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摆摊

林霈尘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安然躺在了纯阳峰。他的怀里搂着江浸月似冰块般的胳膊，入鼻的，是江浸月身上那股淡淡清冷的昙花香。

他的记忆停留的最后一幕，是那张带了面具的脸。

何其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运，被江暄舟那一根筋的暗卫护护送回了纯阳峰。

林霈尘灵力低下，经过昨晚的折腾，他果不其然——生病了，发了一场高烧。

高烧躺尸的第三日，自家爹爹终于从下修界的林氏匆匆赶来。

是林霈尘书信让他来的。

阮南竹看自家儿子缩在被窝里小小一团，憔悴不堪，像是刚刚度过一场天劫，心尖直泛疼。他输送了一些灵力给林霈尘，林霈尘才有了些精气神，能坐起来和他说话。

林霈尘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爹爹，你有药吗？”

阮南竹第一反应是：什么药？

林霈尘咬着牙，恨恨道：“猛药，越猛越好。”

阮南竹莫名兴奋起来：“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趁玉阕师祖昏睡与他双修吧？”

林霈尘：

蓝蝶路过时，在阮南竹的额头上狠狠挠了一下。

阮南竹笑道：“尘尘，你这个灵宠还会给人挠痒痒呢。”

林霈尘伸手把蓝蝶捉来，放在自己的手背上，恹恹道：“我要毒药有什么药，能毒死一位洞墟境的修士？”

阮南竹梗了一下，他摸了摸林霈尘微烫的额头，说：“尘尘，是不是烧糊涂啦？”

林霈尘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爹爹，有没有？这个对我很重要。”

阮南竹不傻，林霈尘是他的心肝宝贝，从小到大不争不抢，乖巧懂事。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定然是有人欺负他了，还是一位洞虚境的修士。

阮南竹沉下脸色，说：“有是有，只不过这种东西就算找到了你也很难下手。”

林霈尘定定望着阮南竹：“什么？”

阮南竹道：“离殒丹。这种丹药极其难得，对于魔修来说是增益修为的药，对于道修来说，便是□□。此药需要在修士破境前一个时辰之内服用，才可有效。”

林霈尘思索片刻，缓言：“是有些难。”因为他不光要判断对方何时破境，还要让对方在破境前半个小时内服下此药。

林霈尘来了些精神：“爹爹，离殒丹你有吗？”

阮南竹摸摸林霈尘的头：“咱们林氏是药宗，这药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此药出宗门要经过严格审批，但你爹爹能保证给你搞到手，只是尘尘，你要毒谁？”

林霈尘从眼底透出一冷意：“小青峰的冷岱长老。”

阮南竹心一惊，急道：“毒他做什么？他欺负你了？”

林霈尘点点头，眼底不禁透出几分委屈:“你差点就见不上我了”

阮南竹气道：“死老头子，多大年纪，还敢打我们家尘尘的主意”阮南竹本以为林霈尘只要安生待在纯阳峰就不会有危险，如今看来，觊觎他这副妖骨的大有人在。

阮南竹在这次走之前，给林霈尘留了许多法器。只是这些法器若用于抵挡冷岱那个级别的修士，效果微乎其微。

林氏如今刚有起色，阮南竹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来置办一些真正有用的法器。就连上次寄送来的丹炉，都是从药宗里淘汰下来的品类。

阮南竹这些日子夜不寐的照顾生病的林霈尘，当林霈尘的身子恢复如初后，他立即启程回林氏，走之前，他握住林霈尘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说：“尘尘，等爹爹亲自给你送药来爹爹就是掏空私房钱，也得给你弄到离殒丹。”

林霈尘也摸了摸莫须有的眼泪，说：“爹爹，拜托你了。”

-

林霈尘身体恢复如初后，在纯阳峰过了一段刻苦日子。

他用那只青褐色的旧丹炉练出了第一批丹药，名叫益气丸。这种丹药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相当于家家常备的板蓝根。一些低阶修士修炼时容易气息不稳造成经脉阻滞，服用一枚可有疏通经脉，镇静心神的作用。

他把这批益气丸免费送给了纯阳峰寥寥无己的几个外门弟子，三日后，得到反馈，效果和市面上的一样。

此事让他心情大好。

让他心情更好的事来了，便是阮南竹送的药到了。

药到了，还缺一个下药的人。

和他一样想让冷岱死，且能轻易接近到冷岱的人便是萧意珩了。他不会使用千里传音决，无法联系到萧意珩，就算传了也可能会被察觉，不如亲自去找他为妙。

原书里，萧意珩每到休沐日会去紫相峰听学。

紫相峰的小峰主作为全书人气最高的老攻，有颗菩萨心肠。每日晨时，都会在梵鸢台举办一个时辰的讲学。江氏无论哪个峰，无论是外门弟子抑或是内门弟子，甚至是杂侍，都可前去免费听学。

萧意珩就是在梵鸢台与紫相峰的小峰主江闻雪相识。

林霈尘自然不知道萧意珩哪日休沐。

于是，林霈尘每日起个大早，和小欢借了身侍从的衣裳穿上，同他一起去紫相峰必经之路上，默默等待萧意珩的出现。

林霈尘也不打算干等，沿路摆起了小摊，卖他制作的丹药。

在江氏，弟子们买丹药基本是在各自峰的药阁，用功勋兑换购买。江氏也有一个名叫星罗阁的地方，可供内门弟子用功勋或者金银购买。

林霈尘卖的都是一些基础丹药，价格压的很低。他打着纯阳峰的招牌，一些贪图便宜的外门弟子自然愿意在他这里消费。当然，比起这些基础丹药，更受欢迎的是他制作的美颜丹。

他的美颜丹之所以能卖的出去，多亏了他这张脸。

他穿了一件最普通样式的鹅黄色纱衣，还用了阮南竹给他的法器，失色珠。失色珠佩戴在身上，可掩去容貌三分之二的光彩。可在外人看来，他依然是一个唇红齿白，容貌清秀的小男侍。尤其是皮肤，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这样一个活招牌，买他美颜丸的大有人在。

摆摊的第三日，他就有了一个外号，叫“丹药西施。”

第四日，他终于等来了萧意珩。

只不过，萧意珩出现之前，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插曲。

当时，林霈尘在同一个柳色峰的小师弟拉扯讲价中。

小师弟说：“小哥哥，你再便宜一仙币，我送你一本秘籍怎样？”

林霈尘对秘籍不大感兴趣，问：“什么秘籍？”

小师弟神神秘秘道：“自然是好秘籍。你平日里接触不到的。”

其实，这位小师弟所说的好秘籍就是一些低阶的灵决书。低阶灵决书对于连外门弟子都不如的杂侍来说，是比宝贝还宝贝的东西。

但对于林霈尘来说，就是废纸一堆。

纯阳峰的书阁里什么顶尖秘籍都有，只不过林霈尘统统看不懂罢了。

“你有话本吗？最好是带图的那种。”林霈尘突然问。

小师弟一楞，而后笑道：“带图的话本？有是有，不过你要哪种？”

林霈尘想了想：“嗯一些有意思的，睡前看的那种。”

他的话本倒是收集不少，但是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小师弟拍拍胸脯：“行，这好说，明天我给你送来，那这个丹药能不能”

林霈尘灿然一笑：“好，这颗送你了。”说罢，他将那颗养气丹包好，递给那位小师弟。

“你这蝴蝶卖吗？真好看阿？”小师弟伸手要去戳小金笼里的蓝蝶，谁知被林霈尘抬袖挡了下来。

小欢解释：“这是我们的灵宠，带它出来晒太阳，不好意思，不卖。”

小师弟左看右看，也没从这蓝蝶身上感受到什么强大的灵力：“拿蝴蝶当灵宠？第一次见。”

正在此时，一道语气汹汹的声音穿透人群响起。

——“谁允许你在这里摆摊的？”

林霈尘抬眸一看，来者拨开人群，是一位身着青色弟子服的青年男子。青色弟子服是小青峰弟子的专属服色，从他衣饰的复杂程度来看，大概不是普通的外门弟子。

林霈尘没有再正眼看他：“如你所见，这里是片荒草地，哪里写着不允许摆摊？”

此人听到林霈尘公然回怼，心火怒燃，抬腿一脚上前，将林霈尘摊布上的瓶瓶罐罐踢翻一大半：“什么东西，想赚钱想疯了？紫相峰每日的听学盛会岂能被你这种下流货色用来当作赚钱的机会？”

林霈尘的神色霎时一冷，眉宇间原先的温柔气凝结成霜：“要你管？”

“我偏要管。你是哪个峰的弟子？如此缺乏管教。黄衣？你是纯阳峰的，呵，难怪。”他左右打量着林霈尘，语气轻蔑，态度蛮横至极。

林霈尘冷言：“我是纯阳峰的，所以更轮不到你来管。”

此人是小青峰的内门弟子，名叫吴比怀。他仗着自己与江暄舟有一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平日里行事十分霸道，爱恃强凌弱。三日前，他就已经见过林霈尘。当他看到喜欢的小师妹每日都要光顾他的小摊，与他说说笑笑，心里埋着一股气，想撒。

“你一个杂侍，私制丹药私下授受，算是触犯峰规了吧？按规，当驱逐出江氏！”说罢，吴比怀上前，一把揪住了林霈尘的衣领。

吴比怀人高马大，修为又不算低，林霈尘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

围观的人知道小青峰的人向来横行霸道，都不想沾惹上不快，默默在一旁看热闹。

蓝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金笼里飞了出来，在吴比怀揪着林霈尘不放的手上啄了一下。

这一啄，威力不可小觑。吴比怀猛得松开林霈尘，他感觉自己胳膊好似被雷电击打过一样，酥麻至没有知觉，半天缓不过劲来。

林霈尘低眸抚平衣领前的褶皱，言语间彻底失了温度：“滋事挑衅，欺负弱小，你也算触犯了门规。”

吴比怀的手背上没有伤口，却麻得使不上劲来，就连灵力都无法完全蓄集在指尖。他不禁质疑：“你这蓝蝶什么来路？”他伸手去抓蓝蝶，却被蓝蝶扑闪着翅膀灵敏躲开。

林霈尘捉住蓝蝶，把蓝蝶护在掌心，轻轻摸了摸他的翅膀，低声说了句：“儿子真棒，关键时刻知道护着爹爹。”

江浸月：

蓝蝶在林霈尘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林霈尘面不改色装作无事发生。

他同吴比怀道：“我既没有挡你的路，也没有妨碍到你什么，为何要来招惹我。”

吴比怀为了泄气，把地上东倒西歪的丹药瓶全部一脚一个踩碎，边踩边斥道：“你触犯门规，我这是为江氏正法！”

林霈尘看着地上被踩成一摊烂泥的丹药，心好塞。

这些丹药是他熬了好几个大夜辛辛苦苦炼好的。制作一批丹药，需要人在旁边长久侯着，来掌控火。通常需要他和小欢轮着来，一个人只能睡半宿。

林霈尘高考都没这么刻苦过。

小欢这个时候眼睛已经红了，他拉着林霈尘往后退了退，气道：“你、你欺负人！”

林霈尘的脸色越来越冷，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一些围观的人难免会对弱势一方生出怜悯之心，有些人为林霈尘声援道：“不要太过分了，他们只是赚些小钱而已。这个弟弟想赚钱买一把剑他们这几日摆摊赚的钱连根剑穗都卖不到做人还是善良一些吧。”

林霈尘没想买剑，但总有人问他是不是想赚钱买法器，他就找了个借口，说想买把剑。

吴比怀看林霈尘阴沉着张脸一言不发，以为是他怯懦了，心中更是得意，他振振有词：“我这是在教导他，震慑他不要做傻事。若将此事告知到紫相峰，他明日就在江氏呆不下去了！”

“想要剑？你配吗，你握的动吗？”说罢，吴比怀抽出自己腰间的银色长剑，耀威似的在林霈尘眼前晃了晃。

林霈尘的眼眶不禁有些发烫，瞳仁的底色逐渐加深，像是暗红的宝石。他发现这个身子有泪失禁体质，明明不想哭，但是情绪暗涌的时候眼眶就是会红。

林霈尘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为了等萧意珩。他不想将此事闹大。

他无视吴比怀，俯下身子，伸手去捡地上一些没被踩坏的丹药和瓷瓶，样子别提多可怜了，一些心软的同门纷纷上来和他一起收拾残局。

吴比怀以为林霈尘已经彻底认怂，更加激涨了他的气焰，高高抬起腿，一脚朝林霈尘白皙纤瘦的手背狠狠踩了过去。

林霈尘眉心一皱，吃痛后的他下意识要收手，手背却被吴比怀踩得死死的，怎么都挣脱不了。

蓝蝶俯冲而下，在吴比怀的脚背上啄了一下，吴比怀的脚部感受到强烈的痛击以后，整条腿都跟着麻了。

他把脚迅速抽回，面色是难忍的痛苦。怒及下，一掌朝林霈尘的头顶劈去。谁知，手腕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重重握上。

“吴兄。”萧意珩含着丝丝寒意的声音在吴比怀身后响起。

吴比怀扭头一看，竟是萧意珩。

“阿珩。你也来了哦对，你今日休沐。”吴比怀的态度一个大转弯，怒气未消的脸上竟然挂上一丝笑意。

“他是我朋友。”萧意珩把吴比怀往后拽了拽，手劲儿使得并不小。

吴比怀知道萧意珩是江暄舟身边的红人，就算萧意珩是个杂侍，他也不敢惹。

萧意珩环顾四周，道：“都散了吧，小峰主的讲学要开始了，大家莫要误了。”

这句点醒围观群众，大家纷纷散去。

吴比怀笑道：“原是你的朋友，不早说。萧弟，不好意思。”

他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

林霈尘低眸绷着脸不说话，他不接受道歉。

吴比怀知道林霈尘是萧意珩的朋友之后，便不再生事，跟着听学的队伍离去。

萧意珩帮林霈尘收拾完东西之后，带他来到一处隐蔽之地。

萧意珩看林霈尘一身狼狈，手背上青青肿肿还沾着吴比怀鞋底的泥巴，不忍关切道：“林仙君，你没事吧？”

林霈尘摇摇头：“没事你怎么认出我的。”

萧意珩说：“我记得你的眼睛很好看。”

林霈尘面色回温一些：“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是吗？”萧意珩一直很讨厌自己的眼睛。“为何在这里摆摊卖药林仙君的生活很拮据吗？”

林霈尘眨眨眼睛：“是也不全是。”他认真看向萧意珩时，眼神在放光：萧弟，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萧意珩听到这声“萧弟”，也才意识到他比林霈尘是要小上几岁。但他总觉得林霈尘的思想比他更单纯，更需要关照一些。

“什么事情？”

“关于冷岱长老，我想他死”当林霈尘风轻云淡并简短地说出此话时，从眼里折射出一丝宛若宝石切割后的利光。就连他的唇角也不自觉挂起一点淡笑，好像他在和萧意珩在分享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萧意珩楞了一楞，朝前走了一步。离林霈尘很近很近，近到耳垂上红玉白羽耳坠在林霈尘眼前一晃一晃。

林霈尘屏了下呼吸，也往前靠了靠。他颇为认真地凝视着萧意珩：“萧弟，知道离陨丹吗？

这下过于近了，萧意珩的身子又往后退了退。

因为林霈尘身上的香味很好闻。这股香味不光对高阶修士，对于天生灵力丰蕴的羽族来说，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对方服用了掩香丸，他都可以捕捉到一丝丝蛛丝马迹。每次闻了以后，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比如，他想抱着林霈尘的脖子狠狠吸上一口。

林霈尘对一心二意的萧意珩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萧意珩没怎么思索，直接同意。

林霈尘知道萧意珩不会拒绝。萧意珩的人设腹黑主动，有仇必报。冷岱对他平日里多有欺辱，还一直觊觎他的美色。更何况，原书里提及过当初羽族覆灭，冷岱与此脱不了干系……萧意珩巴不得冷岱死。

“你接触冷岱的机会多，是下药的最佳人选。接下来最大的难题便是如何准确判断冷岱何时破境，只有破境前一个时辰之内服用此丹才可奏效具体细节还需具体商议，今日时间恐怕不够了，明早，我还在这里等你。”林霈尘说完他的计划，长长松了口气。

远处山尖云雾缭绕，传来几声悠然钟鸣，林霈尘道：“听学要开始了，你赶快去吧。”

萧意珩点点头，走之前突然问：“那些摆摊的丹药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林霈尘颇为不好意思地一笑：“嗯，我只会做一些基础类的丹药。”

萧意珩没想当林霈尘作为师祖夫人，生活的这么拮据，需要自制丹药来赚一些外快。

要怪，只能怪他有一个赖着不醒的夫君，在这偌大江氏无人帮衬。

想到此，萧意珩觉得他和林霈尘算是同道中人：都是家族没落，流入江氏讨生活的主。

临走之前，萧意珩指了指林霈尘手里那一包被摔坏过的丹药瓶：“这种瓶子你还想要吗？小青峰的库房里有好多，当垃圾堆着。”

林霈尘神色无奈：“不麻烦你了。”

萧意珩转身离开时，脑海里闪过林霈尘方才那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心不由得软了软。

紧接着，他听到林霈尘在他背后碎碎念：“要是有第二颗离陨丹，我真想毒死那个姓吴的。”

从紫相峰回纯阳峰的路上，林霈尘和小欢骂骂咧咧了一路。越骂越觉得自己委屈，索性路也不想走了，找了快石头坐下，然后把那些被吴比怀踩坏的丹药摊开在自己的面前。

他想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吃的，挑出来，可回收利用一下。

他挑着挑着眼睛更红了。

“好气，妈的。”林霈尘抹一抹莫须有的眼泪，而后惊喜地挑出一颗还算完好的丹药，又笑了。

小蓝蝶扑闪着翅膀，在林霈尘的脖颈上蹭了蹭。他好像感觉到一丝安抚的意味？

“事实证明。我的宝贝灵宠还是有用的。爹爹没白疼你！”

听完“宝贝”“爹爹”这些格外刺耳的词汇，小蓝蝶狠狠啄了林霈尘一下。

林霈尘吃痛，把小蓝蝶捉起来，塞回了小金笼里。

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天地忽然一阵昏暗不明。

江浸月的坐骑宥一来了。

林霈尘想，他今天好像也不是很倒霉。

他坐上毛绒绒的宥一安然降落在纯阳峰，然后照旧被宥一的“暴力卸货”，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子。