心的啊?既然你一点儿都不想家,以后别让人来求我,真是白瞎了我这个做姨妈的一片心意,你——”

她怨毒地注视着德拉科径自离去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伏地魔的召见仍旧乏善可陈,德拉科接受了一顿毫无缘由的夸赞,恭送了他的离去,执行了扫尾的工作,还趁机联系了梅利弗伦。

梅利弗伦却派遣了另一位自称是“欧陆魔法委员会”的来为他引路,将他带到了一处意料之外的地方——纽蒙嘉德。

同样有着高大陈旧的塔楼和沉重阴森的黑魔法磁场,与阿兹卡班不同的是,纽蒙嘉德没有阴气森森的摄魂怪盘旋,深秋的阳光洒在中世纪建造的塔楼上,齐腰深的草丛无风自动,反倒给人一种奇异的安详。

德拉科沉默地四下打量着,他们路过塔楼蓄养圣甲虫和毒蛇的池子,五彩斑斓的鳞甲反光投在狭窄昏暗的石梯上,一路畅行无阻地走到最顶层。

接引者恭敬地打开了唯一的一扇铁门,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德拉科一个人踏入了门后的大厅。

大厅内部异常宽阔,灰黑色的花岗岩光亮如镜,头顶高而狭小的天窗投下了模糊的格栅阴影,不知道是不是被临时扩展了空间,这里面能够绰绰有余地容纳一支管弦乐团开一场声势浩大的音乐会。

魔法的荧光在半空中闪烁,上回见过的尼可勒梅仍旧同普洛斐忒凑在一起,蹲在一边的墙边偷摸玩着巫师棋,动作鬼祟得像是两个课堂上搞小动作的学生。

梅利弗伦瞥了德拉科一眼,那张姣若女子的脸庞上不辨情绪。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空间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德拉科不止一次怀疑梅利弗伦是不是靠着某种不光彩的手段谋夺了“圣者”领袖的地位,以他这种自闭的性格还能坐得这么稳当,除了家世显赫血统纯粹,想来也不可能有别的理由了。

等了一会儿,他才听见梅利弗伦开口说道:“如果不是杰里安发过誓,你出现的时机是如此之巧,我几乎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企图了……”

“我没时间配合你的试探,”德拉科又望向恍若完全沉浸在棋盘里的两位巫师,“发誓?是牢不可破誓言吧?”

“格林德沃要见你。”梅里弗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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